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寒的手指按在锁上,很轻的一声,房间门开了。
白娅一个激灵,沈寒这人太危险了,他太懂得怎么控制一个人了。
他把她带到床边,认认真真开始看她的眼睛。
她被他这样注视太不习惯了,有些难以放得开。
沈寒的指腹抚摸着她的眼睛,几乎要摸出一汪水来。
她的眼睛本就很美,山山水水不及她眼中的一汪清澈。
他再次在她眼睛上落下一个吻。
“夜盲症对赌石造成的困扰很大。”他的动作轻到让她想集中注意力去感受。
这一点白娅当然知道。
“务必给你治好。”
沈寒说这句话的时候吻已经结束了,他看着她的眼睛,态度认真。
白娅自己都不敢想,她的夜盲症还会好的可能性。
毕竟是先天遗传的,治愈的可能性太小了。
沈寒交代几句便让她好好休息,自己开门出去了。
白娅后知后觉,他利用了自己一次又一次,她却一直被动接受,从来没有想过她不要。
沈寒拿一副酷似帝王绿的镯子和一场桌球,就让她暴露了自己的秘密。
他赢得轻巧。
父亲的手抄本还在沈寒手里,分明是把这东西当做提线木偶,让她被他控制。
天亮之后,白娅主动打车去到沈家老宅,沈寒不在,沈丛山在院子里修剪花花草草。
见到白娅,老爷子手里的剪刀放下。
他眼周全是皱纹,眼神中并未有倦怠。
白娅抑制住紧张,尽量不让自己想起父亲的事。
她是来跟沈丛山谈条件的,既然沈寒要利用她,那她自然也要让沈寒知道,她并不是软柿子。
“爷爷。”白娅走过去,很自然的拿起沈丛山刚放下的剪刀,“今天凌晨,我们跟沈寒的二叔遇见了。”
白娅几乎是在天亮之前就做了决定。
沈丛山没料到她主动过来跟他说起这件事。
他知道前一晚,沈文然在沈寒手上吃了亏,并且他查到了这丫头的资料。
她叫白娅,只是一个普通的调音师,在一家琴行工作。
除此之外,别无其他。
“为什么接触赌石?”沈丛山语气并无害意,“赌石多久了?”
一个普通家庭的女人根本不可能玩这种东西,更何况她几年的工资都不一定能买到一块好料子。
“因为喜欢。”白娅抿起嘴,直奔主题,“赌石时间不长,但对它的理论有所研究。”
“喜欢它什么?”沈丛山看白娅修剪花草,动作倒不生疏,只是手抖有些紧张。
白娅不假思索:“因为沈寒喜欢。”
她认为最具说服力的理由便是这个。
沈丛山注意到这丫头说这话的时候,脸上带着娇羞。
算是难得的撒了一次谎。
白娅一个不小心,手里的剪刀往下多挪了几寸,把一株草剪断。
“对不起。”她放下剪刀有些慌,看着被她剪落的一根花枝,眼皮子跳得很快。
沈丛山却明白了她的心思。
这丫头,是来向他示好的。
沈寒喜欢,会赌石,背景干净……
这三个条件足够了。
沈丛山看着白娅,她的眉眼倒是跟印象中的一个人有几分相似。
但世上外貌相似的人,太多了,他要进一步确认。
“丫头,沈家欢迎任何赌石人,何况你有天赋,很多人研究赌石资料多年,也只是纸上谈兵,你是首战便告捷,天赋难得可贵。”
白娅没多余的反应,只是把头往下低。
“只是,一次两次不能证明任何事,我需要……”
白娅一听,知道机会来了。
她只要受到沈丛山的青睐,就可以一步一步,让本来就不和睦的沈家,家毁人散。
他们毁了她的家,她也可以以牙还牙。
“五年前,蓉城的赌石并不是沈家一家独大,还有白姓的一家人。白治,也是个赌石高手,他研究了几十年赌石,有了自己的心得,全部都写在一本手抄本上。”沈丛山娓娓道来。
白娅忽然听到自己父亲的名字,心里颇为激动,甚至热血沸腾。
“本来没人知道那个手抄本在什么地方,但是三天前听到风声,说有人拿到了那个手抄本,并且高价出售。”
白娅以为自己听错了。
那本手抄本,不是在沈寒那里么?
怕被沈丛山看出端倪,白娅尽力控制自己不要反应过激,手放在上衣口袋里,捏成了拳头。
沈寒这个骗子,他凭什么把手抄本拿到外面去招摇?!
“所以,爷爷的意思是……”白娅意识到她现在骑虎难下。
“那人不仅要求拿手抄本的人有钱,还要是真正会赌石的人。”沈丛山直接一剪刀把白娅剪坏的那盆花草剪断,整盆花草彻底毁了,“丫头……你能不能……”
白娅明白了,沈丛山是要她把那个手抄本凭本事拿回来给他,并且还不能让沈寒知道,否则,沈丛山早就让沈寒去了。
从沈家老宅出来之后,白娅的愤怒也冷静下去不少。
沈寒口口声声说他不动手抄本,却瞒着她把手抄本公之于众,让众人去抢夺。
更可笑的是,沈丛山想要它。
夏日炎炎,稍微一动便浑身粘腻。
她垂头丧气地走到家的时候,正值中午。
卢茜月一见她,便猜到了她又发生了可怕的事情。
赌石之后,白娅的生活就没消停过。
不管她再怎么问,白娅一脸茫然,表情呆滞。
“我去找他,不就是沈寒么?我就不信他真的要只手遮天。”
白娅听到这句,才终于有了点反应,她回过神,盯着卢茜月很久,说:“你陪我去个地方,我的确要找他!”
在路上,她给沈寒打过电话,可无法接通。
她了解沈寒不多,但总算知道他的一个窝点。
等白娅和卢茜月赶到桌球室的时候,她们并没有看到沈寒的身影。
倒是一眼,就看到了俯身和一个女人勾搭在台球桌上的时谌。
卢茜月的眼睛,从这一刻,就没能再移开。
尤其,时谌看身下女人的眼神,让卢茜月印象深刻之极。
她的耳根子一点点热起来,然后是整张脸。
热,太热了。
“时谌。”白娅走过去,“不好意思,打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