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淑懿过来找邹熙瑶时,小厮已经通报过,见到她来,邹熙瑶满脸的高兴。
迎她进来坐下后,邹熙瑶又吩咐小厨房端了些糕点果脯,这才笑着说道,“赵二妹妹今儿竟有空来我这里,我还当你是要等我做了你大嫂,才肯来拜访我呢!”
“邹姐姐惯会打趣我的,”赵淑懿抿嘴笑笑,说道,“不过等邹姐姐成了我大嫂,那我肯定是要天天讨扰你,天天往你房里一坐,蹭吃蹭喝的!”
这番话把邹熙瑶逗笑,经过这几次的接触下来,邹熙瑶渐渐发现,她的性子其实和自己有些相似。
都不是那种拘泥于闺中,只晓得墨守陈规的没趣之人。
邹熙瑶捻了块绿豆糕就要塞进她嘴里,却被赵淑懿拦住,听她歉意说道,“昨夜上元节,我随着堂姐妹们出门玩了会儿,今早起来才发现是昨夜受了凉,这绿豆糕寒性重,多谢邹姐姐一番好意了。”
说着又捻了块红豆糕,朝她温婉一笑,“我吃这红豆糕就好,邹姐姐可别说我抢你吃的就是了。”
听她解释了一番,邹熙瑶半点也没有怪她的意思,倒是心疼起她来,问道,“那你可有请大夫瞧过?怪不得方才你进来时,我总觉得你有些没精打采的,原是受了凉的缘故。”
赵淑懿轻轻地摇头,咬了口红豆糕,唇齿留香,“原也只是受了凉,算不得多严重的病症,早上起来喝了碗姜汤驱寒,过会儿也就好了的。”
要是她请了大夫,祖母怕是又要心疼皱眉一番,祖母如今年纪已大,能不让祖母费心的,就不让祖母费心。
对于她的性子,邹熙瑶多少也有了些了解,叹道,“你的心思我明白,也是难为了你,总之没什么事就好。”
赵淑懿没过多解释,笑了笑又说起别的事,“今儿早上听说了杨五哥遇刺受伤的事儿,我祖母便让我二人上门来探望。”
顿了顿,又继续说道,“其实说出来也不怕你笑话,原是我自己想来看一看他,大哥哥是陪着我来的,过会儿说不定还要来你这儿探望一番呢。”
说完,她就掩嘴轻笑了起来,倒把邹熙瑶给说得脸红了。
“我就说呢,你能有这个闲心来拜访我,原是冲着我表哥来的,”邹熙瑶故意不提赵北岩的事,摇头笑道,“你个促狭的!”
赵淑懿倒是大方地点头,“杨五哥受伤一事,想来这其中的缘故你也知道,昨夜与杨五哥一道的还有我,那贼人我也多少有些眉目,可到底无凭无据的,拿他也没办法。”
“那人是谁?”邹熙瑶好奇地问了句。
赵淑懿轻轻地摇头,面容有些憔悴,“说起来也只是我的猜测,还是等长公主查到了再说吧。”
见她忽然这般模样,邹熙瑶心里便有了几个人选,八成是与她十分亲近的人,所以才会这般难过吧。
“你莫要难过,即便真的是那人,左右以后不来往便是了。”邹熙瑶温声劝道。
赵淑懿点点头,跳过这个话题,又与她说起别的来,说了会儿便和她告了辞。
邹熙瑶抿嘴打趣道,“知道你的心早已飞了过去,罢了罢了,我就放过你这次吧!”
被她这样一说,赵淑懿小脸瞬间就红透了,逃也似的走了。
蛰伏苑她是去过的,前世也住过这里,并没让丫鬟跟着,她自己就走了过去。
……
蛰伏苑门前,小厮各自忙着各自的事,见到她连连行礼,“奴才见过临安郡主!”
院子里并没有丫鬟,都是些小厮,这个赵淑懿是知道的,抬手说道,“都起来吧,不用这般多礼的。”
她颊边带着浅浅笑意,小厮们险些瞧花了眼,连连低下头,其中一个说道,“要不要奴才进去替临安郡主通报一声?”
里头赵大公子还在和主子说话呢。
赵淑懿也想到了这一点,莞尔说道,“我先在这边转转,等大哥哥出来了再说吧。”
可她才说完,杨明尧就送赵北岩走了出来,见到她便道,“阿淑,你也来了。”
这人!
分明知道她是和大哥哥一道来的,还非得装作不知道……
可心里纵然再有怒气,面上还是得维持笑容,轻轻说道,“杨五哥。”
赵北岩很是识趣,在屋里听到二妹妹过来时,他便没再坐着,也算是给二妹妹腾个地儿。
“二妹妹。”赵北岩朝她挤眉弄眼的,许是平日的他过于正经,此刻做出这样的动作反倒有些搞笑。
赵淑懿忍着笑意说道,“大哥哥和杨五哥说完了吗?若是还有话要说就继续说吧,我没事的,不用管我。”
“没有!”
“没有!”
二人异口同声地回道,说完又彼此尴尬地望了眼。
赵淑懿,“……”
她怎么感觉大哥哥和杨明尧才认识一会儿,就成了一个阵营的?
“来了长公主府,还未曾拜见过淮安郡主,二妹妹,我先过去一趟,你在这儿等我便是。”赵北岩想着法儿地给二人创造机会。
对于赵北岩这般卖力,杨明尧打心眼儿里赞赏,附和道,“赵兄说得是,往后你我都是一家人,赵兄先过去拜见,阿淑就由我照看着,赵兄只管放心。”
赵北岩连连点头,笑得如沐春风般,“那就有劳杨兄了。”
说完,也不给赵淑懿机会开口,一溜烟就跟着小厮走了。
赵淑懿站在原地很是无奈,她就这样被出卖了,大哥哥也真的是……太心急见邹姐姐了!
居然抛下她这个堂妹!
“阿淑,咱们到园子里走走吧?”杨明尧见她面色不快,提议道,“正巧这两日接连下雪,园子里的积雪还未化,腊梅花也开了。”
腊梅花?
他的院子里什么时候种了腊梅花的?
赵淑懿只记得前世她嫁过来时,他的院子里种的可都是芦荟,那时候她还问过他,种这么多芦荟做什么,他只说好看。
知道她心里困惑,杨明尧很是大方地替她解惑,笑了笑,“原是我那天醒过来后,知道自己是大难不死,便让人把那些芦荟全移植到了别处,换了这满园的腊梅。”
只要是她喜欢的,他都愿意替她做,哪怕是为她牺牲性命都是可以的。
他的目光太炽热,说的又这般煽情,赵淑懿赶紧别过脸去,说了句,“我觉得那些芦荟就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