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花盛田园:煮酒论农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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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怎高攀

走到这条路上为何就要下车了?

说的没一句有用的,她压根听不懂。

钱银钗不再搭理他,开始浅眠养神。

不知多久后,她只觉身子忽而失重,猛然向一侧倒去,却又被段乔抬手桎梏住肩膀,没再继续倒下。

“……怎么回事?”

马车车厢的倾斜,还在继续着。

段乔道:“应是进山了,一直上坡车厢自然也就倾了。”

有些尴尬,钱银钗挣着坐直身子,开口道:“段乔,我心中一直想着,红果的采购,调动了村民,应给多少劳务费?”

段乔挑了眉:“你是否觉得都是村中邻里想要多体贴,却囊中羞涩?”

钱银钗没好气的望了他一眼,道:“正是。”

“想不到多多对邻里这般关照?”

段乔忽而将俊脸凑近了她的脸侧,相隔不过数寸,他长且密的睫毛恍若扫在她的脸颊。

钱银钗僵着不敢再动,生怕一动她的脸就要和段乔某个部位来上个接触。

段乔轻声带着戏谑道:“钱多多啊钱多多,听你这名字,本公子还当你只爱钱。”

钱银钗眉一皱,这种压抑的感觉让她分外不爽,她向后缩着身子,抬手就要去推段乔。

却不料她手还没挨着他,他便起身从新靠在了车厢上。

“其实,从见你的第一日,本公子便知,你虽是爱财却并不吝啬人情。”

说也巧了,好似是到了村口,马车在一阵颠簸后恢复平缓。而段乔的那句话,正巧被那一阵颠簸遮盖去了。

钱银钗撑着劲儿不随着车厢晃动,艰难的问着:“你刚才说什么?”

段乔舒朗眉微起,却很快消散,他复浅笑道:“……本公子说,你这银子,可当真舍得?绯姐儿这车队,要装满,恐怕苦力费断不会少了。”

钱银钗努了努嘴,理所当然的道:“大家富了,小家自然也会富起来。总体GDP上涨,对个体那只有利无害。我干嘛不舍得这些银钱?总归有一天,我能赚翻倍的。”

段乔闻言道:“寂地匹?那是何物?”

钱银钗这才察觉方才她说的顺口了,竟是将GDP都说了出去,正不知如何解释,却见马车在此刻停了。

车夫隔着车帘道了句:“段公子,钱姑娘,天水村已然到了。”

马车确实到了天水村中,并且还就正在王寒时的家门前。

说也是巧了,此时李桂花就正在门前站着,她好似是正拿着手中的针线在阳光下眯缝了眼睛认针,还用针尖在头上骚了骚,再抬了头来,就正好看见了将村口堵的严实实的车队。

真是冤家路窄!

钱银钗抿了抿唇,身形向段乔身后缩了缩。

“怎么了?”段乔问了一句。

“无事。”钱银钗微微使力推着段乔,想要快点走过去。

却不料偏偏恶心什么来什么,只闻李桂花扬声喊了句:“泽西,来来来,赶紧出来,瞅瞅这村里头来了多少人哟!”

之后未听王泽西回话声,钱银钗心中想着,许是他不会出来也未可知。

松了口气,她从段乔身后走出,却不料一抬头,就正好与从房中出来的王泽西来了个四目对视。

钱银钗感觉自己的双眸十分清晰的就落在了王泽西眼中,“噌”的一下就又缩回了段乔身后。

她与王泽西两两无意,婚约迟早都会退掉,可眼下婚约未退,如此恐怕会落下话柄。

若是此,恐怕再借不到面粉。

县城之中诸事顺利,到村中倒是不顺。

几息安静后,竟是有脚步声朝此处传来。

李桂花不经意的一句:“泽西,你出院去干啥?”

钱银钗又往后面缩了一缩。

段乔侧目回望,只见她眼神躲避,便道:“多多,你究竟怎么了?”

“……多多?”

王泽西的脚步停了,似乎是喃喃着轻道一句:“原来是认错人了,我就知道,像她那般的人,如何能够高攀的了这般的公子哥?”

这样的话,还真是王泽西日常口吻。

又听李桂花扯着大嗓门道:“你刚说什么来着?”

“没有什么。”王泽西的说话声虽说比李桂花小了很多,却还是足以让钱银钗听的一清二楚。

“我看见那公子身后的女子长的有些像钱银钗,就想着过去瞧一瞧,谁知道听见那带着车队的公子唤身后之人为‘多多’,自然也就是我想多了。”

李桂花怔然几息,随之哈哈大笑起来,道:“说的什么话!就钱银钗那小贱人,怎么可能被能带这么多车队的公子哥看上?”

王泽西也笑了,之后道:“娘说的是,那我就先进屋去了,爷爷身侧不能没有人。”

钱银钗的指关节攥的发白,却在听闻王泽西这话之后,手指松了。

王震哲身侧不能无人?

难不成就这短短光景,王震哲身子骨就差的不能自理了?

分明才月余,便差成这样了?

“段乔……段乔。”钱银钗推了推段乔的后背,想快些离开此地。

段乔应了句:“怎的了?”

“不是说要来收购红果的吗?”

“……好,那便从这一家开始罢。”

“这家……就不用了吧?这村中居民很多的。”

钱银钗不顾段乔应不应,扯着段乔的衣袖,又恰巧将自己半遮半掩着从王泽西家门前过去了。

“段乔……我想着第一次,要不要先由你去出面?我是这村中的人,我觉得不是太好。”

钱银钗边走边道,竟未发觉段乔不曾跟上。

一直到段乔忽而开口。

他唤道:“钱银钗。”

“恩?怎么了?”

钱银钗随口应了,回过身去,才见段乔距离她好远。

她的名字,已顺口应答。

钱多多本就是随口诌来的一个名字,她张口哑然,不知说甚。

风过,两鬓的青丝轻遮他的眼睑。

她看不清他眸中神色,却见他忽而轻勾了唇角,轻道:“你果真是叫钱银钗。”

“我……”

“方才在村口你十分反常,一直在躲着那屋中之人,且他说你像钱银钗。而若只是像而已,你也就不必躲着了。”

段乔道:“这一切便只能说明,你就是钱银钗了。”

钱银钗不知该说什么,却见段乔迎着风向她走来,他道:“无妨,如此也好,他们叫你银钗,本公子叫你多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