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她心里更稳,毕竟有了之前那么久的赌石经验。
思及此,还真应该感谢沈寒。
白娅按在石头上的指尖往回收了一些,一个想法跳进她脑海里。
赌完这一把,如果赢了,她再不碰它。
她学历不高,会的不多,但用手头的钱开一间琴行问题不大。
除了赌石,她最了解了,也大概就是钢琴了。
挑的第一块石头上走癣,有癣容易出绿。
白娅十拿九稳,直接买了块八万的料子。
切石的师傅还是每年都在这里切的那个。
见是白娅,推了推眼镜,没说什么。
“你先开个口子我瞧瞧。”白娅手指很凉,答案揭晓前,她还是开始背脊发凉了。
师傅切石头的技巧不错,十来分钟,二指宽大小的口子开了。
“这绝对不是死癣!”白娅盯着这石头,一边肩膀靠着墙。
也奇怪,在国外赌石那么久,不见有这般在意结果。
带着使命来,终究是有所不同。
“出了。”
师傅的一句话,让别的赌石人也都侧目过来。
二楼沙发上的人,嘴角也勾起。
这么些日子,他也算没白栽培。
白治留的那么个手抄本能抵什么用!
他给白娅机会,让她有了无数实战经验。
这一局,白娅无非赢了。
按照规矩,也只能明天再战。
明天,这些钱翻的可就不止一番。
黄牙适时出现,让白娅一定赏光,说黄老板已经很久没见到她了,有些想念。
“不了,我还要找我一个朋友。”白娅惦记着卢茜月。
一直没有消息,她确实担心她出事。
可黄牙明显已经料到她会这么说。
“我们老板知道卢小姐在哪里!”
“你怎么不早说!”
到了黄天茂家,白娅也没啰嗦,开口就问卢茜月的下落。
已经一年多没见黄天茂了,他倒是没变,还是那样红光满面。
“你来啦,赌石赢了?”
白娅视线有些不清晰,可能是因为刚才赌石的时候费眼了。
黄天茂给她倒茶:“我找你来,不是因为别的事,是因为,我想告诉你事实。”
“什么?”
黄天茂不慢不紧:“其实我和你父亲,以前的确是朋友,但是……”
白娅一听到“但是”二字,心就紧起来了,她主动说:“我不想知道你们的纠葛,如果是他欠你的,等赌石大会结束,可以……”
“小娅,你知道为什么我到现在都没有娶妻生子吗?”黄天茂一语道破,“因为我最爱的女人已经死了,跟你父亲一起……”
白娅脊梁骨瞬间挺直,她再笨,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所以……所以你……”
“所以,我有一点私心。”黄天茂直到现在也面不改色,“我不想,让你再有机会赌石!不想让白治名字,再有什么……”
白娅太阳穴突突狂跳,打断黄天茂的话:“黄叔叔,可能我爸有做得不对的地方,但他已经死了,死者为大,我希望你……”
“希望我什么?”黄天茂反问,“我不会为难你,但是我也知道,今年赌石,是你最好的机会,所以,赌石盛会期间,你就在我这里住着,大会结束,我我让你走,我们的恩怨跟你无关,但是,你不能去赌石!”
他的想法已经说得太露骨。
白娅起身想跑出去,却被黄牙拦住。
她早应该知道这条路太艰难了,一定会有各种阻挠。
“你就留下吧,赌石盛会结束,我们老板自然会让你走!”
白娅快疯了,她没这么崩溃过。
黄天茂主动给她热了牛奶:“客房已经收拾出来了,一星期的换洗衣服也够,不要再玩之前滚楼梯的把戏!”
白娅知道自己走不了了,哽着喉咙:“那你跟我说,你知道卢茜月的下落……”
“那丫头跟时谌在一起。”
黄天茂说完这句话,有人敲门。
“谁呀!”黄牙粗着嗓子喊了一声。
“你袁大哥!我们二爷说了,让黄老板把我们家姑奶奶送出来!”
袁伟的声音很好辨认,白娅的也顾不得是不是和沈寒有矛盾了,跑过去用力砸门。
“我在这儿!我在里面!”
沈寒原本坐在车上,听了白娅的声音就开门下车了。
他本以为,之前就警告过黄牙了,他们不会做过分的事,但没想到黄天茂还是胆大,敢骗走白娅。
门被沈寒一脚踹开,还好白娅闪得快。
不过黄天茂的反应也快,他捏住白娅的手腕,把她往楼上带。
“黄老板,把人给我,既往不咎,不然……”
“不然什么?”黄天茂到底是慌了一下,但守住了底气,“是姓白的对不起我,让我到现在,只能孤独终老,现在我这么做,已经不算为难她!”
沈寒深邃的目光飘向白娅:“你认为如何?”
“沈寒,如果你帮我,算我欠你一个人情,如果今年的机会错过了,我……”
她已经等好几年了,这件事已经成了她心头的一道坎儿。
“张老板,你听到了,我太太说她想回家。”
沈寒脚往前迈出一大步,一手抓着白娅,一只脚往黄天茂小腿上一踹。
黄牙想上前帮忙,却被袁伟拦住了。
黄天茂不知道什么时候手上多了块玻璃渣,毫无章法地想往白娅身上划,被沈寒的手臂一挡……
春天,沈寒的的衬衫袖口是挽到手肘处的。
玻璃渣划在小臂上,一条血痕。
沈寒回身一脚,踢开黄天茂,袁伟留下拦住他们,沈寒带着白娅上了车。
开车的时候,沈寒的小臂一直在流血,白娅用纸巾给他擦拭完全不管用。
“你先找个诊所。”
沈寒看她一眼,还是把车子开到家楼下。
“没有人回来,你上去休息,明天还要赌石。”
白娅皱眉:“那你呢?”
沈寒不语,在白娅下车上楼之后,他拿出手机打了两个电话。
第一个是袁伟,他交代他,赌石盛会结束前,不要让那来那个人有任何动作。
第二个是时谌,让他出来喝酒。
挂了电话他在注意到胳膊上的伤,冷嗤一声,那女人,真灾。
但他偏偏为了他肝脑涂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