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厮见她脸色不大好,心里通透得很,可还是笑着说道,“咱们如意楼从来不赊账,姑娘若是身上没带多少现银,可以让身边人回府取来,咱们等得住。”
小厮原是一番好意,可乔江暖最是好颜面,脸色变了变,“哪里用得着这般麻烦?”
说着便望向身侧的乔江玲,指望先从她身上救急下。
可乔江玲已经成为二皇子侧妃,身上便没带银子的习惯,任凭乔江暖怎么向她挤眉弄眼,她也爱莫能助。
“姑娘?”小厮仍旧笑容满面的。
乔江暖心里烦得很,小厮又催她,那股火气便更大。
可偏偏这时候……
“乔二姑娘若是没带现银就快回府取,免得耽搁我们姑娘!”蝉衣扬着下巴,眼里带着讥讽笑意。
乔江暖脸色顿时涨成了猪肝色,乔江玲面上也有些尴尬。
可蝉衣却道,“我们姑娘买东西从来只买稀罕物,能不贵吗?”
先前她们话都已经放了出去,这时候要是不买,那脸可就丢大发了。
蝉衣脸上嘲讽的笑容刺得乔江暖眼睛疼,她咬了咬下唇,“这寒玉我们府上多得是,既然你们要买,那就让给你们好了!”
这句话几乎是从她牙齿缝里说出来的。
“噗——”蝉衣连连捂住嘴,可她实在是忍不住想笑。
分明就是买不起,偏偏还要在这儿打肿脸充胖子。
“原来乔家这般富贵,寒玉这样的也多得是。”赵淑懿点头,见她脸上露出得意之色,下巴抬得很高,心里冷笑。
她顿了顿,笑道,“别看它只有手掌心大小,可就是这样小小的一块寒玉,那也是埋在树底下三十年了的,这期间还得用花露灌溉,乔二姑娘家的寒玉也是这般吗?”
乔江暖对寒玉并不了解,可见她说得这般有模有样,当然是满口应下,得意笑道,“那可不,我们府上的寒玉可是埋了最少四十年的!”
“哈哈哈……”
她的话音刚落下,顿时引来哄堂大笑。
“瞧瞧那位乔二姑娘,分明就不懂还要装懂呢!”
“嘁,我看她那就是个草包,还想和临安郡主比呢!”
“就她这样的,啧啧,就是白送给我我也要不起啊!”
听着那些人的议论嬉笑,乔江暖的脸忽白忽绿,才要发怒,赵淑懿就低低地笑了笑。
“你笑什么!”乔江暖满心怒火,恨不得掐死她。
赵淑懿顿时就止了笑,抬眸看她,“方才我是与乔二姑娘说笑的,真正的寒玉乃是从雪山深处挖出来的,因为损耗的人力太大,所以它的价格才这般贵。”
眼看着乔江暖的脸涨成青紫色,赵淑懿歉意地道,“我以为乔二姑娘是知道的,乔二姑娘可别生气才是。”
望着赵淑懿脸上那装模作样的歉意,乔江暖气急败坏地道,“赵淑懿!你根本就是在耍我!”
许是太气,连名带姓地骂了出来。
赵淑懿眸光一紧,这世的乔江暖还太年轻,纵然心有城府,可到底比不过前世的她。
“乔二姑娘这是在和本郡主说话吗?”她的语气有些冷,听得乔江暖心里吓了吓,可还是硬着头皮道,“我就是在和你说话,你想怎样我?”
赵淑懿就是郡主又如何,她姐姐可是皇子侧妃呢!
“哦,那既然如此,”赵淑懿淡淡地点头,朝蝉衣吩咐道,“蝉衣,掌她嘴三十下!”
见到她不行礼便也就罢了,如今指名带姓地说她,那便是该罚的。
蝉衣心里一乐,卷起袖子就走上前,“啪”地一声,乔江暖脸上就出现了一道红红的巴掌印。
乔江暖被打了一巴掌才反应过来,怒道,“赵淑懿,你竟敢让人打我!”
“我为何不敢?”赵淑懿语气淡淡,眸光扫向她,“乔二姑娘以下犯上,我便是打了你又能如何?”
见蝉衣举着手站那儿,赵淑懿便道,“还不赶紧打!”
蝉衣从未见过这般杀伐果断的姑娘,当即愣了愣,立马反应过来,连着两个巴掌扇在乔江暖脸上。
一左一右,正好凑成一双。
乔江暖捂着火辣辣的脸,怒目瞪着蝉衣,“狗奴才,凭你也敢打我!”
说着就要反手打回去,可奈何蝉衣比她高出太多,手愣是被蝉衣捉住,冷冷道,“乔二姑娘错了规矩,奴婢是替我家郡主打你!”
说完又是连续几个巴掌打过去,打得乔江暖晕头转向的。
“临安郡主!”眼看着妹妹被打,乔江玲自然不能冷眼旁观。
她上前一步,逼近赵淑懿,眸光带着些许恼怒,“临安郡主该适可而止,闹得太僵大家脸上都不好看!”
可赵淑懿没喊停,蝉衣便一直打,乔江暖的发髻已经有些凌乱,发钗都被打歪了。
听了乔江玲的话,赵淑懿笑了笑,“乔大姑娘言之有理。”
乔江玲脸上总算好了些,可又听她说道,“可惜本郡主这人向来我行我素,便是闹得太僵又如何?”
“左右我也并未将你二人放在眼里!”
十分霸气的话,听得过路人都有些发懵,可心里却连连感叹。
临安郡主果然是个不好惹的。
“你——”乔江玲很是恼怒,可毕竟这里人太多,压低声音道,“临安郡主莫要太过分了些,便是你再不将我放在眼里,也该看在二皇子的面上适可而止。”
哪知赵淑懿听了却越发觉得好笑,轻蔑道,“乔大姑娘与二皇子是何关系?我为何要看在二皇子的面上放过你妹妹?”
乔江玲顿时一噎,她是二皇子侧妃这事还没公之于众,根本就没人知道。
“还是说,你妹妹和二皇子有关系?”赵淑懿笑着问道。
顿时就惹来众人议论纷纷。
偏偏乔江玲得了二皇子的叮嘱,此时不能说出,无异于是有口难辩。
见蝉衣那边打得差不多了,赵淑懿这才喊停,慵懒地扫了眼众人,“我这人向来不与人结怨,可若是有人非要挑衅,那就别怪我奉陪到底!”
那双眸子委实过于犀利,看得众人很是心虚,纷纷闭了嘴。
临安郡主这般不好惹,还是不要议论她为妙。
乔江暖被蝉衣打得脸都红肿了,轻轻一碰就疼得龇牙咧嘴,连话也说不出,只有怒目瞪着她。
可她这副尊容委实好笑了些,赵淑懿忍不住笑了笑,“乔二姑娘可要记住这次的教训,免得下回再落到我手里。”
众人,“……”
临安郡主要不要这般霸气?
乔江玲脸上也不好看,扶着乔江暖便要走,可这时却遇上从外面进来的二皇子赵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