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文然装作听不懂的样子,盯着沈寒,随即哈哈一笑:“你说什么?二叔虽然觉得你和白娅结婚不妥,但是也绝对不是你想的这样,为了阻止你们结婚,而做大逆不道的事吧!我可不像你小子这么不孝!”
白娅盯着沈寒,他后背笔直,只能看到他四分之一的脸。
“不过,最近你手里没了沈氏的工作,婚礼也取消了,反正闲着,不如帮我做点事?二叔不会亏待你的!”沈文然一副助人为乐的样子。
可是沈寒侧头看着他,眼神深如渊。
“千万不要在我之前,把老爷子弄没了。”沈寒拍了拍沈文然的肩膀,“否则,就不好玩了。”
话音落,白娅的手腕被人抓住。
刚到医院大门,袁伟在车内等着。
已经十月,夏日的余温正散,未到秋夜凉如水的时候。
连续两通电话,袁伟那边无人接听。
刚好,时谌的电话打进来。
白娅在旁边听得清清楚楚,第一句话他说,二爷,出事了。
蓉城的赌石盛会一年只有一次,但不乏有人会盯着这块出原石的宝地。
一般来说,除了赌石会之外,别的只是赌石人私下的一些小赌而已。
所以,当白娅听到电话那头的时谌说,有个外地来的大老板,让沈寒去赌石,顺便谈点生意,并且着重提醒,说他们知道老爷子在医院。
白娅注意到沈寒脸色更不好看了。
蓉城本市人是不敢乱来的,毕竟太平盛世,和平年代,早已经不能用见不得光的手段解决问题。
不过,也不排除有的人仗着自己身上有点小势力,横行霸道。
尤其赌石这个行当,踩着线来,谁也保不准在场子里有个打架斗殴的事儿。
可沈寒握着电话,好看的指关节往内收紧。
“好,我过来。”
三分钟后,白娅跟沈寒坐进车里,他还是选择顾及到沈丛山的安危。
沈寒让袁伟下去,找人在沈丛山病房门口护着。
然后他亲自开车,和白娅两个人过去。
他手法熟练,车速很快。
白娅习惯了袁伟平常四平八稳的车速,吓得赶紧拉扣安全带。
他看了她一眼:“等会儿那些石头,你去玩,眼睛有没有问题?”
沈寒专注地看着前面的路,低声说了句,难得扔了沈家这个包袱,他却也不能好好休息。
白娅同情地朝他看了一眼,鬼使神差地伸手拍了拍他的腿。
沈寒一愣,一眼扫过去。
白娅赶紧把手往回缩,沈寒已经按住她。
“睡会儿,到了叫你。”
说是这么说,可白娅哪里睡得着?她一想到待会儿要去赌石,神经就绷紧了。
已经好些日子没接触赌石,再加上天色已晚,白娅担心自己的眼睛出状况。
二十来分钟,迷迷糊糊间,她感觉被人推了一下,眼前似乎灯光有些亮了。
恍惚睁眼,前面一阵吵闹。
她一眼看到走过来的干瘦男人,佝偻着后背,嘴里含着烟。
黄牙?
白娅拧眉,沈寒已经下车了。
这里就是临时搭建的厂房,白色墙体,蓝色屋顶,简易又随便。
随后副驾驶的门被拉开,沈寒偏头示意她下车。
已经将近十一点,夜风吹在她身上,还好灯光很亮,不至于在晚上,看不清眼前的东西。
白娅松了口气,黄牙已经到了她面前。
他先是朝沈寒点了头,然后才看向了白娅:
“白小姐,黄老板知道你会来,让我接应你一下,说待会儿期待你的表现。”
沈寒把手插兜里,下巴朝自己的臂弯看了一眼,白娅立马会意,伸手挽着他。
“我知道了,你替我谢谢叔叔,这会儿我们恐怕过去不了。”
话音一落,还真有人迎上来了。
这人穿西装,打扮倒是一本正经的样子,见着白娅和沈寒就弯腰鞠躬。
“你老板在哪里?”沈寒音凉语寒。
那人眉眼间抖着傲慢:“我们老板说了,要沈先生赢了石头,赚了钱,自然不会动老爷子一根毫毛。”
还真当老爷子是物品了!
时谌本来在远处站着,远远看到白娅和沈寒已经到了,第一时间小跑过来。
“二爷,赶紧的吧!我先来看了看情况,连老板本人都没见着。”
沈寒一看,周围那些人也不全是蓉城本地的。
看来这场赌石,还真不是以他们沈姓人为主。
自己的地盘突然闯了强手,沈寒倒真想回去问问蓉城那几个当差的,之前没收到半点风声?
周围有些从外地过来的人本来议论纷纷,场内忽然多了器宇轩昂的人,目光也都纷纷被这人吸引了。
无论远看近看,这刚来的男人单手插在兜里,和面前的人说着什么,表情镇定,看气质也不是经常会赌石的人。
整个人看上去很干净,有优雅气,没有匪气和痞气。
旁边的小姑娘个头娇小,脸蛋白净,也不像是经常出入这种场合的人。
倒是他们对面的男子,穿得花里胡哨,满脸要不完的样子,一双桃花眼四处放电,一看就是来砸钱输钱的。
“这人来头不小,点名要你,还瞒过了咱们蓉城几个当差的,真不简单!二爷你要注意了!”时谌虽然顽劣,但也是个见了不少世面的人。
沈寒从烟盒里抖了支烟出来咬住,眉头朝中间聚拢。
第一口烟雾吐出来之后,他只说了句:“老爷子的命硬,不是谁都能动得了。”
就这么一句话,白娅已经笃定,他很在意老爷子的安危。
赌石十二点开始,他们仍旧没见到幕后组织者。
时谌之前就和沈寒达成了默契,他一个劲儿地往石头上砸钱,也不管开出来到底有没有料子。
白娅本来担心时间太晚,会影响发挥,结果现场灯光明亮,消除了不少她的隐忧。
“会不会,你真的误会沈文然了?”白娅很少多言,但她觉得这句话不得不说。
沈寒本来在看石头,听了她的话把目光转向她,意味深长。
白娅以为自己说错了话,也沉默不再多言。
旁边的男人忽笑:“还不算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