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悠转醒,身子酸软的厉害。
皇后挣扎着坐起来,眼前明明是自己的寝宫,她却只觉得一股凉意爬上脊背,缓了一会儿,她才想起那模糊之间的记忆,顿时惨白了一张脸。
顾不上穿鞋,她已然跌跌撞撞的跑了出去。
寝宫之中空无一人,门扉紧闭,外面的公公在她拍门的时候已经轻声开了口:“皇后娘娘,皇上方才醒来,正在和太皇太后商量事情,还请皇后娘娘在房中等待传唤。”
“怎么会!本宫都是被冤枉的!”纵然是皇后,此时也避免不了慌乱了阵脚,哭诉着从门边滑落,门外的公公宫女却未再出声。
与此同时,皇帝方才醒过来,太皇太后则是守候在床榻旁侧,太后已然代替皇后去处理宫中的事宜。
“皇帝,皇后乃是一国之母,如今竟然做出如此的事情来,真是罪不可恕。”太皇太后板着脸,声音低沉。
就连皇帝都觉得气不打一处来,沉声道:“此事,可有蹊跷?”
旁边的宫女太监面面相觑,却是无人知道这件事情究竟是什么时候发生的,就连皇后宫中的宫女也只是跪下来诉说:“奴婢之前并未看见任何的异样,不过是皇后说自己有些疲累了,便将奴婢们都遣走了。”
听闻如此,太皇太后都面露怒色,拍案而起:“竟然有此等事情!我皇族岂可蒙羞,还请皇帝废除皇后,莫要玷污了这后宫!”
“还请父皇明察!”太子的声音猛地从外传来,他解决了朝堂之事便听闻了皇后身上发生的事情,飞奔而来,步步生风的走入宫殿之中,直接跪下:“母后怎么会做出如此的事情来,怕是被人利用,还请父皇还母后一个清白!”
皇帝噤声,只揉着额头却也不知道这件事情该如何处理。
太皇太后却上前一步,走到太子的面前,低声道:“清白?今日都让那些王公贵族看了皇家的笑话!难道任由他人说我北岳堂堂一国之母同人私通?”
脸色阵青阵白,太子同样强压着心里的怒火,重重磕头:“说不定是有人刻意为之,更何况,我们都并未亲眼所见母后和其他男人不清不白,还请父皇叫来母后对峙!千万不能让奸人的奸计得逞!”
“皇帝!”太皇太后也跟着怒吼起来,俨然是一副要保证皇家颜面的模样。
沉默良久,气氛凝重,太子却也开始一刻不停的为皇后求情,皇帝被烦的厉害:“将皇后叫过来。”
片刻之后,皇后只穿了件素衣,眼睛都哭的红肿,跌跌撞撞的向皇上行了礼。
“皇上!臣妾当真是冤枉的!”皇后说着,几乎是将那日有人将那乞丐扔进来的事情尽数说了一遍,说道最后,更是泣不成声。
旁边的太子见皇帝面容有所动摇,赶紧上前几步:“皇上!母后若真是想跟人私通,难道会选择到宴会之前的偏殿,这样也未免太过明显了,更何况,那人本来就不是宫中的人。”
“堂堂皇后,若是想要找个人进来还不容易,皇帝难道不知道皇家的颜面最为重要,若是此事传到了别人的耳朵里,岂不是要让人笑掉大牙。”太皇太后还是有些不想退让,更是冷眼看向了地上的皇后。
见皇后将要开口,太皇太后更是先一步的开口:“皇帝,之前哀家曾听说过民间有些流言蜚语,不知皇帝可否知道?”
再次看向了皇帝,皇帝一下就明白了过来,目光从皇后的身上划到了太子的身上,脸色变了又变。
之前就有传言说太子并非是自己的亲骨血,如今又出现了皇后与人私通的事情,这些事情都连接在一起,未免不让人心生疑虑。
太子却对此浑然不觉,还想求情,皇帝却抬起一只手来,阻止了他的求情。
“这件事情,还是要给皇后一个公道,太子和皇后都先退下。”
“父皇!”太子焦急起来。
皇帝却冷眼看向了太子:“如今是连朕的话都不听了?”
“儿臣不敢。”太子赶紧低下头去,最后还是离开。
只剩下皇帝和太皇太后面对面,一时安静下来。
……
夜晚,屋外还有着些树叶摩挲的声音。
纳兰晴羽是在一阵奇怪的呻吟声中醒来,此时已经过了三更,外面都寂静无声,偏偏这呻吟声十分痛苦,更是断断续续。
作为大夫,她马上就从床上爬了起来,抓了件衣服披上,点了烛火端着走了出去:“难道是这大晚上的有人生病了?”
这痛苦的呻吟声虽然不大,但她本以为这人定然是在远一些地方,却没想到走出去几步,这声音就变了调,她循声看了过去,只看见了二师兄所住的房子。
又想起第一次见面时候,她就已经知道二师兄身中剧毒。
不作他想,她赶紧回到房间里拿了自己的药箱和银针,匆匆的打开了二师兄的窗户,翻了进去。
“唔——”二师兄已经疼的没有知觉,整个人像是从水里面捞出来一样,满头大汗,就在床沿快要挣扎着掉下去。
“天哪!”惊呼了一声,纳兰晴羽赶紧将他推回到床榻里面,为他把脉,只将他身上的被褥都给掀开来,一只手摁住他的肩膀:“二师兄!能听到我说话吗?”
痛苦之中的人只是眯起了眼睛,靠着那么一点点意识从牙齿之间发出几个音节。
意识还在!
纳兰晴羽赶紧给他把脉,随后,手速如飞的扎下几针,床上的人闷哼一声,她赶紧拿了帕子塞进他的嘴里,以免他因为疼痛咬断了舌头。
“我要给你施针,你忍一下。”纳兰晴羽轻声安慰,趁着他意识还在的时候,飞速的下了几针,力道不轻不重,只是因为二师兄的挣扎,堪堪找准穴道。
二师兄身子一僵,她屏气凝神,几乎忘了呼吸,更是飞快下了几针。
整整两个时辰,天边都快犯了白,床上的人才总算是抑制住了毒素,纳兰晴羽也双腿发虚,跌坐在床边:“这也不过能帮你抑制一段时辰而已。”
回应她的,不过是床上轻轻的一个轻笑:“我竟然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