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她问的,裴御儒忽然就沉默了,低下头一声不吭。
其实要真的说起来,还真不能怪别人把他绑了。
毕竟,要不是他脑子里想着那般龌龊的事,别人哪里能有机会绑了他?
这一刻,裴御儒忽然有些嫌弃自己,抬头看了眼赵淑懿,就更加不好意思说了。
连矮个子也低着头,他虽是被迫跟着来的,可到底也来了。
“大王子想不起来还是不知道呢?”见他二人都低下了头,赵淑懿眼里浮现困惑,轻轻问道。
她怎么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这两人被人五花大绑扔到这儿,却连是谁绑了自己都不知道。
要么是真的不知道,要么就是知道,却开不了这个口。
“我……”裴御儒心里愧疚万分,他是倾慕她的,可他却因为倾慕她做出这样的愚蠢事来。
这是真没法说出口的,说了出来往后还怎么靠近她?
他微微抬头,看着那张近在咫尺的俏脸,心里不知有多后悔。
“既然大王子不愿说,那我也不勉强。”赵淑懿起身,轻轻说道。
听她的语气微微有些冷,裴御儒连忙抬头,想要和她解释,却又担心她厌恶自己,一时进退两难。
很快,杨明尧就带着一堆人过来了,蝉衣也拎着吃的进来。
“阿淑,他们怎么会在这里的?”杨明尧一见到裴御儒,就想起了那天在大殿上,这人想要和自己抢媳妇的事儿。
他对裴御儒自然是没有好感的,可即便如此,裴御儒还是西越大王子,他也不能把人怎么样。
这样一想,杨明尧心里就十分郁闷,恨不得把这二人揍一顿。
赵淑懿摇摇头,站到他身边说道,“我问过了,可是什么也没问出来。”
毕竟不是普通人,也没犯事,总不好动粗的。
见她很自然地站到杨明尧身边时,裴御儒心里简直在滴血,恨不得自己就是杨明尧。
“先让他们吃饭吧,不至于饿死就好。”对于裴御儒眼里的怒意,杨明尧是看得一清二楚的。
更因为如此,他才更不想看到裴御儒。
当着他的面,都敢肖想他的媳妇,说不准就是偷偷摸摸进来,然后反被人当成贼抓了的。
赵淑懿也觉得应该这样,点了点头,然后就一眼都没看过裴御儒,说道,“蝉衣,伺候大王子用膳,过会儿把人带到前厅去。”
蝉衣心里叫苦不迭,特别悲催,但还是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姑娘放心。”没办法,蝉衣颇为哀怨地看了眼二人,眼里满是不情愿。
裴御儒见一个丫鬟都敢这样对自己,顿时就不高兴了,却又不敢说,毕竟这是在别人地盘。
万一蝉衣把他大卸八块怎么办?
除了蝉衣,麦冬也被留了下来,赵淑懿等人便出了柴房。
回去前厅的路上,杨明尧都是板着脸不说话的,仿佛谁惹了他一样。
赵淑懿向来不懂这些,对他的态度也没放在心上,走了会儿,却听他哎哟一声,吓得她连忙回头扶着他,“怎么了?”
“没事,不过是扭了脚。”杨明尧轻轻回道,像个没糖吃的小孩儿似的。
听到只是扭了脚,赵淑懿就不说话了,扶着他往前走,却听他说道,“阿淑,那个人是西越大王子。”
赵淑懿点点头,没明白他的意思,说道,“我知道,只是不明白,这到底是府里人绑错了,还是有人故意栽赃陷害的。”
见她仍旧这般一本正经的,杨明尧心里倒开心了几分,眼里也有了笑意,“裴御儒毕竟是西越大王子,寻常情况下不可能出现在侯府,如今却在侯府柴房找到他,怕是有人故意为之。”
为的就是想陷害他们。
赵淑懿也是这样想的,可她还是没想通,真要是栽赃陷害,又怎么会迟迟没有人上门来找?
今儿要不是蝉衣意外发现,她都还不知道裴御儒在侯府。
“这件事疑点重重,我问他们的时候,他们选择了沉默,分明就是知道的,”赵淑懿抿了抿嘴,又道,“况且真要有人陷害,也不会蠢到三天不来找事,怕是这里头还有我们不知道的。”
杨明尧却在心里嗤之以鼻,阿淑是不会想到那方面,可如今看来,除了裴御儒自己送上门来,却被府里人当成毛贼抓住,别的可能都不大。
可即便是府里人抓了裴御儒,也该上报给他们的,却又没人上报,总不至于粗心忘了。
二人不知道的是,这件事确实就是白微二人忘了。
“把白微找来,让她去查查。”赵淑懿转头,吩咐青黛说道。
青黛连忙应下,正要去呢,却见白微和木蓝主动出现了。
走到他二人跟前,白微木蓝双双朝二人跪下,说道,“方才属下二人听说了后院柴房的事,这事原是属下二人的不对。”
见二人一过来就跪下,此刻又这般说,赵淑懿微微一愣,还是杨明尧先反应过来,问道,“西越大王子的事和你们有什么关系?”
这一问,可把二人给问住了,一时竟是不知道怎么说。
侯爷就在这里,还有其他人,难道要她们说,是大王子贪图姑娘的美色,所以趁着大婚当夜溜进来,却被她二人逮了个正着?
这怕是会影响夫人和侯爷的夫妻感情啊!
“只管说出来,不用怕。”赵淑懿也回过了神,只是总觉得二人神色有些怪异。
白微看了眼木蓝,发现木蓝也在看她,没办法,只好说道,“夫人,还请屏退左右。”
赵淑懿眸子就眯了起来,朝左右扫了眼,那些人就很识趣地走远了。
“好了,现在可以说了。”她淡淡地道。
白微见到侯爷还在,心里还有些犹豫,咬了咬牙,说道,“原是这样的,夫人和侯爷大婚那天,属下和木蓝便发现西越大王子行为怪异,便一直盯着。”
“到了晚上,果然发现西越大王子欲行不轨,想要掳走夫人,属下和白微便将计就计,将他二人引到了后院偏房,这才把人打晕了绑起来,关到了柴房。”木蓝接过话茬,一板一眼地说起来。
赵淑懿嘴角忍不住抽了抽,她是怎么也没想到,居然是裴御儒自作自受。
不过只要不是别人陷害侯府,一切就都好说。
她能这般淡定,可杨明尧却没她这样能淡定,当即就怒了,脸色沉了下来,一副暴风雨即将来临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