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钟后,他再次拿起手机接通了电话,可当听到电话那头说的话之后,脸上的表情渐渐冰冷了下来。
叩掉电话后,权宸远冷脸转向关雁尔,“你最近和谁通过电话?”
那平日里对自己温柔似春水般的男人人,从未有过如此冷漠无情的表情,关雁尔满脸疑惑的看向权宸远,“和克莉斯汀,没了。”
纵使那双麋鹿般的棕色瞳仁饱含真诚坚定,可那冷若冰霜的男人却冷哼了一声,他厉声道,“萍萍最近跟你通过话。”
关雁尔头脑一片空白,果然如自己所想,这次绑架权妈妈的人是朝自己来的,她声音因为被误会而显得有些慌张,“没有。”
语气颤颤巍巍的,那紧紧抓着白色连衣裙的小手都微微出了些冷汗。
那有些驼背的权奶奶,满是怨恨的开口,“你别解释了,我当时就觉得你不是什么好女孩,我那儿媳对你是万般千般好,你怎么就这么狠毒呢?还有那孩子,到底是不是宸远的啊?你那一身平民味儿的爹妈,说出去,那是我们权家的亲家,那社会名流还不得嘲笑死我们权家,给你这种贱民锦衣玉食的生活,你怎么就不知珍惜?”
关雁尔眼眶有些发红了,她从来不会在意别人如何说她,但就是受不了别人说自己的父母怎样怎样,她大声咳了一下,“奶奶,不,权老夫人,您是上流社会中德高望重的存在,您说出这么粗俗的话,就不觉得丝毫对不起别人对您的称呼吗?您觉得我和我的爸妈都是贱民,配不上这家大业大的权家,那好,那我们走。”
说罢,她从沙发上起身,就想去楼上奶妈的房间抱走奶豆奶糖。
既然,这权家容不下他们一家人,那她还不如遂了他们的心愿。
权奶奶手指有些颤抖的指着关雁尔,“尖牙利齿,你这贱民真是不知好歹,你给我站住。”
关雁尔转过身来,那双通红如小兔子般的瞳仁里迸射出她从未拥有过的冷漠,“您还干什么?”
那十足的冷漠和凌厉,在那张虽已为人母却仍然青涩单纯的脸上,竟没有任何的违和感。
权奶奶拄着精心制作过的木头拐杖,迈着步子走到关雁尔面前,“你竟然瞪我,真是贱人。”
那苍老的声音是如此尖锐,如针一般刺进了关雁尔的耳朵。
关雁尔用余光偷瞄了一眼自己身旁的权宸远,见他那双墨色眼眸眺向远处,并没有去看她。
她不禁有些失望,也不管权奶奶口中的话多么的难听,她转身就要走。
那比关雁尔矮一头的权奶奶,却突然抬手对着那张白净的脸庞扇了一巴掌,整个客厅内都回荡着清脆的耳光声,证明着权奶奶下手多么重。
她捂住那一半红红的脸蛋,火辣辣的刺痛弄得她咬紧了下唇。
对于权奶奶这一举动,没有任何动作的权宸远却突然开口,“孩子留下,若你不放了我妈,我会让你付出代价。”他看向她的眼光内,是满满的冰冷以及失望。
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再也没有解释的余地了。
但那句孩子留下,证明了什么?
关雁尔突然笑了出来,如铜铃般的笑声内满满都是讽刺,“呵呵,权宸远,我真是看错了你,你竟然早就怀疑我生的不是你的孩子,你也是早就做了你和奶豆奶糖的亲子鉴定了吧。”
权宸远薄唇紧闭,墨色的眼睛缓缓闭上,他不想再去看关雁尔那张令人心烦又心疼的脸,他发出了一声低吼,“滚。”
关雁尔那双棕色的瞳仁内微微闪现泪花,但嘴角上仍然挂着寒若冰雪的笑。
她暗暗咬了下唇,使自己尽量保持冷静。
随后,传入众人耳朵内的,都是一阵小跟鞋摩擦地面的声音,那纤细又瘦弱的背影是那么的让人心疼。
等待那脚步声渐渐消失后,权宸远才缓缓睁开了那双墨色眼眸。
“宸远啊,奶奶可是早就说了这平民就是不行,可你偏偏不听。依我看,锦雅那丫头就不错,又贤淑又高贵的……”关雁尔前脚刚走,权奶奶就开始语重心长的劝说权宸远。
可权宸远却从沙发上站起身,冷言冰语的说,“我累了,奶奶。”
随后,那有些一瘸一拐的高大背影内却含着一丝丝的沉重和悲伤。
而从未开口的权爸爸却重重的叹了声气,权奶奶又立刻说,“儿子,今晚我就安排锦雅那丫头过来吧,你觉得怎么样?”
权奶奶完全就把权妈妈失踪的事抛在了脑后,那满是皱褶的脸上堆起了笑。
“随您吧,妈。”权爸爸一想到权妈妈失踪,而那年迈的老母亲却丝毫表现不出担心,他就心痛不已,说罢,权爸爸也迈着步子出了别墅。
权宸远站在黑白调房间内的巨大落地窗前,看着那迈着步子往外走的关雁尔,心中是又烦又气,他想不明白,关雁尔为什么要做这种事。
她走的过快,小跟鞋已经把那柔嫩的脚后跟磨出了一点点的血痕,她咬着没有任何血色的唇,继续望权家大宅的门外走去。
脚后跟传来的疼痛,使她只得迈着沉重的步子,一瘸一拐的走着。
她掏出手机,给纪岚打了个电话,“妈,你在哪?”
电话那头的纪岚听着关雁尔的声音有点虚弱,她急忙应道,“在老房子呢,这儿人家说要拆迁了。”
那双风韵仍存的眼珠转动了几下,难不成,关雁尔又和权宸远起了矛盾?
“好,知道了。”关雁尔说完之后,立马挂断了电话。
这件事实在是复杂,她要见到纪岚纪武的面之后再说。
一切发生的太巧,权妈妈失踪的那一段时间,她还在那个自称是自己妹妹的人拿着枪口抵着自己的额头,而纪岚纪武二人又刚好回了老房子。
这一件又一件的事,紧紧环扣,还有那与自己有着相似背影的萍萍,还有萍萍的通话记录,无疑是在向权家众人指明关雁尔就是绑架权妈妈的人。
可这背后到底是谁所为,是那优柔勾人的关惜瑶?还是别人呢。
关雁尔越想越头疼,她站在权家大宅的门外,试图蹲下揉着那微微出血的脚后跟,每动一下,疼的她都龇牙咧嘴。
十分钟后,才有一辆出租车行驶过来,当她上车之后,看到那出租车司机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