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他把手中的章印给杨玉延一看,杨玉延身子一颤,一张面惊得全无人色,一言不发的向大牢去了。徐经虽然和二人相识不久,但是几人言谈投机,大有相见恨晚之感,他见杨玉延神色大变,不知福祸,难免为二人担心起来。这时,见二人安然无恙的出来,难免为二人高兴。
林雨笑向他一笑,道:“呵呵,没事了,就是一点小小的误会,我们已经给杨大人说明白了,确实抓错人了,现正没事了。”说着,向杨玉延看了一眼,道,“是吧,杨大人。”
杨玉延唯唯是诺,道:“是,是,是,抓错人了,抓错人了。”
几人闲谈几句,一名衙役忽然来报,道:“大人,大人,不好了,昨日在驿馆传旨的那位公公,他……他死了。”
“什么?”林雨笑和朱佑樘二人相顾失色,“怎么会死了。”
杨玉延急道:“快说,是怎么回事。”
那衙役禀道:“刚才,我们奉命去请昨日传旨的那位公公过来,岂知,到了驿馆中,便见他死在自己的房中了,哎哟,大人没见到,他半个脖子都给人割断了,血流了一地,那个惨啊。”
杨玉延望着林雨笑,道:“这个……这个如何是好。”
林笑皱起眉头,道:“走,我们去驿馆看看。”她向徐经道,“徐公子,我们一点事情要办,请公子在此稍候,片刻即归。”
几人到了驿馆,来到那公公房中,只见他躺在房中地上,脖子上一道伤口,还汩汩的往外流着鲜血,显然刚死不久。桌上两杯茶水,还腾着热气。
林雨笑皱起眉头,蹲下身子,仔细检察地上的死尸,面上表情祥和宁静,脖子上一个巨大的伤口翻着皮肉,显然是一刀致命。看样子他和凶手原本相识,谈话时忽然间糟到毒手,以至面上笑意都还残留在他已然僵死的肌肉上。
朱佑樘皱起眉头,道:“有没有什么发现。”
林雨笑摇了摇头,道:“没有发现。”她向驿馆中的下人寻问,道,“可曾见到有什么人来过。”
众人只是摇头,茫然不知。
林雨笑皱了皱眉头,倒底是什么人暗中加害自己和朱佑樘,又是什么人杀死这假传圣旨的人,事情越来越复杂起来,偏偏线索又断了。
她叹了一口气,忽听吏明聪哈哈一笑,道:“这人假传圣旨,不知是不是真的太监呢,嘿嘿,让我来看看,他有那东西没有。”
他一面说着,伸手拉下那死尸的裤头。
林雨笑骂道:“混蛋。”转过面去,只听身后众人咦的一声,道,“怎么样,倒底是不是真的太监。”
朱佑樘道:“没错,这人还真是个货真实的太监呢。”
林雨笑沉吟着,迟疑道:“这人真是太监,你仔细看看,倒底认不认得这人。”
朱佑樘仔细辩认一翻,皱着眉头,若有所思,道:“好像是在什么地方见过这人,不过……不过,在什么地方见过呢,怎么一时想不起来了。”
忽然间哎哟一声,似乎想到什么重大事情,道,“不好,这人既然是太监,陷害朕的人,多半和宫人的人有关系呢,难道是宫中出了什么重大变故,有人趁我不在宫中,有意加害,要谋朝篡位,可是倒底是谁呢。”
林雨笑皱起眉头,想了半天,要害自己和朱佑樘的人似乎很多的样子,张太师的嫌疑最大,可是没有确实的证据,难道是吴太后么,因为纪氏的事情怀恨在心,可是,如果真是吴太后,她没毕要连朱佑樘一起害啊,虽然,吴太后不是什么好人,但是,从上回她不顾自己的性命,在黑衣人手中救了朱佑樘一命的事件中,便可以看出,她对朱佑樘确实一片真心,因此,不可能是她,可是,除了这两个人外,还会有谁呢,林雨笑越想越觉得复杂,叹了口气,道:“不管倒底是谁要害我们,我们都要马上反回皇宫去,如果宫中真出现什么变故,那就不妙了。”
朱佑樘点了点头,正色道:“我也这样觉得,我们最好近快回皇宫去。”
杨玉延道:“让臣派兵送皇上回宫。”
林雨知摇了摇头,道:“不用了,节外生枝反而不妙,你去给我们准备一只桅船,和几名官兵,扮成渔人,跟在我们右左便行了。”
史明聪呵呵一笑,拍着胸口道:“有我吏明聪护送皇上回宫,还有什么不放心的。”转眼见朱佑樘冷着脸拿眼瞪他,嘿嘿笑道,“这个……跟班老兄,你说是吧,我们联手,怕什么。”
朱佑樘撇了撇嘴,拍开他手,呸道:“谁要和你联手了。”
两人还要斗口,林雨笑道:“好了,别吵了,我们还是赶快走吧。”
林雨笑和朱佑樘二人向徐经道过别后,天色已晚,事关重大,不敢耽搁,杨玉延只得连夜让人准备人马,准备桅船,派人从水路护送二人反京,吏明聪也死皮赖脸的跟随左右。
桅船在江水中行了二日,倒是安然无恙,唯有吏聪和朱佑樘二人不时斗嘴。
不知为什么,林雨笑心中反而不安起来,有种无端的压抑感觉。
这日,江面上忽然下刮起一阵狂风来,波涛汹涌,天空乌云低压,四周一片漆黑馄饨,看来,一场更大的风雨即将来临。
吏明聪向林雨笑一本正经的道:“皇帝老大,我看马上就要下暴雨了,不如我们先泊船上岸,在江中行船,如果三更半夜遇到暴风雨,可不是闹着玩的事情,我知道这附近有一个小镇,不如我们先到镇上的客栈住下,等暴风雨过了,我们再走。“
林雨笑点了点头皮,事到如今,也只有如此了,她让船工泊船靠岸,跟着吏明聪穿过一片树林,黄昏的阴景中,隐隐约约的可以看见前方高低起伏的房屋,似乎是一个小镇。
众人来到小镇上,镇上不过数十人家,在暴风雨来临前,整个小镇便如一片无底的深渊,竟是死寂的可怕。
天色渐渐黑了下来,一行人走在小镇高底不平的青石路面上,但见街道两边的房屋门窗紧闭,竟然连一个人影也没见到,不由得让人心中生出一寒意来。
吏明聪向林雨笑看了一眼,打了个哆嗦,颤声道:“皇帝老大,这镇子不大对劲啊,怎么连一个人影都看不到呢,上回我到这里来,可不是这样的啊,镇子虽然小了点,不过倒是挻繁华,今天,今天晚上怎么是这样子,我看……我们还是回船上过一晚好了,不知怎么的,在这里,我总觉得心里有些不安。”他一面说着,便要转身回去。
朱佑樘哼了一声,嘲笑道:“呵呵,不是你小子带我们到这外镇上来的么,现在反而让我们回去了,而且,天这么晚了,你让我们回去到船上过夜,岂不更危险了,要回去,你自己回去好了,我可不回去。”
林雨笑皱起眉头,迟疑道:“我也觉得不对劲呢,就算镇上的的人都睡了吧,可是怎么连狗叫也听不到一声,这场景……这场景,怎么给人一种不祥的预感。”这样的场景,让人无端的想起武侠小说中的谋个画面,她向吏明聪看了一眼,道,“吏明聪,上回你来这里是什么时候。”
吏明聪哦了一声,道:“大概在三个月前吧,因为有一位朋友,他是……他家离这个小镇不远,上回因为李小姐的事情,让官兵追的走投无路了,我便想去投靠这位朋友,所以来过,不过,上回来的时候是白天,人来人往的,跟现在一点也不相同呢。”
林雨笑沉吟道:“这事却实很奇怪,就算大家为了躲避暴风雨,早早关门,也不至于连狗叫声也听不到一声啊,有讳常理,我看大家还是尽快离开为好。”
众人听她这么一说,都觉得古怪,正要随着原路往回走,忽听一名船工指着前方道:“看,前面有火光呢。”
林雨笑回过头来,果见前面的街道上,一片迷离的雾气中,透出几点火光来。
其中一名船工道:“既然有灯光,就一定有人,不如我们过去看看,能住一晚,总比在冒着风雨在船上安全。”
林雨笑皱起眉头,虽然觉得此事有些不妥,不过,事到如今,也只有如此了。
她点了点头,道:“好吧,我们先过去看看。”
众人朝着火光的方向走去,穿过一片朦胧的雾气,只见前方有一座阁楼,里面摆放着几张桌子,似乎是一家客栈,客栈火计懒洋洋的靠在门口,见没有客人,正准备打烊关门。
朱佑樘见到这家客栈,大喜道:“呵呵,还好过来了,原来是一家客栈呢,刚才,我还以为这镇上真没人呢。”
他一面说着,一面走进客栈,要了酒菜,向伙计问道:“这个镇上怎么连个人影也没有,怪吓人的。”
那伙计见有客上门,笑嘻嘻的道:“几位客官眼生得很,不是本地人氏吧,难怪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