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五吓得瘫在了地上。
红河镇 丁良医馆
隔天清晨,医馆刚开门没多久,丁良坐在书桌前忙碌着,柜台的伙计慌慌张张的跑到了他的面前,急的满头大汗。
“丁大夫,不好了,夏藜姑娘生病了,她的相公现在就站在一楼找您!”
“什么,夏藜病了?”丁良放下手中的筷子,站了起来,眼里是满满的疑惑。但他还是走出了书房,来到了一楼,此时的孙淳正站在屋子里,一直盯着二楼的方向。
“孙公子,夏藜姑娘怎么了?”丁良着急的问着。
“丁大夫,您方便随我走一趟吗?和止痛药有关。”孙淳凑近了丁良的耳边小声的说着。
丁良望着面前的孙淳,眸子内的好奇更加浓厚,想了想,还是点头。
“没关系,我暂时让伙计看着医馆,随孙公子走一趟。”丁良说着,走到了伙计面前,耳提面命的叮嘱了几句。
伙计去后院牵了一辆马车到医馆门口,丁良拿了一些治疗风寒的药材上了马车,孙淳驾驶着马车离开了医馆,伙计随后在医馆挂上了暂停营业的牌子,关上了医馆大门。
马车一路进入天水村,在夏藜的小院内停下,孙淳和丁良二人先后下了马车。
丁良还是第一次来到了夏藜的院子里,望着打扫的干干净净的庭院,清凉新鲜的空气弥漫在周身,一阵阵悦耳的鸟儿的鸣叫声,在耳边回荡,他顿时感觉身心愉悦。
“丁大夫,您这边请。”
孙淳引着丁良进入了自己的房间,此时的夏藜正躺在床上闭目养神,发髻整齐的梳在耳后,面容有些苍白,听到了房内的动静,冲着进来的丁良微微一笑。
“丁大夫,抱歉,我身子这两天不舒服,今日还要劳烦您亲自给我看一下,是怎么回事。”
丁良望着室内简单朴素的布置,客气的摆手。
“夏藜姑娘,这是丁某应该做的。”
丁良说着,坐在了夏藜床前,按在了夏藜的手腕上,闭目切脉。
夏藜冲着孙淳做了一个大大的鬼脸,或者是情绪起伏有些大,夏藜还是忍不住咳嗽了一声,惹来孙淳的冷眸对待,夏藜望着孙淳的面色,乖乖的躺在床上。
孙淳身为大夫,闭目切脉,自然是没有注意到了这二人的互动。
夏藜也感觉老天爷在帮她,她本来打算装病,来把丁良给哄骗过来,哪里想到,自从回到这个院子里,夏藜足足睡了一天一夜,醒来脑子就成了浆糊,迷迷糊糊的,打喷嚏,头晕,她真的生病了。
自然她的状况,引得孙淳皱眉,却还是拗不过她的坚持,先暂时不治病,把丁良请过来亲自给她看诊,让她生病这件事更有信服力,这一耽搁,她的病情也就愈加严重,必须通过休息来缓解。
“夏藜姑娘,我来之前给您带了一些药,你一会让家里人熬上一副汤药,喝下去,好好休息几天,这风寒的症状应该能缓解。”丁良睁开眸子,说道。
“好的,丁大夫,不过,这次我让相公亲自带您过来,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您先记好。”
丁良想到来的路上,孙淳叮嘱的话,点点头,等着夏藜继续说下去。
“我们最近和财神赌馆有些过节,所以,为了不牵连丁大夫,这段时间,我们明面上还是不要来往,我这里有二十颗止痛药,您拿好,这个月您通过卖止痛药得到的银子,过一段时间,我会想办法去找您取。”
“如果您回去以后,有人追问您来这个院子的目的,您正好说,今日我生病了,您过来诊治,咳咳。”
夏藜说完,忍不住咳出了声音。
丁良沉默了好一段时间,面色微变,眸子里闪过一丝恐惧,却在看到夏藜病容的瞬间,心里也着实有些不忍,但还是把心中的顾虑说了出来。
“夏藜姑娘,说实话,我也不想惹杨财神的人,您说的对,这段时间,我们之间疏远一些,对双方都好,那丁某就先写一副方子当幌子吧,如果有人追问,也好应付。”
丁良通情达理,也富有智慧,没有表现出过分避嫌夏藜,也承认恐惧杨财神,拿捏的尺寸,让双方都感觉到了舒服。
孙淳站在一边,默默的打量着丁良,确实也对他的高看了一眼。
夏藜暗中对着孙淳使眼色,他点头,随后从柜子内,取出了一个长方形的红木匣子,送到了丁良的手边。
丁良在孙淳的桌边写完了药方子,拿起了红木匣子,打开看了一眼,红橙色的药丸,相比以前给的小小的白色的药片,这次的药透着一股清香的芳草味道,让人忍不住去吃。
“夏藜姑娘,您这次做的止痛药,圆润通透,味道清香,病人一定会非常喜欢。”丁良望着匣子内的止痛药,甚是喜爱,忍不住夸赞着夏藜。
夏藜点头,想笑,但是头痛却更加厉害,身子就止不住的咳嗽,孙淳走过去,扶着她躺了下去,靠近她的耳边叮嘱着。
“剩下的交给我吧,你好好休息。”
夏藜点点头,闭眼休息,不再说话。
丁良将装止痛药的匣子放入了包裹内,拿起了写好的药方收入怀中,将之前携带的治疗风寒的药留在了桌上,随着孙淳离开了房间,上了马车。
孙淳赶着马车将丁良送到了镇上,拿了一些治疗风寒的药,一个人步行回到了镇上。
丁良刚刚回到医馆,将装止痛药的药匣子锁起来,没多久,医馆外面就响起了伙计呼救的声音。
丁良下了一楼,望过去,伙计正被老五按在地上,呜呜的哭着,桌椅也被老五踢倒在地,现场一片狼藉,就连来医馆就诊的病人,都被吓跑了。
丁良望着面前个子不高,凶神恶煞的老五,藏在衣袖里面的双手打着颤,强制着自己冷静下来,他认得老五,客气的上前打招呼。
“五管事,今日是什么风,将您吹了过来?”
“丁良,据我手下调查,近半个月以来,夏藜三番五次的来到你的医馆,和你来往密切,你说说,这是怎么回事?”
老五一脚踩在了伙计的脑袋上,伙计的脸紧贴着地面,嘴巴歪斜着,呜呜的哭着,却又不敢大声,只能无助的看着面前的丁良。
丁良知道老五这是拿着伙计威胁他,脑海闪过无数的想法,他一直都没想过,有一天会被财神赌馆的人盯上,此时已经是骑虎难下了。
“回五管事,夏藜姑娘家里有病人,经常来拿药,今日她相公过来,也是为了接我过去,给她看病,这是我刚刚给她开的药方子,还请您过目。”
丁良拿出他写好的药方交给了老五。
老五随手接过了药方子,当着丁良的面撕的粉碎,上前一步,拽着丁良的衣领,恶狠狠的吼道。
“少说废话,你和夏藜到底什么关系?”
丁良的身子依然抖着,咬紧了牙关:“大夫和病人的关系。”
老五气的将丁良抵在了柜台上,右手高高举起了拳头,向着丁良的下巴一拳头打了过去。
只听砰的一声响,丁良的一颗门牙落了出来,身子顺着柜台滑了下去。
伙计被吓得蜷缩在地上,再也不敢发出一道声音。
丁良只感觉唇齿有湿热的血液流出来,短暂的麻木后,剧痛袭来,他颤抖着右手抹了一把唇间的血,眸子内倒映着老五狠辣的面容,他整个人处于崩溃的状态,眸子一片血红。
老五慢慢蹲在了丁良面前,吓得丁良靠在了柜台上,却退无可退。
“不要打……”丁良被打怕了,颤着声音说道。
“那就说清楚,你和夏藜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她多次进出你的医馆,难道只是为了看病?”
老五捏着丁良的下巴,邪恶的笑着。
“没,没关系。”丁良靠在了柜台上,恐惧在心中无限扩大,却依然没有打算出卖夏藜,身为医者,他的内心难以跨越叛变这道坎,就算被打死,他也不想被夏藜唾弃,何况夏藜对他还不错,给了他不少银两。
“老东西,真是茅坑的石头,又臭又硬!”老五踢了一脚丁良,到底不敢把人彻底打死,省的惹上人命官司,愤愤的离开了医馆。
“丁……大夫,你还好吗?”趴在地上的伙计,此时望了望已经空了的医馆,爬到了丁良的身边,去扶他起来。
“疼……”丁良望着空空的医馆,万分悲伤,他医馆的生意这是要败在自己的手里了……
老五愤怒的走在巷子里,一拳头砸在了墙壁上,手掌变得一片血红,气的要炸了,丁良都被他打成这样,还是没有把夏藜的底子给查出来。
两个莽汉胆小的跟在他的后面,隔着一段安全的距离,完全把自己当做空气一般的存在。
“麻花,过来!”老五喊着其中一个手下。
“五哥,什么吩咐?”留着萝卜头的龅牙莽汉,凑近了老五的身边,颤声问着。
“多派上几个人,日夜守在丁良医馆,看看里面的人是不是会去见夏藜和她的家人,如果有见,立刻汇报给我。”
“是,五哥。”麻花应下,立刻去办事了。
老五一个人郁闷的一瘸一拐的找了一家酒馆,喝酒解闷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