“这里是袁学长空出来的公寓，让陶雪先住着了。他最近似乎很忙，很久没有出现了。”林若安带着杨晋原上楼。
杨晋原跟着林若安走进电梯，听到她说的袁学长，眉头一皱，问道，“就是那个袁厉飞？”
“嗯。”
“他倒是挺慷慨，这种地段的房子，直接挪出来了。”杨晋原抛了抛手里的钥匙貌似不在意地说道。
林若安没有作答，神色未变，盯着不断上升的楼层数字。
林若安按第三下门铃的时候，陶雪湿着头发才过来开门。打开门见门外还站着杨晋原，不由得一愣。
“陶雪，这是晋原，顾行祈的好兄弟，刚才顺道送我过来了。晋原，这是陶雪，我记得你们在我和顾行祈的婚宴上见过面。”林若安为两人介绍道。
“幸会，杨晋原。”杨晋原伸出手，对陶雪灿烂一笑。
“陶雪。”陶雪对着杨晋原微微颔首，伸出手和他相握。
“别干站着了，我进来了。晋原，你也进来坐会儿再走吧。”林若安回头对晋原道。
“啊，我就不用麻烦你了，嫂子你到了，我的任务就完成了。”杨晋原笑着摆了摆手，目光却仍停留在陶雪身上。
陶雪刚才在浴室洗澡，听到门铃声才出来为林若安开门，此时穿着一件粉色的浴袍，长发湿湿地披着，还滴着水。
很多年以后，杨晋原揉着妻子看电视的时候，还会指着电视剧里刚出浴的女明星对妻子说，“我觉得我见你第二面的时候，觉得你比这女明星还要美。”
当然，那是后话了。
“没事，晋原进来吧。你不是老和顾行祈说想尝尝我做的蛋松饼吗？我昨天刚好去超市买了些低筋面粉来，等会儿做给你们吃。”林若安微微一笑，招呼着杨晋原。
“哎，好，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杨晋原挠了挠头，走了进来。
林若安刚放下包边去厨房忙活。
杨晋原对于厨艺一窍不通，见林若安也没什么要帮忙的，就从厨房里走出来，刚好碰上吹完头发，已经穿戴好衣服的陶雪。
在室内，陶雪只穿了一身墨绿色的羊绒长裙，脸色微白，未施粉黛的样子，让杨晋原看着，心跳不知怎么地就漏了几拍。
“坐吧。”陶雪看了眼傻站着的杨晋原，招呼他到客厅坐下。
“喝点什么？”陶雪问，“我这里只有茶还有咖啡，不过是速溶的。”
“白开水就可以了。”杨晋原坐得笔直，倘若此时让顾行祈见了，免不得要嘲笑他几句。
“好。”陶雪点了点头走进厨房，拿杯子的空档，问正在忙活的林若安，“这就是上回那个小白脸么？”
林若安一听，忍不住要笑出来，对陶雪道，“人家有名字，刚才不是向你自我介绍了吗？他叫晋原。”
陶雪颔首，将纯净水倒入烧水壶中，摁下加热开关。
“对了，陶雪，我和顾行祈……我们和好了。”林若安对陶雪道，“之前一直没有告诉你。”
“我早就知道了，前阵子你天天往医院跑，我就知道你还是放不下他。”陶雪点了点林若安的头，“你能和顾行祈和好，我也替你开心，我希望他这次不要再负你，若他负你，你告诉我，我陶雪就算没钱没本事，但胆量还是有的，拿把菜刀冲入顾氏集团我还是敢的。”
“这么舍得下手？”林若安挑了挑眉问。
“我都是孤家寡人一个了，父母不认，没有丈夫，没有孩子，我怕什么。”陶雪低头说着，虽然带着微微的笑意，难掩神情里的失落与凄然。
“陶雪……”林若安看着陶雪欲言又止。
“若安，谢谢你，这几天来一直照顾我，我这阵子也想明白了，过去没有什么不好对付的，慢慢熬，总能熬出头，我就不信我有一天还是会放不下杨成帅。”陶雪对林若安绽出一抹笑。
林若安却知道，这强颜欢笑背后，要经历多少痛楚。
“陶雪，杨成帅他......”林若安迟疑着开口。
“嗯？怎么了？”陶雪抬头看向林若安。
“杨成帅他今天打电话给我了，他说他想要见你。”林若安索性将事情说了出来。
陶雪的眼神闪烁了一下，背过身去，竭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深呼吸几口气后才问，“他还说了什么吗？”
“他说，他已经和王可薇离婚了，袁学长将事情处理得很绝，杨成帅因为作风问题已经被学校辞退了，他在这个城市混不下去，打算回老家。还有就是……他母亲过世，他要把他母亲的骨灰带回去，可能很久之后都不会回来了，他打算在离开前见你一面。”林若安将样成帅在电话里说的内容复述给陶雪听。
陶雪只是垂下头，没有说话。
厨房里，一阵窒人的沉默。
过了一会儿，水壶烧好水的“滴——”声响起，陶雪关掉开关，眼泪却不受控制地落下来。
“若安，你说我该怎么办？”
林若安闭了闭眼，揽过陶雪，将她抱到自己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背，“没事的，没事的，忘掉他重新生活。一切不好的事情都会过去的。”
“那个，你们需要我帮忙吗？”杨晋原推开厨房的门，却看到陶雪哭泣的样子，尴尬地停顿了一下。
林若安对杨晋原无声地摇摇头，杨晋原会意退了出去。
过了一会儿，陶雪才抬起头来，擦拭着眼泪道，“我不见他。若安，我不见他，你告诉他吧。”
“好。”林若安点头，拂去陶雪脸颊上的泪滴。
晚饭是林若安做的蛋松饼，加上西红柿鸡蛋汤。
很简单的菜色，一顿饭却吃得漫长而沉默。
杨晋原坐在餐桌上，看看林若安又看看陶雪，欲言又止。
晚饭后陶雪和林若安一起简单收拾了一下，林若安便向陶雪告别。
杨晋原打算回政府大楼加班，而林若安正好顺道乘杨晋原的车去看看顾行祈。
“那我们先走了，你保重。”林若安抱了抱陶雪，终究有些放心不下，又道，“要不要我留下来陪你？”
“不用了，你们走吧，我一个人可以的，又不是小孩子。”陶雪挤出一个笑容，对林若安摆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