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秦琛忽然咧开了嘴角，轻笑了一声。
虽然什么都没说，白建业的脸色却是又难看了一番。
越发的觉得自己当年蠢不可及，怎么就会和那样的女人滚了床单？
“娆娆。”他刻意避开外孙的目光，目光炯炯的看向娆娆。
“小宝真的是你打的么？”
娆娆看了一圈白家众人，那目光有戏虐，有愤怒，还有着压抑不住的得意。
随即大大方方承认：“是我打的，有问题吗？”
“这...”白建业花白的眉毛抖了抖，陆娆娆的态度和回答都太出乎他的意料了。
不等他再开口，娆娆冲Ben使了一个眼色。
男人心领神会，将随身携带的PAD调出大厅里的监控，放在了白建业面前。
“我觉得，单单打一顿，已经很轻了。”
“如果外公看完之后还觉得这不该打，我立刻道歉！”
娆娆不卑不亢的说着，主动将秦琛的手拉到了自己肩膀，他们是夫妻，她对自己身后这个男人再了解不过了。
眼前的男人分明就是处在暴走的前缘，尤其是那双眼睛里都是寒气。
她忽然庆幸，自己没把视频直接给秦琛看是无比正确的，不然怕是这会那位阿姨就已经不能愉快的坐在那里翻白眼了。
“光是道歉有什么用！”刘敏敏撇了撇嘴，勾着脖子想凑到白建业那里，奈何白忠杰不知道什么已经挡在了那里。
正面无表情的望着自己，看的她心虚不已。
整个白家，她就怕这个小的，尤其是那一身只有上过战场才有的戾气，更是让她不寒而栗。
“你知道我爸是谁吗？”
“我要让他把你关起来吃枪子！”
稚嫩且趾高气昂的童音瞬间回想在了整个房间里，时间像是被静止，白建业只觉得自己似乎是被人掐住了脖子，连呼吸都费劲！
他一直觉得自己那个小儿子只是有些调皮，可没想到竟然被娇惯成了如此模样！
那说的都是些什么话！
简直是不堪入耳！
他摸上键盘的手都开始颤抖了！
“啪嗒！”
屏幕盖子被大力合上，他将手里的书本直接摔在了刘敏敏身上，一挺身站了起来。
原来他一直都不打女人，可此刻他忽然发现，那是不够生气！
“刘敏敏！ 我把孩子让你带，你就是这样教的？”
刘敏敏被那突如其来的书本砸了个七荤八素，顿时火气也跟着上来了。她想起了在他们老家，那些男的哪个不是被媳妇治的服服帖帖的，怎么可能动手打人？
想到这里，她越发的觉得眼前的老头就是故意的。
一歪头“呸”了一声，便直接冲上去照着白建成胸口一拳！
“你竟然敢砸我！你是军长了不起啊你！”
“泼妇！泼妇！”
白建成重重的后退了几步，本就坐的太久血脉不通畅的他只觉得浑身都是说不出的难受。
白忠杰暗道一声不好，连忙将父亲扶住，给自家大哥使了眼色。
整个白家大厅里一团混乱，人声沸腾。
秦琛看着乱做一团白家众人，暗自将娆娆又给推了出去。
“不待了么？”看着秦琛把自己抱上车，娆娆的心底还是有些雀跃的。
秦琛低头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忽然笑了。
“当然不，大寿你若是不想来，我们便也不来了。”
“嗯？”
秦琛摸了摸她的脑袋，感受着指尖传来的柔软轻声说道：“其实你下午不应该自己的动手的！”
“手不疼么？”
娆娆明白他的意思，脸蛋上又飞起了几多红云。
“你都知道了啊，我也没想到那小家伙还是你的长辈，不过我不后悔！”
“换做下一次我还是会出手！”想到自己的肚子里的宝宝，娆娆的态度也跟着强硬了许多。
连她自己都没察觉，此刻散发着母亲光环的她，是有多么的迷人。
“这种事，还是交给为夫来办为好。”
“媳妇你下手还是太轻了。”
“不过也算是给爷爷提个醒把，省的哪天自己苦苦坚持的东西被葬送在不值得的人手里时，再追悔莫及的好。”
秦琛幽幽的说着，将娆娆又拉近了自己怀里。
“嗯。”
女人的呼吸声渐渐平静下来，秦琛皱着的眉头也跟着舒展了许多。
不过让他就此放过刘家，那是不可能的。
黑暗中，男人布满寒光的眼眸格外渗人。
.......
秦琛的离开并没有缓解白家的气氛，反而使得大厅里越发的压抑了。
刘敏敏被刘桑桑带着去了小别墅，白素素也想走却是被白建业留了下来。
家丑不可外扬，虽然秦琛走时已经叫人把临时安装在客厅里的摄像头都取了下来，白建业还是带着两个儿子一个孙女去了书房。
白平生黑着脸，恨铁不成钢的死死瞪着自己这女儿，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到底手心手背都是肉，他虽然对刘桑桑没有感情，但是对于这个女儿还是倾注了不少情感在里面的。
只是没想到，怎么这就越长越歪了。
“爸，素素她...”白平生深知自己父亲脾气，这边打算主动开口替白素素承担错误。
“你让她自己说！”
“到底是安得什么心，自己有问题，还要去诬陷别人！”
白建业毫不客气的打断了大儿子，厉声喝道。
白素素抿着嘴唇垂着脑袋，眼泪无声的流着，看着倒是楚楚可怜，只是谁也没看见她藏在袖子里的手，正在暗暗使劲掐着自己。
不然，她恨都恨死陆娆娆了，又怎么会觉得自己错了？
还有那个熊孩子，她才不会说其实她老早就想打了，跟他那个娘一样上不得台面，还整天端着一副小皇帝架子。
啊呸！
农村人！
白素素暗暗在心里咒骂着，说话却是拉着哭腔。
“爷爷，我也不知道会这样啊。”
“而且，那陆娆娆还带着人，等我发现时候，小宝已经被打了。”
“而且，这明明是在我们家，他们凭什么动手！哪有客人打主人的道理？”
白素素越说越觉得委屈，眼泪跟不要钱似的。
白建业再狠的心，这会也气不动了，而且自己那个小儿子还没醒。
疲惫的挥了挥手，把白素素也给打发走了。
秦琛夫妇是已经彻底离开了，好端端的一场相聚，怎么就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呢。
白家老大也跟着白素素出去了，房间里只剩下了白忠杰和白建业。
老头吃了药，见桌子上有半盒烟，便抖着手去拿。
“爸，别抽了，你的肺好不容易才好些。”
白建业手顿在那里，迎上小儿子的目光，倒是也没再坚持，便把手收了回来。
“我这是发愁啊，你说好端端的怎么就变成了这样？”
夜晚是个很适合感伤的时间，尤其是窗外还零星下起了小雨。
白建业疲惫的靠在座椅上，仰望着天花板发呆，上面的暖色吊灯还是他夫人在世时选的，说这个光看起来会让家变得很温馨。
这一晃十几年过去了，灯光依旧，可人却没了。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白家变了呢？
他记忆中的温馨去哪了？
桌子上那张全家福依旧安静的呆在桌角，画面的人像被岁月的定个格，永远的停留在了那最美好的年华。
白忠杰看着父亲那感伤的样子，犹豫了片刻，还是伸手拉过父亲面前的笔记本。
“你做什么？”
他的动作很突然，险些把桌面上的东西都扫下去。
白忠杰头也不回的回答着，手指没停，在电脑上操作起来。
“让您不要再继续错下去。”
“你什么意思？”白建业的心没来由的忽然沉了一分。
他深知自己的这小儿子的脾气，那是几乎不会开玩笑的。
“您还是自己看看吧。”白忠杰犹豫了一下，选择了几个文件夹，将鼠标塞进了白建业手里。
坦白来讲，他今天收到秦琛打包的好的白家资料时是万分震惊的。
一来震惊的是秦琛的手段，要知道资料发送的可是他那个不受军方审查的私人邮箱，知道的人屈指可数。
二来便是震惊他们白家竟然藏了这么多秘密。
他大哥的孩子不是亲生的。
他母亲的死和嫂子有关。
还有父亲那次酒后乱X，也是被人刻意安排好的。
如果说这一切都只是他们白家的私事，但是后面的就让他不得不对刘家动手了。
那家人，竟然还和R国人合作！
还有那位刘姨，顶着父亲的名字收了一堆房子车。然后在她嘴里都变成了是娘家给她买的。
最可笑的是白素素，竟然和别人卖父亲宴会的请帖！
“这...这是真的吗？”
白建业看着眼前被白中杰已经删减版的资料，一口气彻底卡在了嗓子眼里，不过他的精神，却是异常清醒的。
他知道自己不能晕，起码这个时候是万万不行的。
一双眼睛瞪得通红，突兀的向外翻着，嘴巴也没闲着， 不住的重复着一句话！
“刘家人，你们真毒！”
......
刘家宅院里，刘素素和刘敏敏两个姐妹正躺在床上安心的享受着SPA，全然不知道自己家已经被人惦记上了。
尤其是刘敏敏，此刻还在不住的骂白建成呢。
“你公公真是个拎不清的！自己儿子被打了还不管！”
“哼，还军长呢，在我们老家连个村长都比他厉害！”
刘桑桑暗自在心里嫌弃着她，说起的话来那是比黄莺的嘴巴都甜。
“我的好姐姐，他是什么样人你才知道吗？行了，骂几句出出气，想想趁着他大寿捞些实在的才是正经事。”
“对对对，我前些日子看上了一堆玛瑙手串，你明个帮我去掌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