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粟那咪着细缝的眼睛,深黑色的眼眸隐隐透着种血红的光芒。额前的青筋爆裂,嘴角微微一翘,划过一抹狠厉。
我看到他的眼睛怒视着东方鼎,心里略有些不安,殷粟应该是很愤怒,他的能力自己亲眼见识过,虽然东方鼎的实力也不弱,但是他毕竟是血肉之躯,而对方则是一只鬼。
就算是他失败,顶多放弃那具肉身而已,对他有没有什么影响,这样说来,形势对东方鼎并不利。
我一转头看到东方鼎眉间微蹙,灰黑色的眼眸也带着戾色,正一瞬未瞬的盯着对方。
我从东方鼎的眼神中读出来,这两个男人今天就是赔上命,也要决一死战。
这正是我最害怕的。
我想着,握住东方鼎的手紧一紧,无不担心的对他说:“你要小心!”
东方鼎看向我,略微舒展一下眉头,回报我一个安心的微笑:“放心!”
然后,他松开我的手,朝殷粟的方向走几步。
“小子,没想到你还挺有胆色!”殷粟的眼睛瞥一瞥东方鼎。
“少废话,开始吧!”说话间,殷粟拿出了手中的罗盘,朝那只鬼挥去。
这一战他虽然没有必胜的把握,但是生性傲娇的他,怎么能被一只鬼给挑衅,而且还是被一只盯上自己女友的鬼。
哪怕是自己原先的法器桃木剑已毁,拼上性命也要迎战。
和东方鼎的拼命不同,殷粟倒是一脸的狡黠,他嘿嘿一笑,眯缝着眼对东方鼎说:“小子,着什么急?就这么想死在我的手上吗?”
他说着,忽然身体一闪,然后只听“嚓嚓嚓”的几下,整个身影又像是变戏法一样,在一秒钟之内向后闪去。
再看一眼他,他寄居在那个男人的身体里,陡然间又退回到走廊尽头。
这一下子,不光是东方鼎觉得奇怪,就连我也搞不懂这家伙是在搞什么鬼?
就在我们还不明所以时,就看到整个医院四楼的走廊忽然暗下来,走廊上方的日光灯莫名其妙的闪了几下。
然后,就在殷粟站着的前方突然出现三个熟悉的身影。
我一看,不由的吓一跳,因为那三个人我认得,正是叔叔婶婶和萧富鼎三个。
他们已经死了,我亲眼在验尸房看见过他们的尸体,可是现在他们又出现在医院里,不用问,此时出现的肯定是……鬼。
我的心一紧,想走上前问个究竟。
究竟是谁害死他们的?爷爷因为他们的死而离家出走,可我却不知道真相,就算我被冤枉,也要知道究竟是谁处心积虑对付我?
可是,还不等我再靠近,我就被什么东西挡住。在我的面前,仿佛有一道透明的屏障,隔在我和三个鬼之间,也隔在我和东方鼎之间。
“东方鼎,东方鼎……”我拍打着那道透明的屏障,喊着东方鼎的名字,可是他就好像没有听到我的声音一样,居然没有反应。
“别喊了,现在他已经进入我布置的结界里面,无论你怎样喊,他都听不到的。”殷粟那只鬼正穿着笔挺的白西装站在我的身后。
我的心头一颤,没想到殷粟居然这样阴险,故意把我和东方鼎分开,把他引到自己设下的结界里面。
“你究竟想干什么?”我的声音带着几分恐惧。
殷粟嘴角一弯,嘻笑道:“你以为我想干什么?当然是把你从他的身边抢过来了!”
“别做梦了,你设局害我,又做出这么多伤害我的事情,我就算死也不会跟你在一起的!”
“嘿嘿,你死了也挺好的,这样至少可以跟我做对鬼夫妻了!”
没想到殷粟这只鬼不但阴险,还这样厚脸皮,我忍不住骂道:“痴心妄想!就算死我也要跟东方鼎死在一起,你快把他从结界中放出来,否则他有事,我也一定不会一个人独活!”
殷粟眯着缝的小眼睛一睁,眼睛里面闪着怪异的光:“你就这么喜欢他?他有什么好的?”
“哼,不要你管,你快放开他!”
说完,我再一次朝那透明的屏障奔去,大有一种玉石俱毁的味道。
可是,我的身子猛然一撞,却没有撞到那生硬的屏障上,反而是撞到殷粟的身体上。
他突然挡在我的面前,“你就这样笃定一定是我陷害的你?我要是设局害你,为什么还要教你怎么使用女娲之力?”
我不信他,“那你怎么解释我体内的女娲之力突然消失,还有最近遇上这么多莫名其妙的事情?”
“你身上所遇到事情的答案我也想知道,所以我才会在医院里面设下结界,想引蛇出洞,等那个人出现。而你体内的女娲之力,是我故意帮你隐藏,在不确定那人是谁之前,我不想让别人发现你拥有这种力量,那样对你只会更不利。”
殷粟的解释有些牵强,我狐疑的说:“那你快点解除结界,放了东方鼎,我才信你!”
“难道你不想知道你最近遇上的这些事情,究竟是谁幕后主使和安排的吗?”
“难道你知道?”我反问他。
“目前还不知道。”他的目光又望向结界里面的那三只鬼,“但是,既然被那人炼化的三只鬼都在这里,相信那个人也在不远。”
我听完,视线也朝屏障里面看去,没想到就在我和殷粟说话的瞬间,东方鼎已经和那三只鬼斗得不可开交。
叔叔婶婶还有萧富斌,此刻已经不是正常人的模样。他们的脸色发黑,神情呆滞,身体的动作已经不似普通人,四肢僵硬,弹跳起来更像是僵尸。
东方鼎挥着手中的罗盘,和他们战斗在一处。
东方鼎身体向前一蹿,双脚猛然踢在萧富斌的胸口上,萧富斌立刻被踢倒在地。
又一挥手中的罗盘,把那当作利器,插入婶婶的腰间,婶婶的腰拦腰断裂。
手腕一转,那罗盘飞旋着又朝叔叔的半边脑袋飞去,闪电般斜插而上,叔叔的脑袋立刻削掉半边。
但是,他们现在是鬼不是人。
叔叔的半边脑袋被削掉,一滴血珠子也没有留下来,反而几秒钟之后又还原;而婶婶断裂的腰骨又在一瞬间“咔嚓咔嚓”自己长好;被踢倒的萧富斌自然也很快复原。
他们现在就像是三个没有知觉没有意识的傀儡,而且还不怕死。
东方鼎看着这三个难缠的鬼,不由的皱了皱眉头,说一句:“僵尸傀儡?”
还不等东方鼎休整片刻,那三只鬼又一涌而上,朝东方鼎逼来。
东方鼎眉间一敛,默念几句口诀,将手中的罗盘朝他们上方一抛,就见那金色的罗盘突然在半空中悬浮的转起来,而且散发出夺目的光彩。
而在罗盘底下的三只鬼被那光照在身上,身体开始抽搐起来,身体扭得像蛇那样剧烈,脸上的表情也是痛苦而扭曲。
我看到变成鬼的三人此刻的样子,心里不由的有些难过。
虽然他们对我不好,但是也算是熟识一场,死于非命也就算了,死后居然还要受这样多的痛苦。
东方鼎看到罗盘底下挣扎扭曲的鬼,像是对自己说,又像是对着空气说:“我知道你为了炼制这三只鬼,不惜引用了自己的心头血。只要这三只鬼在我的罗盘底下灰飞烟灭,你也会一毁俱毁。想要我停下来,为什么不出来见一见?”
我被东方鼎的话给弄糊涂了,他是在对谁说,殷粟吗?可殷粟自己还是一只鬼,有必要去炼化三只鬼吗?
我正觉得奇怪,就见萧富斌三只鬼在罗盘底下身体越来越小,他们痛苦的缩在一处,身体下面渗出恶心的黑色液体。
就在他们马上要在罗盘光芒的照耀下,最终化成一滩黑水之前,那个酿造所有事情的真凶终于露面了。
东方鼎看向那个徐徐向自己走来的人,声音一沉,冷哼一声:“你终于肯露面了!我早就怀疑是你,没想到还真是你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