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白娅总算有了话，“你一个小孩子，掺和这种事做什么？”
卢子豪不高兴了，却也耐心。
他们喝完酒，在车上。
他说：“小娅，我看沈哥哥的心思压根就不在你身上，他让你进沈氏，只是为了控制你，稳住你的心！你是局中人，所以……看不明白！我一个局外人，就没有在沈哥哥眼里，看到半点……”
“送我回去吧！”白娅深吸一口气，“谢谢！”
白娅回到和沈寒的住处，又陷入混沌迷茫。
她把自己落在沈寒黑白色的空间里，这空间就是一个无形的牢笼。
梦会醒，但白娅没想到梦会醒这么快。
一整夜沈寒没回来，而白娅心里拥堵。
天没亮，她做了个没出息地决定，留下。
她在赌。
白娅本来就不是个容易轻易有安全感的人，刚留下，她没有脸跟父母交代，变数这么快。
她等着，没有等来沈寒，却等到了朱瑞婷。
算来也有好几个月没见过她了。
白娅昏昏欲睡地出现在小区门口，眼睛一眨不眨看着她，觉得脑袋太疼了。
“你来找我干什么？”白娅熬了一整夜。
六月初，雨水丰沛，却有些闷热。
朱瑞婷年轻的脸上多了些肉，看着比之前好很多了。
没有那么颓废，没有那么……
迷失自我。
“我知道你不喝酒，喝杯咖啡吧？你放心，我没什么坏心眼，就是一个即将做母亲的人，对你的邀请。”
白娅脑子一白，反应好久才明白过来母亲是什么意思。
白娅的眼睛往她肚子上看，她怀孕了。
“谁的？”白娅太阳穴痛得像已经很久没睡觉了。
朱瑞婷单手撑着后腰：“你觉得呢？有沈老板保护我，我还能跟什么别的男人不成？”
白娅都忘了自己是怎么走路的，就一直到了咖啡厅。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答应了朱瑞婷。
“他知道吗？”
“知道！”朱瑞婷很耿直，“我戒烟戒酒，连到咖啡厅都不喝咖啡只喝白水了，沈寒不可能不注意到这些细节。正是因为他问我，问我为什么戒烟，我本来想休息几天，养好身体，把孩子做了。结果他一问，我就说了，我一说，他就让我别做了，说孩子既然来了，就是生命，就要爱护。”
朱瑞婷的一席话让白娅发懵。
她和沈寒虽然没有什么感情，却也有夫妻那点事，不止一次两次。
他们都没有孩子，朱瑞婷却有了。
那些他没有回来的日日夜夜，都是跟朱瑞婷在一起？
白娅心里，羡慕嫉妒，甚至……
甚至觉得，就连朱瑞婷，都比她更让沈寒上心。
“你来找我，是什么意思？”
白娅其实特别清楚，这是来篡位了。
可是，她还是抱着一丝希望。
“离婚吧你们！”朱瑞婷以前有指甲油，现在也特别干净。
白娅以前，听说过丈夫出轨，妻子却拿他没办法，被第三者逼着是什么感受，没想到，她现在体会到了：“你去给沈寒说！”
“你也不是不知道他，虽然冷漠，但是事事周到，他不会逼着你离婚，因为他会怜悯你，可怜你！所以……”
所以……
所以要她主动说吗？
白娅昨夜想了一个夜晚，决定留下，现在又花了几乎整个白天的时间，决定和沈寒离婚。
难怪，沈寒在卢蓉面前，那么坚定地说，他不举行婚礼。
“好！”白娅这个字，让自己心里艰涩无比。
跟沈寒提起此事的时候，沈寒脸色并不好。
他在医院陪了卢蓉三天，才回来。
一回来，自己的妻子要跟他提离婚？
沈寒浓眉不展，皱在一起。
“理由！”
他熬了三天，以为回到家，会有温暖的感觉。
没想到，是白娅扔给他夫妻之间最冰冷的字眼。
“连婚礼都不给我，还希望我待在你身边吗？沈寒，我比较注重仪式感！”
白娅不想把事情上升到道德问题上，尤其是婚姻道德问题。
所以她找了这个看起来特别小，却无法令沈寒反驳的原因。
他问她是不是已经想好了。
白娅只回答：“深思熟虑。”
如果她不这么说，可能沈寒还会有恻隐之心。
但是她这么说了，沈寒知道她下定决心了。
所以，他回答：“先分居。”
这是他挽留的方式。
不是不潇洒，只是不随意。
婚姻对他来说，是重大的事，并不是说结就行，说离也马上可以。
“离婚！”白娅特别坚定。
事实到最后，白娅走了，沈寒也口头答应了，却在第二天去了医院，没有办手续的意思。
白娅也不是个矫情的人，非要手续不可。
她绝望找不到人倾诉。
以前有卢茜月，现在没有了。
一筹莫展，心里憋屈到，想要找个地方躲起来。
她身上值钱的东西有，却只是物质。
抛去这些，她一无所有。
白娅在酒店住了几天。
这几天她哪里都没去，把自己关在房间，吃事先买好的泡面和水果，然后就是蒙在被子里，痛哭。
她没脸去父母的坟墓前，所以只能自己承受。
卢子豪找到她的时候，她正喝着啤酒。
明明以前不喝酒，喝酒一口就醉的人。
现在一天几瓶啤酒，才能让自己入睡。
“小娅，我不管，我必须带你走！”
卢子豪不再心软，他喜欢的人，不想看到她邋遢颓废。
“走不了，我怀孕了！”白娅几乎是用尽力气才说完这句话的。
上天就是这么大玩笑话。
她之所以这几天把自己关在酒店，连沈氏的班都不去上，倒不是有多颓废，是因为她觉得不对的时候，买了好几个检验的东西，显示表明，她有了。
然后，郁郁寡欢。
世事难料，就这么巧合。
这时候怀孕，白娅觉得是上天给的天大的压力，也是包袱。
她不敢跟任何人说。
还好，卢子豪找过来了。
白娅已经没有眼泪了。
卢子豪从来没经历过这样的事，他才十九岁。
虽然对生意上的事还算熟练，但是对婚姻对家庭对女人和孩子，他完全陌生。
可是他在思考之后，他做了决定：“小娅，我带你去我从小长大的国家！我们不要回来了！孩子你生下来，没关系！但你不能跟沈寒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