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都市南街玫瑰
22162600000205

第205章 太残酷了

周媛媛所说的恐怖事实,渐渐将压下了我理智的天平,将惊惶和混乱高高抛起。

“在经过抢救之后,那女人和学长你有过短暂的交流,而且我也清楚她因为顾忌着你,隐瞒了自己被‘强制引产’的事实,呵……我怎么可能让她称心如意?倘若……倘若我把萧子衿的情况告诉学长你,你们之间的无论怎样都会生出间隙吧?哪怕能让你们彼此产生愧疚和痛苦,我也稳赚不赔。”

“不过嘛 ”周媛媛晃了晃脑袋,“我没想到效果居然比我想象的好得多的多,其一是学长你因为这件事对你的冲击,在休克的前提下,精神又出现了问题……其二是萧子衿又因为你突然的变化病情迅速恶化,瞧瞧……真是天助我也!”

“我前前后后一字不落的向你陈述了两次事实……这么说来学长我可真是你的贵人啊?”

我瞪大眼睛愣愣的听着周媛媛的坦白,头皮一麻,顿感天旋地转,苍白的灯光和墙壁像面条一样在我的视界里不断拉长缠绕……扭曲成了一段模模糊糊的影像……

同样苍白的病房中,我推着吊瓶架,隔着玻璃伤心的向某个人质问着她的隐瞒。而耳边……一个鹅黄色的影子在窃窃私语,不断的侵扰着我的心神。

在那血淋淋的真相下,我选择了遗忘,选择了逃避。

“王轩?!王轩?!”

几声轻呵将我从恍惚中拉了回来,我茫然的抬起头,注意到了大魔王关切的目光。

再抬头一看,环顾客厅,哪儿还有周媛媛的影子?

唯有那散乱在地上的床单和桌上半开的行李箱,提醒着我刚才发生的一切并非噩梦,却胜似噩梦。

鼻端忽然感觉有点儿一样,抬手一摸,结果摸了一手鼻血。

我捂着鼻子在潭小可的搀扶下挣扎着站起来,缓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周媛媛离开前最后的那一幕:

周媛媛低下头俯视着我,冰冷地笑着说:“呵 学长,你害得我宛如疯魔,我哦迫不及待的想要用我的一切来圆满你,而你却一次又一次的摧毁我对你的憧憬,你既然杀死了我的心,你也别想好过,后半辈子,你就在忏悔和赎罪中煎熬吧!”

“当然,这还是不够让我称心如意……所以,你给我记着,”周媛媛收回笑容,瞪着我道:“这一切还没完!没完!”

说罢,周媛媛摔门而去,而我则在一阵天旋地转中晕倒在地。

我想起来了……

我都想起来了……

“这不公平!你……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难道不信任我?觉得我不足以承担这份后果和责任吗?我在你的眼中就那么不堪吗!”

“不……不是,王轩……你冷静点……我……”

“既然说好了彼此是彼此的一切,你却揽走了属于我的责任……明明是我的……你却一个人承担罪过,为什么……你为什么每次都要这样?独自承受着,用你的脆弱来折磨我的良心呢?难道我就不值得你去倚靠、去托付吗?你自以为隐瞒能给我解脱……你不能这么专断啊!”

“病人在车祸中多处关节挫裂,同时脑部出现瘀血,检查时意外确诊病人已经怀孕。病人因怀孕期间遭遇车祸,在检查治疗中又经过放射线、麻醉药品、抗生素药物等,这些检查和药物在怀孕期间是绝对禁止的。为此,我院不得不为病人中止妊娠引产。”

“你就是我女儿的命中克星……你一次又一次的、一次又一次的折磨着她,你是不是根本就看不得她活的开心?算阿姨我求你了,让我女儿安安静静的活下去吧!”

我像是被绑在了一辆告诉行驶的地铁上,一个个发红发烫的字眼如同子弹一般带着蜂鸣声从我身边呼啸而过,将我的躯壳打击的千疮百孔。

“怎么办……我该怎么办……”我捂住自己的脸,剧烈的哽咽着,几乎要化为实质的痛苦堵塞了我的器官,生命活动中最最简单的呼吸,对此刻我而言都显得艰难无比。

有那么一瞬间,我甚至想到了自杀!既然没法儿赎罪,那便以死谢罪……萧妈妈说的对,我根本不配爱萧子衿……甚至不配被称为一个男人!

“我根本不配活着 ”

“瘦竹竿儿,你瞎说什么呢?冷静点儿!”

“小可……你走吧……别再来了,我看已经伤害了萧子衿……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会牵连到你……求求你,你走……”

忽如其来的一道耳光顿时打懵了我,我顿时停下了絮絮叨叨的嘴巴,呆坐在原地。

潭小可放下手,沉默的看了我一会儿,站起身从桌上抽出一张面纸后大大方方的盘腿坐到我身前,细心的擦拭着我人中上还未干涸的血迹。

“既然有罪,就去赎罪……你要是死了,那对萧子衿……对你的亲人、对我公平吗?死从来都不是赎罪、从来都不是,那只是逃避的代价。”

潭小可那一巴掌并没用几分力气,但我依旧捂住了脸,用发闷的声音说道:“可是……我已经没办法去面对萧子衿了。”

“你不去面对她,又谈何赎罪?”

“我只能带给她接连不断的痛苦……我不能……”我忍不住辩驳道。

潭小可摇了摇头,叹息道:“你以为……你以为的就是萧子衿以为的么?你太主观了,萧子衿的事情只是个意外……她甚至都不怪你!哪怕在你术后向她抱怨完那一通晕倒后,她甚至因为牵挂你,拖着重伤之躯担心着你。”

“你告诉我这些……太痛、太残酷了。”我的手指深深地扣进了头发里。

“既然你知道痛、知道残酷,就记住……用一辈子的时间去铭记、去偿还,把你犯下的错刻在你的骨骼上,时时刻刻都警醒自己……你究竟是为什么而活着!”

“另外……等你开学周那些乱七八糟的杂事处理完了,跟我一起,去见见萧子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