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穿着一件的淡紫色的轻纱长礼服,设计高雅大方,保守,轻薄的材质行走间很飘逸,林姐将我的头发松散地挽起,挽得很高,但还垂了几缕下来,显得我本就纤长的脖子更加纤长白晳。
陆痕二话不说,走过来就动手把我的头发拆了,我头发很顺,直接就披散开来,陆痕的手指揉过我的脖子后方,有些微凉。
我瑟缩了一下。
“今天你不是主角。”
我点点头,然而对于我识相陆痕并不满意,他拉起我的手大步向外走,魏海洋小跑的跟在我们后面,我几次差点跌倒,魏海洋几欲开口又不敢说话的样子,娃娃脸上好似写满了心疼。
一较加长型的黑色轿车停在了白楼前,陆痕将我塞了进去,自己坐在我旁边,魏海洋坐到了我们后方。
车子开到了陆氏老宅前。
陆痕先下车,紧接着,他又要抓我的手。
我避了开,下车后,我直接挽住了魏海洋的胳膊。
在陆震远的地盘上,我会不自觉的紧张,不自觉的更加小心些,而且魏海洋现在是我名义上的老公,公众的视线里,我们应该在一起的。
陆痕冷凝的视线望着我,黑漆漆的目光看得魏海洋直想把自己的手缩回去,他试了两次,我扔在挽着他,所以,就僵硬着不在坚持了。
“很好。”陆痕冷笑下,转身向陆氏老宅的宴会厅走去。
魏海洋的脸有些扭曲,半晌,做了一个要哭不哭,极其哀怨的表情给我。
我挽着魏海洋走进了陆氏专门布置过的宴会厅里,人很多,我甚至于在角落里看到了久未蒙面的爸爸,他坐在角落里,用力地咳着,钟铃站在他身边不断的给他拍着后背。
感觉到我的视线,爸爸抬头望向我,与陆痕相似的上了些年纪的俊脸笑起来,因病痛的折磨而显得笑容苍白无力。
我的十指收紧,跟魏海洋走向角落里的爸爸跟钟铃,我自然地接替了她的动作,“辛苦您了,钟铃阿姨。”
钟铃摇摇头,由于长时间照顾爸爸,她的面容不再精美,见爸爸咳得重,她便递给了他一个帕子。
爸爸重重地咳,我分明看见他递还给钟铃的手帕里藏着血丝,他的目光在宴会里搜寻陆痕的身影,我忍不住的,眼眶就热了。
“小含,小痕呢,长时间没见你们,很想你们。”
我喉咙干哑,有些说话不出来,如果曾经我跟爸爸是都是陆痕生命中最重要的人,那陆痕的世界里,现在只有一个我了,我不知道因为什么,从我回到陆家那天起,陆痕看爸爸的眼光就是敌视的,愤恨的。
爸爸显然感觉到了我的情绪变化,拉过我的手,他轻轻地拍了拍手背,看着魏海洋,他露出笑容,“海洋吧?我听说过你,也看了你照片。”
“呃呃,你好,岳父大人。”
爸爸笑着将我的手放进魏海洋的手里,轻声叮咛,“对她好一点,她不爱吃甜食,吃芒果跟桃子会过敏,她喜欢吃海鲜……咳!咳咳!”
我将眼泪眨了回去,用力微笑,我紧紧的抓住魏海洋的手,“爸,您放心吧。海洋他对我很好,您让阿姨先带您回去休息吧。”
爸爸点头,钟铃对我点个头致别后,扶着爸爸离开了。
我微微仰起头,强忍许久的眼泪拼命的在忍着。
魏海洋望着我,突然把我拉得更靠近角落里,他一把将我抱住,心疼的语气,“小含,你想哭就哭吧。”
我被魏海洋抱着,视线正好能看到整个宴会厅,我看到了陆震远在远处含笑望着我。
之后,我看到陆痕从宴会厅的二楼下来,臂弯里挽着铁心心,他清冷的目光一眼就扫到了我,却很快移开,仿佛没有看到。
宾客很快向他们迎了上去,陆震远跟铁老也一起去寒暄。
我推开魏海洋,他诧异道:“咦?今天小痕是要订婚吗?那铁小姐才二十一岁吧,还没毕业呢。唉,豪门里的孩子就是着急啊……”
很快,魏海洋说的话就被打了脸,因为今天宴会的主题并不是陆氏跟铁氏联姻,而是——
陆痕要认铁心心当干妹妹。
干妹妹,还是干妹妹啊?一声还是四声啊?
我听到不远处有人在轻笑低语,话里话外都是对铁心心的不屑,又有人偷偷打量我,交谈的声音虽然有点低,但我还是能听见。
“哈,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听说陆少自己说他就喜欢这种调调,前一阵他不是到处玩女人吗,每次那个的时候大的就叫‘姐’,小的就叫‘妹妹’。”
更多的目光向我投来,魏海洋想挡住我,似乎更想上前跟堵住那些人的嘴。
我按住他,对他摇头,猜着,应该还有下文。果然——
“唉,也是可怜呢,我听说为这事,陆少早前还自己找了心理医生,结果医生就是给了他两字——缺爱。”
“啊?那你说……他不会对自己的亲姐也有什么想法吧?”
“嘘!我听说陆少不久之前还是个稚呢,直到他姐结婚,没了心理依靠,他好像才开始找的女人。开始也不是睡,直到后来被几个女人教坏了,才开始真睡的……”
我死死的咬住唇角,目光投向远处的陆痕时,他正带着铁心心应对自如的西对来往的宾客,他把自己黑透了,却把我干净的摘了出来来,而铁心心则被他利用成了代替我的“活靶子”。
陆痕的心向来是狠的,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我隔着泪雾看他,眼泪再也控制不住的啪哒啪哒掉下来。
魏海洋吓傻了,急忙的四处找东西想给我擦眼泪,他抽出桌边的纸巾,帮我胡乱的擦着,我听到他的喃喃自语声。
“唉,好奇怪啊,明明不同的性格,却好像在做着相同的疯狂的事……”
“魏海洋,你不是真傻吧?”
“啊?”
“那天我的提议是真的,你考虑考虑。”
“……”我跃过魏海洋,因为我看到陆痕挽着铁心心正向我走来。
“姐,你怎么被姐夫弄哭了呀?”由于已经算正式宣布认了干妹妹,铁心心也顺着陆痕一样叫了我“姐”,她今天打扮得很美,她的头发也是散的,像我一样的发质,跟我几近相似的身高。
“嗯,这种场合,姐还是别哭了。”陆痕端着酒杯,垂眸压押了一口,也不看我,薄冷的唇角微勾,“不然会让人感觉你不喜欢心心的。”
我勾唇,自己都感觉笑得好丑,我让自己的声音尽量变轻快,“对不起,小痕,刚刚海洋把我妆弄花了。”我又看铁心心,“心心你好,近了看,你长得更漂亮呢。”
陆痕放开了挽着的铁心心手,他又喝了一口酒液,眉峰微挑一下,好似在说:陆文含,我就静静的看你继续演。
我的心口生疼,却还是强颜欢笑的跟铁心心拥抱,“心心,欢迎你,真好,我跟小痕又多了一个家人了。”
我想向待者拿酒,陆痕递给了我一杯白开水。
我以水代酒敬着铁心心,“陆痕一直是个好弟弟,我想信以后他也会是个好哥哥的。”
“我知道的。”铁心心看了陆痕一眼,那笑容勾起的弧度也与我笑时分外神似,“我知道别人都在笑话我,可我根本就不在乎。”
我将手里的水慢慢地喝了个干净,轻声的“嗯”了一下。
铁心心一只手轻轻拉起我的,笑着分享,“刚刚哥哥有邀请我去白楼住,我见过白楼被人航拍过的照片,好美呢。就是姐……我住过去会不会方不方便?”
“方便啊。”这姑娘,为了陆痕,好像真的改变了好多。
“嗯,那我就放心了。”铁心心再次展笑。
“心心,以后你可以多说一下那个字。”陆痕突然开口,难懂的眸子扫过我的脸。
“嗯?”
“对,就是这个字,但声音再低点。”
我的脸控制不住的开始燃烧,如果最早的时候我不知道陆痕的弦外之音,那么几次交锋下来,我早就明白了他不让我说那个字的含义。
“哈哈哈,几个小辈儿聊什么聊这么开心呢?”陆震远跟铁老走了过来,后者脸不大好,想是也听到了一些私语,但他是商人,商人重利,我想,他不是跟陆震远就是跟陆痕达成了某种共识,也或者,他们三方都有各自的目的,只是心照不宣。
“在聊我多了个妹妹,姐也很高兴。”陆痕插话,声音虽冷,但的动作宠溺,他的手轻轻的揉了下铁心心的头发。
这动作以前是我惯做的。陆痕学得很好。
“小含,真的吗?”陆震远审视的目光在我身上扫过。
我点头,用力释放笑颜,“是啊,爷爷,从小我也在幻想有个可爱的妹妹,小痕小时候太淘气了,总是把胶水粘在我头发上,还总是在我铅笔盒里放上毛毛虫。”
“哈哈,”铁老也笑了,像他们那个层面,哪个都是人精,知道什么时候做出最合适的面部表情来,他边笑,边对着陆痕摇头道,“看不出来啊,商场传言的冷情小陆少,小时候竟也有那么童趣的一面。”
回应铁老爷子的,是陆痕似真似假地自嘲,“是啊,我那时候应该就是想给她练练胆子,可惜并不成功。你说是不是,陆文含?”
“……”我无语,铁老跟陆震远哈哈大笑。
“唉,你们年轻人啊,说吸口气就喘上了,小痕啊,我也不求别的,我就心心这么一个宝贝孙女,你可要照顾她像照顾你姐那么好啊。”铁老又说。
陆痕看了我一眼,回,“会的。”
陆震远拍拍陆痕的肩,他笑道:“有你的保证,铁老应该就放心了。”
说完,陆震远招呼着铁老离开。
前后不过十几分钟的时间,他们三个人之间就打了几圈难懂的太极,陆震远跟铁老的目标应该一致的,他们想让铁心心近水楼台,先跟陆痕亲近起来。
至于陆痕,我暂时还看不透他的目的,我只知道陆震远的命是陆氏,陆痕是他手中扩充商业版图的棋子,毕竟,比起“外人”,陆震远还是更多的相信“自己人”的。
演戏很累,我想中途退场,陆痕却问了我一句话。
“姐,你想要的,是什么性质的妹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