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我前辈?”张良眼睛一眯,朗笑了三声,继续道:“不错不错,这丫头眼力见儿还不错,但我这个酒鬼可什么都帮不了你。”
“您还不知道我要您帮什么忙,怎么就说帮不了?”纳兰晴羽将声音拖长了许多,知道他还没清醒,便多说上几遍,见张良依旧不耐的回答自己,不由分说的又多说了几句,将他绕的脑袋都不清明了,才见他的眼神亮了些。
这是要酒醒的样子。
果真,张良被她说的发恼的,捂着发疼的脑袋,连连摆手:“你这丫头说的我脑袋都是疼的,要不闭嘴要不就带着你的人离开这儿。”
木雨讨厌张良这酒鬼,听见这句话也是要动怒的模样,纳兰晴羽只是浅笑,对木雨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依旧稳稳的坐在木椅之上,果真是不再出声,只是一双凝黑的眼却不离张良的任何动作,那目光总是相随,一直将这张良看的不耐烦的睁开眼睛,愤愤的看向她。
“你这丫头究竟怎么回事儿!”张良被他看的更恼火,眯着一边的眼睛似是瞄准了她坐着的方向,抓着枕头和被褥就胡乱的扔,却一个也扔不中纳兰晴羽,反而让纳兰晴羽脸上的笑意更深。
等到手边却是一个能扔的东西都没有,张良喘着粗气,总算是被这三个人死死盯着自己的目光看醒了,只好烦躁的训斥跟自己最亲近的那小哥,问他究竟把人带来是想干嘛。
小哥又有些不好意思了,揉着脑袋道:“这位姑娘想要一套银针,寻遍了一整条铁匠街都未曾找到好的工匠,我便带她来寻你了。”
“若是总有人打不出好东西都来寻我,那我不是要被累死。”张良不耐烦的看着他,见小哥垂着脑袋,继续道:“我教你的手艺可曾懈怠?怎的连银针都打不出来?”
“这……”小哥面露难色,不知从何开口。
“是我太过刁难了。”纳兰晴羽见缝插针的开了口,免得让张良迁怒于这老实人,又打量了张良一番,他手指从始至终都未停下过小动作,应当是彻底的酒醒了,这才笑盈盈的继续道:“我想要一套属于自己的银针,这便来寻,小哥也是一片好心。”
“你倒是会帮人说话,却也不看看你是什么身份?也来掺和我和徒弟的事情?”张良面色不善的开了口,只觉得眼前的丫头看的恼人。
木雨还是想辩驳,纳兰晴羽却用眼神制止她,继续开了口:“我自当没什么身份,只是有求于前辈而已,方才的话是我自作聪明了。”
纳兰晴羽所表现出的谦卑之意让张良的脸色缓和了些,不过他脸上的不耐没有丝毫减退,继续摆手,边想下床:“你这丫头性子不错,但银针这类就让小凡帮你们打了,我得去买酒了。”
小凡?
纳兰晴羽和木雨都看向小哥,小哥指了指自己,不好意思的点点头——他方才忘记说自己的名字,一路上光顾着说张良的事情了。
“我……我看了图样,我是打不出来的。”小凡上前将要离开的人拉回到床沿,声音小小的。
张良被推回到床沿,眼一横,敲了敲小凡的脑袋,力道不重,只咬着牙恨铁不成钢的骂道,:“臭小子。”
“我也没办法,实在那图纸的样式太过特别了,又是打银针……”小凡不好意思继续辩驳,只抱着头窜回到角落里,俨然是怕张良生气,扭过头却见张良的一双眼已经扫到了纳兰晴羽的身上,大方的伸出手来,声如洪钟:“拿来我看看。”
纳兰晴羽恭敬的将图纸交了过去。
张良双手摊开,拿着这图纸之时,脊背挺直,目光专注,和方才判若两人。
木雨彻底无话可说,纳兰晴羽却收了笑意,两只手攥紧了自己的裙摆,认真的看向张良,若是他也不能打造出来,便是功亏一篑了。
房间之中一片寂静。
“这是何人画的图纸?”张良猛然开口,惊醒四座,一双眼睛此时锐利无比,直直的看向纳兰晴羽。
“是我设计的,这图纸也是我画的。”纳兰晴羽皱着眉头看他:“可是这图纸有什么问题?”
“当然是有问题了。”张良抬手,双臂有力的将这图纸扔回到了纳兰晴羽的怀里:“这真顶为环形,若是行医之人应当是用不上,你这是救人,也是杀人,你可知道?”
“前辈好眼力,我当时设计时也自然知晓这一点,但绝不会用作害人,还请前辈放心。”纳兰晴羽轻声解释。
张良见她目光真诚,并无半分惧意,便也信了几分,便一字一句的详细问着她有关于这图纸上的细微之处,还有这图纸之上的各个设计,却自始至终都沉着脸,但一双眼却是认真的看向她。
而反观纳兰晴羽,除了些刁钻的工匠造诣之外的、有关于图纸的问题尽数对答如流,这一问一答而来,她却也没想到面前的人只看了一眼就能了解的如此透彻,十分敬佩张良的观察入微。
看来这套银针是有希望了。纳兰晴羽心里高兴。
两人你来我往的极快,木雨听得一头雾水,就连小凡都有些听不懂,两人只好对视了一眼,皆无奈的摇摇头,不准备发言。
了解清楚,纳兰晴羽觉得口干舌燥,而那张良脸上的不耐却尽数消散,朗笑了几声:“好,这单子我接了。”
三人的眼睛都亮了起来,纳兰晴羽将图纸递过去,眼睛发亮:“此话当真?”
“自是当真。”张良爽快的将这图纸收了过来,又啧啧嘴欣赏了片刻,这才继续道:“不过,我也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木雨好奇的先问。
“打造这套银针,你得给我万两黄金。”
满室寂静,小凡张大了嘴巴,他还从来都没有听过有那套银针出价如此之高,就连木雨总是跟在凤卿霄的身边也未曾听过有人敢开出如此的价格。
纳兰晴羽面露难色,有些犹豫。
这套银针虽然值这个价格,但黄金万两实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