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等得万分煎熬时,赵淑懿总算是开口了。
“其实我对你,也是有意的。”
短短的一句话,却令杨明尧猛然抬头,望着她半天没反应过来。
阿淑她,她方才说了什么?
她说她对他,也是有意的,这到底是真的还是他听错了?
杨明尧满眼期待地望着她,可赵淑懿在说完这句之后,就飞快地低下了头。
她能主动说出来就已经很难得了,还是那般直白的说出,让她再淡定地回望着他,她……
很难做到!
赵淑懿双颊又红又烫的,连耳根子都是红透了的,忽然就有些后悔。
方才她到底是中了什么魔咒,怎么就真的说了出来呢?
“阿淑,你再说一遍,再说一遍可好?”杨明尧压抑着内心的欣喜,双眸无比温柔地望着她。
他怕是自己听错了,她其实是没有说过那句话的。
可他又有些不甘心,毕竟他方才是真的听到了,不过是不能确定罢了。
“……”一听,赵淑懿脸就更红了,面上烫得她难受,回了句,“我从来只说一遍,你若是听到了那便就是,没听到那就当我没说吧!”
左右,她是不可能再说一遍的。
见她脸红成这般,杨明尧便低低地笑了,再次拥住了她,在她耳边说道,“阿淑,我听到了,你说你也喜欢我。”
说完就轻轻地笑了起来,眉里眼里全都是止不住的笑意。
她对他也是有意的,虽说他等了这么久,可到底还是值得的。
被他这般直白地说出来,又听他低低地笑着,赵淑懿便就更不自在了。
两世为人,加起来活了几十年,这还是她头一次主动说呢。
他就……他就不能给她留些颜面的吗?
想到这个,赵淑懿便就嘟起了嘴,颇为委屈地瞪了他一眼,没好气道,“谁说我喜欢你了?”
这也就是在屋子里,没有外人在,要是被丫鬟们听了去,怕是能拿这个事笑上她好一阵子!
见她颇有些“恼羞成怒”的意思,杨明尧便只好收敛几分,连忙哄她,“好好好,阿淑没有说喜欢我,是我听岔了,可好?”
有了台阶,赵淑懿自然就顺着台阶下,傲娇地哼了一声,“原就是你听岔了!”
可说得却没有多少底气。
见她还是这般逞强,杨明尧也没有揭穿她,反而配合道,“今儿你回了郡王府一天,我自然是担心你的,所以听岔了也正常。”
毕竟提心吊胆了一天。
“嗯。”不知为何,听他这般说,赵淑懿又有些不高兴了。
语气闷闷的,脸色也没多好。
杨明尧拥着她过了许久,许是猜到了些,便就与她说道,“大长公主对你自然是真心疼爱的,今儿这般,不过是一时没能想过来,阿淑,不要放在心上。”
既然是要谋大事,眼线这些必然是少不了的,郡王府发生的一些事,他自然是知道的。
赵淑懿并不奇怪他能知道,便点了点头,轻轻地说道,“祖母的性子别人不知道,我自然是知道的,如今这般,已是很给我颜面了。”
她再是阿庭的亲姐姐,可也是个已经出嫁了的,郡王府的事,说来真的是已经和她无关了。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从来都不是没有道理的。
杨明尧瞧了眼她眼底的落寞,不知要怎么安慰她,便抱了抱她,将她纳入怀里,轻轻地拍着背。
外边的夜色越来越深了,如今已经快到清明,邺都的天气逐渐好转。
自从出了赵煦的事之后,宣平帝对所有皇子更加严格了,事事都要求做到最好。
这段时间宫里可谓是哀嚎声一片,毕竟主子要是没做好,那些做下人的,必然是要跟着受苦的。
是以宫里这段日子太平了不少,连带着也让宣平帝喘了口气。
……
转眼间,清明节近在眼前,宫里因为赵煦一事带来的风波,也在悄悄地变弱。
许是清明节要祭拜祖先的缘故,街上到处都是买卖黄纸的人。
虽说赵淑懿和杨明尧已经单独搬了出来,有了自己的小家,可到了清明节这一日,还是得回安国公府一趟。
“夫人,黄纸那些奴婢都已经备下了,咱们是一道带过去还是?”茯苓从外边走进来,请示她道。
赵淑懿咬了口热腾腾的清明粿,唇齿间带着股青草香味,抬头看了看她,“不用带过去。”
安国公府既然要他们回去一道过节祭拜,必然就是会准备好的。
总不至于连这点黄纸香烛的钱,都还要他们来出的。
想着她那位公爹确实不是个好的,可这样不要颜面的事,到底还是做不出来的。
“可是昨儿侯爷才说过,让夫人记得带黄纸香烛这些回去……”茯苓颇为犹豫。
虽说姑娘才是她的主子,可姑娘毕竟不如姑爷熟悉安国公府的人,这要是不带一些的话,难保安国公府的人不会挑刺儿。
想起前段时间她魔怔般说出的那句话,又想到这些天他总是耍无赖,赵淑懿脸颊就红了红,摆手道,“那是往年,可如今他已经娶了我,与我便就是一个小家。”
顿了顿,她又咬了口清明粿才道,“安国公府财大气粗,总不至于在这点子上计较的。”
可她话才说完,就遭到了反驳。
“阿淑,黄纸和香烛还有鞭炮这些,还是带上吧。”
赵淑懿抬头望过去,见是杨明尧轻轻地走了进来。
进来后,杨明尧便就朝茯苓摆了摆手,茯苓略微一犹豫,还是出去了。
“阿淑,那群人并不是多好相与的,我是个男子,不便参与内宅之事,可该提醒的还是得提醒你。”见她面露困惑之色,杨明尧便坐下轻轻地与她解释了番。
听着他说的,赵淑懿倒是莞尔笑了笑,歪着脑袋说道,“我自然知道她们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可我也不是,如今我作为新媳妇回去,难道还需要我自己带那些不成?”
祭拜祖先也不是非要回去的,搬了出来便就等于分了家,理应分开才是。
她觉得自己没有说错,可杨明尧却轻轻地笑了笑,说道,“那是你对她们还不够了解,我娘身为长公主,她们拿我娘没有半点法子,可那也是平时,到了这样的日子,便就是我娘都只有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