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起来一点都不开心。”回来的路上,夏藜主动挽住了孙淳,靠在他的肩膀上,打趣的问着。
“看着其他男人明晃晃的招惹你,放在哪个做相公的男人眼里,都不会容忍。”孙淳说着,停下脚步,转身抱住了夏藜。
“答应我,以后你的眼里,心里只能容下我,其他男人想都不要想。”
“那你就娶了我。”夏藜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其实心中一直在打鼓,手心紧张的出汗。
“会的。”孙淳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却也快速的回应了夏藜。
夏藜闻言,心中的一颗大石头缓缓落地,心中的另外一个问题也浮上心头,“最近你隔三差五的外出,到底在秘密的做什么?”
“和我家族的生意有关,这次我流落红河镇,其实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办完。”孙淳眸中闪过一丝复杂,安慰着夏藜:“等我忙完了,再一 一给你说清楚,好吗?”
“随你,反正我自己还要忙医馆的事情,整体脚不沾地的,也没空天天盯着你。”夏藜略感无趣,也就不再这个话题上绕圈子。
孙淳再次离开夏藜去忙其他的事情,夏藜独自一人回到了医馆,天瑞天宝和坐堂大夫白英完正在忙着给病人看诊,抓药,只是她没有发现夏满江的踪影。
夏藜心中怀着一份好奇,便来到了后院,李氏正在井边洗衣服,看到了夏藜过来,悄悄测过了身子,似乎是在躲避她。
夏藜心中有疑,凑近了李氏,主动挽住她的手,“娘,这些衣服我来帮你洗吧。”
“这,这怎么使得!”李氏触电一般,挣脱夏藜,站了起来,露出脸上肿胀的淤青。
“娘,你这是怎么回事!”夏藜轻轻触碰了一下李氏的面颊,痛的她再次向后退了一步,躲开了夏藜。
她嗫嚅着说道:“没……没事,就是不小心碰了一下。”
“夏满江呢,他人在哪?”夏藜说着就要去李氏的房间找人,被李氏一把拦住了去路。
“他不在屋子里,说是去酒馆会朋友了。”李氏一时紧张,说完就低下了头。
“娘,他哪来的钱去酒馆,他见的都是狐朋狗友!”夏藜气的肝疼,这才几天,那个男人就暴露了本性。
“他也只是喝醉了酒打人,平时待我还是不错的。”李氏小心的解释着。
“娘!夏满江都打人了,你还替他辩解,他祸害我们一家人还不够惨吗!到现在了,你还在护着他!”夏藜说话的声音,一下子拔高,吓得李氏瑟缩着蹲在了地上。
“是娘的错,你不要生气了。”李氏一紧张,就回到了洗衣盆的旁边,使劲的搓衣服。
“娘,是我错了,不该大声和您说话。”夏藜安抚着孙淳的情绪,去了医馆,拿了伤药,给李氏涂药,扶着她回房休息了。
当太阳落山的时候,夏满江拖着醉醺醺的回到了医馆,躺在医馆门口打闹,吓走了客人,砸碎了医馆内招待客人的茶杯,激动处,甚至拿着茶壶要打坐堂大夫白英,场面相当混乱又惊险。
夏藜来到医馆大堂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个乱糟糟的场面。
白英被夏满江吓的躲在角落里,胡子都在颤抖,天瑞和天宝虽然气愤,却碍于夏满江是夏藜的父亲,一时之间也不敢拿他怎么样,何况还有李氏站在边上看着呢?
夏藜表情平静,隐去了眸中的愤怒,出声喊道。
“天瑞你们两人去找一根粗绳,将躺在地上的这个酒鬼给我绑起来,吊在后院的树上,没有我的允许谁也不许放他下来。”
“是,掌柜!”
天瑞一口应了下来,开始跑去找绳子。
“掌柜的,我这里有迷药,给他灌下去,保管他闹不起来。”天宝说着,从柜台那里摸出了白色的纸包。
“去给他灌上一小杯,让他昏睡一小会就可以。”夏藜回道。
“好嘞,掌柜的。”天宝说着,跑去一边招待病人的桌上,找了一个茶碗,撕开白纸包,倒了一些迷药,抱着茶壶倒了半杯,走到了夏满江面前。
“你们,要干什么,都走开!”夏满江虽然醉酒了,自保意识还是很强烈的,躺在地上,伸着双腿胡乱的踢打着,其他人根本没办法靠近。
“掌柜的,必须摁住了他,我才能把迷药给灌进去。”天宝为难的说道。
“那我这老头也过来帮忙吧!掌柜的,我和你摁一起住他!”白英估计心中也有气,出声应援。
“好,白大夫,我们一起上。”夏藜说着,上前靠近夏满江,夏满江胡乱挥舞双臂,夏藜上前准备抓住他的双臂,却在拉扯中,反被夏满江狠狠打了一耳光!
只听啪得一声响,夏藜顿觉面颊一阵火辣辣的疼,没多久,脸就肿的像馒头一样鼓,
现场一瞬间安静了下来,李氏被吓的捂住了嘴巴,白英也瞬间愣了,天宝手中的茶杯也差点飞出去。
“别靠近我!滚远一点!”夏满江还在地上大叫着,踢打着双腿撒酒疯。
“掌柜,绳子来了!”天瑞及时出现在了医馆,声音里透着兴奋。
夏藜忍着面颊火辣辣的疼痛,冲着天宝天瑞喊道:“你们两个都过来,摁住他的双手双脚,我和白英大夫把他绑起来。”
“好,掌柜!”天宝天瑞齐上手,瞬间摁住了夏满江,白英和夏藜一起将夏满江绑了起来,几个人使出吃奶的力气,将夏满江拖到了后院,吊在了树上。
李氏跟在旁边,摸摸自己被夏满江打的淤青的面颊,再看看夏藜一脸的愤怒,心中愧疚不已。
夏藜没有让众人靠近她一步,独自拿了伤药回了房间,把药放在了桌子上,靠着床发呆,脸上不时传来的火辣辣的疼痛,折磨着她敏感的神经。
孙淳回来就发觉了院中气氛的不对,天瑞天宝垂头丧气的在医馆抓药,白大夫也忍不住叹气,李氏赶到了他面前,将白天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孙淳,他的心也一点点的沉了下去。
“伯母,这是你们的家事,做晚辈的不好评论,但是,还请你们停止伤害夏藜。”孙淳说完,阴沉着脸走开了。
李氏无措的愣在原地,她,也只是想让一家人聚在一起好好过日子而已,这也有错吗?
孙淳来到夏藜的房间的时候,她一个人呆呆的靠在床上,脸上挂着鲜红的五指山手印,像一只受伤的小兽,困在自己的情绪里。
孙淳扫了一眼放在桌上未动的伤药,陪着她一起呆在房间里。
“帮我上药吧。”沉默良久,夏藜嗓音嘶哑的说道。
“有点痛,你忍着。”孙淳一手拿着伤药,一手拿着棉签,靠近夏藜,在她面颊上擦了一下,痛的夏藜躲开了棉签。
“没事,你继续。”夏藜再次回到孙淳面前,闭上了眼睛,坚定的说着。
孙淳尽量放轻动作,加快了速度,给夏藜涂抹完伤药,扶着她躺在床上。
“什么都别想,好好睡上一觉,一切都会变好的。”孙淳安慰着夏藜,“今晚,我哪儿也不去,陪在你身边。”
“好。”夏藜说着,挽住了孙淳的手臂,闭眼睡了过去。
入夜,雨水哗哗的下着,洗刷干净了院内菜叶上的污泥,冲走了地板上的灰尘,也惊醒了吊在树上的夏满江。
“来人啊,快把我放下来,有人吗?”夏满江此时感觉浑身憋闷,脑仁疼,雨水顺着他的面颊往下流,夜里的凉风无情的吹着,冷不丁又打了一次喷嚏。
可惜,就算他叫破了嗓子,也没有人打理他。
李氏呆在房里惴惴不安,一直等到凌晨时分,猜着夏藜等人睡着了,无人察觉,她悄悄走出了房门,打着一把油纸伞拿了蓑衣来到了院子里。
“臭婆娘,你还知道来看我!咳咳!”夏满江一看到李氏出来,激动的喊道,奈何一张嘴,雨水顺着流进了他的嘴巴里,呛的他不停咳嗽。
“你少说话吧!”李氏责备了他一句,将蓑衣披在了夏满江的身上,随后离开。
天不亮的时候,李氏又偷偷的拿走了蓑衣,这一夜她过的心惊胆战,担心让夏藜发现会生气,又真的害怕夏满江会被雨水淋死,心中纠结万分。
雨后的天气变得烈日炎炎,太阳高挂天空,晒得夏满江全身流汗,他已经喊得嘴唇发干,嗓子也哑了,再没有任何力气去闹腾。
李氏担心真的会闹出人命,硬着头皮敲开了夏藜的房间,瞧着她的脸上的肿胀消去了不少,心里好受了多了。
“闺女,脸还疼吗?你想吃什么,娘给你去做。”
夏藜摇摇头,闭上了眼睛,脑袋昏昏沉沉,一看到李氏,她的心就犯赌,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爹他,再这样下去,会出人命的,传出去对你也不利。”李氏忍了忍,偷偷看了一眼夏藜,绞着手指,还是说了出来。
“你先休息,我去给你做你爱吃的鸡翅。”李氏瞧着夏藜神色不明,求助的看了一眼孙淳,低头走了出去。
随着房间关闭,夏藜睁开了眸子,眼角有些发红,双手紧握成拳,发出咔咔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