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娅没想到沈寒会这么做。
她原本不指望他给她出气，现在她的确心里舒坦，不像之前那样拥堵。
“沈寒，你现在为了这个女人……”
“她是我太太。”沈寒郑重其事，“不要找她。”
朱瑞婷深吸一口气，双手搓了搓，从桌上抓了一支烟点燃。
脸上还在泛红。
屋内本来就暗，香烟的星火在她脸上印出了光。
“好了，你们也出气了，我就不留了！之后再有什么事，看我心情再办，心情好做一做，心情不好，谁特么也别找我！”
下了逐客令，朱瑞婷心里更气了。
气话谁都会说，这个她当然知道。
可是沈寒在她说完话后，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看得她心里发毛。
明明她比他大一些，怎么就这么服他……
“好！”沈寒开口。
带着卢茜月和白娅回到她们自己住处的时候，进门看到卢子豪正系着围裙从厨房里出来。
见到他们，他一笑：“哇，回来了吗，晚上我给你们煮火锅！”
白娅和卢茜月对视一眼，卢茜月高兴坏了，忙蹦哒过去：“好啊，你这孩子怎么看着这么招人喜欢！第一眼见你就觉得你奶气得很，现在看来，还是个会下厨的小奶狗！”
卢茜月对卢子豪的好感倒是越来越浓了。
吃饭的时候，沈寒全程默不作声。
卢茜月让卢子豪陪他喝酒，卢子豪非要把沈寒叫上。
“沈总，我……抛开我爸，我很喜欢你，见到你之前就听说了很多你的光荣事迹，但是见到你之后，我发现你跟我想象中不一样，他们说你冷漠，我倒觉得……你是我偶像。”
就连白娅都看出卢子豪眼中的羡慕。
“不不不，不是偶像，以后我叫你哥哥好不好？总是叫沈总，我实在不喜欢。”
沈寒本来冷着脸，听了卢子豪的话脸更黑了。
“生意场上，不用树敌立友。”
卢茜月不乐意了，打抱不平：“喂，你这人怎么能这样？我们这里不欢迎不和谐的人。”
一分钟后，沈寒拉着白娅出了门，临行前，他说了句，有时间对他叽叽歪歪，不如把时谌看紧点。
卢茜月的脸就变了。
再一次坐到沈寒车上，夜晚九点多。
“家里还有客人……”
“你也知道他是客人？”沈寒瞥了白娅一眼，“我瞧着有点反客为主的意思。”
白娅不再言语。
他的目的很简单，让她明天跟他回沈家过年。
而一直把爸妈的事放在最深处的白娅，因为这一次回去，心里又没了底。
每年过年，沈家都会开会商量来年的重头戏，赌石盛会。
“今年我亲自去！”沈丛山毫不犹豫地就占领了主导地位。
在大年三十这天夜里，别家都是团圆和谐，开心满满。
只有蓉城姓沈的这大户人家，每个人脸上都是严肃，都是盘算。
白娅听到赌石盛会的时候，不禁失神。
转眼一年过去，她最大的收获，便是进了沈家，得到了沈氏的股权，有了去沈氏工作的机会。
她意识到沈寒是在一点点把她套牢，然后最关键的时候，等她反应过来，已经为沈家所用，没有意外。
“今年我也会去！以白家的名义！”白娅很少在这种场合说话，但这次她不能沉默，抓住机会把想法说了出来，“每年的最后赢家都是沈氏，我想沈家也不需要我这样的半吊子再充当点角色，还不如，我替我父亲。”
她已经不在乎沈丛山和沈文然会有什么反应，千千万万，都不如她亲自去重要。
“胡说，你已经是沈家的媳妇，怎么可能还代表白姓！”沈文然反对，“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和那个卢子豪的事，我们一清二楚。”
白娅嘴一抿，嘴角扯出委屈的弧度。
“如果连异性朋友也不能有的话，是不是也请你告诉你侄儿，和那个叫朱瑞婷的女人远一点。”白娅字字都清晰地表达着一个女人对自己丈夫的不满，对整个夫家人的不满。
“呵，好厉害的丫头！”梁罗绮翻了白眼，“你要赌，也未必能赌得过老爷子。你哪是替白家人赌，你这是公开跟老爷子唱对台戏啊！”
白娅刚好有这意思。
前些日子她一直待在自己住的地方，也一直在学习跟石头有关的东西，这次她一定不能像之前那样，被作假的玩意给骗了。
老爷子去年赌了帝王绿出来，这次，她一定要拼尽全力，赢他！
如果能赢了沈丛山，那她明年入职沈氏，也更有底气，至少旁的人不会再在明面上七嘴八舌。
不过最重要的，还是因为，赢了沈丛山，可以替爸爸还愿。
“你的意思呢？”沈丛山看着沈寒，他对自己的孙子不是完全死心，仍旧有一丝丝希望，他还是会替沈家人说话。
可沈寒表情淡漠：“她怎么说就怎么做。”
白娅心里忽然一热，虽然她预料到沈寒会在沈家人面前维护她。
可是她亲耳听到的时候，整个人心里都暖了。
冬春交替，万物更换。
白娅坐在沈家的客厅，灯暖人心凉。
那天即便是跨年，沈寒也坚持要带白娅走。
路上车不多，沈寒沉着脸开车。
中途，春晚的直播从电台里有了声，是主持人在说，立马就到了辞旧迎新最重要的时刻。
白娅并不在意，有些昏昏欲睡。
可车在沈寒的控制下转了弯。
还有二十来分钟就到零点的时候，白娅迷迷糊糊间感觉到车停了。
她睁眼，耳边是沈寒的一句“下车”。
仔细一看，他把车子开到了江边。
冷风拂面，白娅不解，裹了裹身上的大衣，觉得有些凉。
沈寒一手夹着烟，一手把她扯衣服的手牵住，江岸的船停着没人摆渡。
沈寒先下去，然后朝白娅伸手。
西南城市的冬天不太下雪，气温不至于太低，所以江面不见冰。
“做什么？”白娅一看，四处都是彩色的霓虹灯，五颜六色，太过绚烂。
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机会和心思欣赏夜景。
沈寒抓住她的手把她往下拉，拉到船上，拉进怀里。
风吹过，耳畔有窸窸窣窣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