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婉晴听她这么一说,只觉得背上冷森森的,她满脸惊恐的回头看了一眼,竟没来由的打了一个寒战。回过头来,见南宫惜若嘴角含着一抹不屑的嘲弄,向婉晴心里不得由得一阵大怒:“南宫惜若你简直是在妖言惑众!”说着,一撩裙裾,对监斩官重重磕了一个头,道,“大人,南宫惜若害死小公子,请大人为我做主,提前将南宫惜若处死!”
漫天大雪,监斩官早就冻得快不行了,他穿着厚厚的皮裘,抱着暧手的火炉,仍冻得全身发抖,牙齿打战,听向婉晴这么一说,正合心意。
反正太子已经下令,将这女人处死,也只有半个小时间了,先斩后斩,那不都是一个死字么,还不如提前下手,好收工回府,找几名小妾寻欢做乐,才是正经。
他在一名手下的耳边低语几句,那名手下点了点头,大声道:“时辰已到,立时行刑。”
刽子手点了点头,赤着胸膛,挥起锃亮的大刀。
刀锋在灼灼的雪光下,发出耀眼的寒光,向下挥落。
“哈哈哈,这个女人终于要死了!”
瞧着刽子手中闪着点点寒光的刀子,向晚晴扬起嘴角,眼底飞的闪过一抹解气快意。
城楼上,龙天绝双手负背,一身轻裘缓带,在寒风中猎猎飞扬,领口一丛灰色的银狐皮毛,将他那张轮廓分明的映衬如同雕刻一般线条分明,漆黑的眸瞳眸冷硬如冰。
龙天绝目光复杂,深不见底,远远的瞧着那把挥落的大刀,一字一句,冷酷溥凉的道:“南宫惜若,你别怪本王,要怪,就怪你坐上了不该你坐上的位置!本王早给过你机会,让你主动离开,你偏偏不肯!即然如此,你也只有死路一条!”
阳光耀眼,刽子手大刀挥落,向南宫惜若的脖子上挥去。
忽然,铮的一声,一支铁箭飞过人群,飞过刑台,带着阵阵破空声响,破空而来,转眼已至。
当的一声,箭头准备无误的击在刀面上,刽子手手腕剧震,手中的大刀脱手飞出,在空中划出一道弧形来,直飞向监斩的监斩官。
“啊哟,我的妈啊!”
监斩官吓了一跳,忙低头让开,啪的一声,大刀不偏不倚的钉在他刚在坐的椅背上,不禁惊出一身冷汗,战战兢兢的探出头来,向外张望,大声喝道:“什么人,什么人劫法场,还敢刺杀本官,不要命了,快,官兵,把这些大胆狂徒给我抓起来。”
一时,刑场上,大小官员,官兵乱成一团,四处寻着放箭之人。
“终于来了,好戏马上就要开场了!”南宫惜若嘴角一划,勾出一抹了然于胸的清明笑意,抬起头来,耀眼的阳光下,一骑火红的战马鬃毛飞扬,一路狂奔而来。
龙天翊这个家伙,就不能用低调一点的方式么?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真的要来劫法场呢!
众人随着马蹄声传来的方向远远望去,只见一名高大的男子一袭白衣,一头长发,在飞中猎猎飞起,离乱如丝,跨下骑着一骑火红的骏马,白衣飞扬,一路飞奔而来。
两旁的百姓,忙让向一边,好奇的看着马上之人。
监斩官开口要骂,忽然看清马上男子的容貌,哎哟一声,差点没有从台阶上滚了下来,颤声道:“七……七皇子?”忙忙的迎下台来,神情慌张的道,“七皇子,你这是要干什么啊?”
龙天翊勒住马头,远远的向南宫惜若看了一眼,弯起嘴角,不由勾起一抹玩世不恭的笑弧,向她轻轻眨了眨眼睛,连看都下看那个监斩官一眼,下颚一场,一脸霸气的道:“本王干什么,什么时候轮得到你这个奴才来管!”
高台之上,龙天绝斜飞入鬓的剑眉不悦的皱起,伸手在高台的扶栏上用力一撑,映着满天的雪光,衣裘带风,仿佛展翅的猎鹰一般纵身而下。
龙天绝双手负背,冷冷的瞧着忽然闯进法场的龙天翊,冰封般的瞳眸中全是冷意。
“北辽律令,公正严明!七皇弟,就算你是皇子,来劫法场,同样是死罪一条,你可想清想了!”
龙天翊一跃下马,神情慵懒,漫不经心的笑眯眯的回视过去。四目相对间,两股无形的气流相激荡。
“皇兄,正是因为北辽律令公正严明,无偏无私,臣弟才非劫这法场不可!”
龙天绝冷哼一声,面无表情的沉下脸来,不悦的道:“龙天翊,你这是什么意思!身为北辽太子,难道本王还会以公询私!”
“皇兄,你别激动啊!”龙天翊笑道,“臣弟的意思,不是说王兄你以公谋私,只不过臣弟无意间找到足够的证据证明我的这位小嫂子确实无罪!”说着,向南宫惜若看了一眼。
“南宫惜若害死本王唯一的血脉,火烧太子府,逼死府中的家奴,样样都是死罪,本王如何处置本王的太子妃,说来,也算是本王府中的家臣务事,就不劳七皇弟你来操心了吧!”龙天绝语气一转,将南宫惜若的事从北辽律令的问题,下降到私人问题上,迫使龙天翊不能插手。
“嗯,皇兄说得极是,皇兄的家务是我这个做皇弟的人是不应该随随便便的跑来插手,不过……如果此事关系到我皇家血脉,天子的颜面,做为皇室族人,皇弟我就不能不得插手了!”龙天翊几句话,再次将问题提升到更大的皇屋血脉的问题上,这样一来,就算插手,也是正大光明的为了皇室的颜面。说着,龙天翊大掌一挥,大声道:“把证人给本王抬上来!”
话音刚落,两名随从已经抬着一只担架,从人群中走了出来。担架之上,一名男子全身上下都缠满了崩带,只露出一双充满血丝和仇恨的可怖眼睛。殷红的鲜血,不断的从崩带中的身体里往外渗透,淅淅沥沥蜿蜒了一路,将整个担架染成了一片刺眼的红色,只瞧得人胆战心惊。
“啊!”和那双充满血丝眼睛一对,巨大仇恨铺天盖地般汹涌而来,向婉晴只觉得脑子里嗡的一声,脸色瞬间煞白,啊的一声,竟吓得跌坐在地。
龙天翊唇边噙着一抹饶有兴趣的笑弧,眯起眼睛审视的瞧着向婉晴,半开玩笑半认真的道:“怎么?婉妃这么紧张,难道认识这人?”
向婉晴努力掩饰住眼底的强烈不安,努力装出镇定的神色,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冷冷的道:“七皇子开什么玩笑,这个人全身上下被火烧得没一处完好的皮肤,我怎么可能认得!”
“哦!”龙天翊挑了挑黑眉,瞧着面无表情的站在一旁的龙天绝,笑道,“皇兄的这位侧妃果然好眼力,这人全身上下被崩带裹得严严实实,连一块肌肤也无法看到,竟然一眼就能看出这人是被大火烧伤的!”
向婉晴嘴角狠狠抖动了一下,皱着眉头,嘴硬的道:“我猜的还不行吗?”
“那婉妃你猜得可真是比算命的还准啊!即然婉妃你算得这么准,要不给自己算算,最近你自己是否有牢狱之灾!”龙天翊话锋一转,似笑非笑讽刺的道,“婉妃你说你不认得他,不过,我相信,他对婉妃你,可是刻骨铭心得很啊!你看,他的眼神,你是不是有种很熟息的感觉!”
向婉晴听他这么一说,自然而然的顺着他的话向那名男子看去,不料正好对上崩带男子一双充满血丝,仇恨如火的恐怖眼睛,心脏猛的一缩,脸色不由得白了一白。
难道是他……自己不是亲手将他杀死了么,这……怎么可能!
向婉晴听他这么一说,自然而然的顺着他的话向那名男子看去,不料正好对上崩带男子一双充满血丝,仇恨如火的恐怖眼睛,心脏猛的一缩,脸色不由得白了一白。
担架上那名男子身受重伤,全身上下被崩带缠得不见一处完好皮肤,却用那唯一一双露出的来血红眼睛,死死的盯着婉妃,仿佛有什么血海深仇一般!
刑台下面看热闹的人忽然安静下来,好奇的等着龙天翊,目光在那名受伤的男子身上和婉妃的身上转来转去,猜测着这名男子和婉妃的关系!
就连那个急着回家跟小妾的监斩官也来兴趣,兴味仰然的盯着几人,这些皇家内宅的秘事,可比戏台子上演的可来劲多了!
龙天翊顿了顿,将向婉晴脸上微妙的变化,不动声色的收入眼睛,目光闪了几闪,这才不经不慢的接着继续往下说去。
“昨天晚上,本王经过河边的树林,无意中发现这名男子被大火烧成了重伤,本王便命人将他救了回来!经过太医救治,这名男子总算捡回了一条性命!虽然全身重度烧伤,好在舌头完好无损,还能说话,本王询问之下,这才知道,这名男子竟是吏部尚书李长风!他说自己被人害成这样,人不像人,反不像鬼的,就算死了,在九泉之下也不能冥目,所以在临死之前,怎么也要将把他害成这样的那个人拉下去给他垫背他才安心!要是本王不答应他,帮他长仇报了这仇,他变成鬼后就缠着本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