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的那人,典型的欧洲面孔,白皮肤,个子很高,一下子把我们仨都比下去了,张雨生这会儿,连鄙视的哼哼都哼不出来了,目瞪口呆的看着来人,大叫一声:“德军?”
德军?还真有人叫这名字。
经过一番交谈,我们才知道眼前这人,是中德混血儿,但是他的奶奶是泰国人,爷爷是日本人,姥姥是中国人,姥爷又是英国人,所以他这个混血还混的挺杂。
德军从小在德国长大,初中的时候回到了中国,父母都在中国上班,让他选一个中国名字,德军从小就喜欢刘德华,所以也想叫德华,但是这名字回头率实在太高,最后,他突发奇想的跟父亲说要去当兵,所以改名叫德军。
他父亲也是个德国人,觉得这名字甚好。
好个锤子啊,回头率比德华还要高好吗?
听上去就像是八国联军要来了似的。
因为这货最开始是在北京长大的,所以儿化音特别重,德军说的中文比他说德语要顺很多,夹杂着北京和天津的一股怪味,由于他隔壁还住着一个河南佬,所以有时候还有河南味儿。
至于我为什么知道这些?
飞机上,这货给我叨了一路,耳朵都快起茧子了。
最奇葩的就是,我们去日本,兜里就带了两样东西,第一,手机,第二,银行卡。
德军带了老大两个包,跟田小龙有的一拼,这俩货刚到机场,就把自己的行李全部办了托运,看上去就像是要旅游似的。
田小龙我倒能够理解,道士嘛法器多一点也是很正常的,我还带着不少黄纸和朱砂呢,虽说我现在画符的水平还不如太爷爷。
但是德军这愣逼有什么好带的?
飞机上交谈,我几乎可以确定,眼前这家伙就是个逗逼。
看看我们这一次的队伍,一个道士,一个神棍,一个傲娇货,再加上一个逗逼,我记得校长在临行前还冲我们说:“到了日本,别给学校丢脸,别给国家丢脸,若是有人挑衅,就让他们看一看泱泱大国的风度,学识,胆量,把我们高中的名头打出去。”
废话这么多,其实就一句话,若有人挑衅,直接干死不解释。
可这种队伍,真的靠谱吗?
我们到了日本,学校没有安排住宿的地方,因为我们交换过来的这所高中,并不是寄宿学校,所以我们必须得自己找房子。
我们在高中的附近,终于找到了一间,看上去还算是不错的房子,够四个人住,房租也很便宜,尤其是分摊到四个人的身上,就更不是事儿了,更何况太爷爷给了我足够的资金支持。
奇怪的就是,我们每个人交的都是现金,之前下飞机,我就在附近把钱都给转换了,但是没有转换多少,只转换了2万人民币,但是兑换成了日元,居然有34万,瞬间让我觉得自己变成了富翁。
这里的房租大概3万到4万日元左右一个月,折合人民币大概两三千吧,是一个1室1厅的小房子,算起来已经算是很便宜的了,尤其是四个人一分担,那就更少了。
我们正要付钱,却看见德军笑嘻嘻的打开自己的箱子,他的箱子里面放着三只硕大的西瓜,每一个估计有十斤左右,用他那蹩脚的日语口语,和房东商量了一会儿,最终房东收走了那三只西瓜,免了我们两个月的房租。
还他妈有这种骚操作?
我目瞪口呆。
德军,你家是瓜农吧?
德军跟我们解释,“由于日本的领土太小,资源有限,部分的水果都靠进口,在这里水果是非常的贵的,我算了一下,大概八块钱一个苹果,超市里面还算是那种长得不怎么好的,折合人民币哈,所以,来之前我就带了三个西瓜,可以用来抵房租。”
“八块钱一个苹果?”田小龙的脸黑了。
我脸上也不好看,日本的东西也太贵了吧。
“不是的,还有水果特别贵,其他都还好,还有就是这里有男女可以共浴的浴室……”德军搓着手,脸上很是兴奋:“其实我这一年过来就是播种种子的。”
这想法跟我一模一样。
张雨生看了我们一眼,冷哼一声,没有说话。
这傲娇货很看不起我们。
田小龙倒是直接,“看什么看?有本事你考第一呀。”
张雨生脸黑了。
不过让我们四个比较懵逼的就是,1室1厅,卧室非常的空旷,只有几个柜子,连床都没,日本人好像不怎么睡床,所以我们必须到外面去买。
可是这1室1厅看起来有点怪,尤其是那个卧室,太大,太空旷了,足足有一个教室那么大,也不知道原先的主人睡在这么空旷的地方,会不会觉得很难受?
我突然意识到,三个西瓜就能够抵两个月的房租,这不单单是因为日本的水果贵的缘故,更因为,房子本身就有问题。
田小龙已经拿出了自己应有的专业知识:“罗盘就没停过,磁场不对啊,要不咱们换地方吧?”
“我西瓜都给了,我绝对不换,”德军没好气的说道,仔细看了看田小龙手上的罗盘,“你这东西,我好像在哪儿见过?”德军是个不安分的,伸手就去抓田小龙的罗盘。
我知道田小龙有多宝贝这些法器,果然,田小龙一个转身,让德军扑了个空。
田小龙叹了口气,“反正只有两个月,先住着吧。”
我们出去买床,我最大的感觉就是,日本真tm乱啊。
我不是说街道乱,活人倒是挺有秩序的,鬼魂那就可太多了,有的甚至还是妖。
想我大天朝,大白天的,你绝对看不见一个鬼,也看不到一个妖,茅山派的人差点没把城市翻过来,他们恨不得掘地三尺去寻找那些鬼,找那些妖,用来做各种各样的实验。
可日本的妖怪,大部分白天都能出来,有些甚至装作人的样子,混在人群当中,当然刻意收敛自己的气息的,我感觉到那种张扬的,不可一世的气息,真的太多了。
田小龙一开始还看自己的罗盘,后来都懒得看了,罗盘跟疯了似的,相反,我还觉得当初我们在房间里的时候,还没有这么疯狂:“日本的阴阳师都不工作的吗?这些妖要是在中国,早就有一堆修士拿着桃木剑冲上去了,大白天的,你都还敢出现找死呢。”
他说着,把一头正在电线杆上攀爬的,六眼八手的怪婴一把抓了下来,撇了撇嘴,又丢到了一旁。胆子可真够大的,要是我可不敢乱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