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悬疑老板,你的棺材破了
22157900000079

第79章 挖死人的东西

程大虎身子动不了,只能任由杨兰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往他的那脏得不像样的校服上蹭。

他用手推攘一下:“诶,那谁,鬼在哪里?”

“那!”杨兰把整张脸陷进程大虎的怀里,举起右手,颤抖地往西北方向指去。

程大虎使劲地抬起头,往西北方向扭去,可怎么样,他那肥大的脖子也无法扭转的厉害。

“喂,那谁,别哭了!把我身体移一下,让我看看。”

“我不要。”

“哭什么哭,哪有什么鬼?这是大白天!鬼哪敢出来?你是不是故意整我啊?”程大虎扯着杨兰的头发,将她那颗小脑袋给拉了起来。

杨兰胆怯地往跑回来的方向瞄了瞄,这一瞄,脸上的惊慌减缓了不少,脸上一顿红一顿白的,加上鼻涕眼泪全在沾了不少灰土的脸上,使她看起来颇似一个摔到地上的小女孩,是那样的无助和可怜。

“快点让我看看!”但程大虎一点儿同情心都没有,还喝她一声。

被他一喝,杨兰吸了吸鼻子,用小手去推他那肥大的身躯。

她以为程大虎一看,指不定就会咒骂她一顿,然而,程大虎并没有任何愠气,而是凝神地端看着西北方向。

那儿长着到膝盖一半高的木本蕨类草,不少地方还露着一大片的碧绿色草皮或者棕色、褐色或黑色石子地,这儿全是枝干粗大的众多乔木,板状的树根与他的腰一样粗细,有好些看似老死掉的茎枝竟然还能长出新的嫩枝或娇嫩的花儿来。

至于杨兰所说的鬼,还真看不到,只是偶尔看到鸟儿的掠影,小动物的蹿来跳去。

就连杨兰自己都看愣眼,怕程大虎误以为自己是逗着他玩的,就紧忙解释:“我真的看见了鬼!”

程大虎凝视了一会儿,收回目光,不悦地瞪了她一眼:“有个屁啊!你是不是故意来整我啊?大小姐,在这里,你还有心思想法子来捉弄我啊?”

我在想,那时候程大虎肯定是看出来什么,不然的话,他还没去看一眼,听到杨兰说了一句话,就慎重地把辟邪虎头符给她,他之所以会去责骂杨兰,听那话儿,也不算是责骂,顶多就是打趣调侃,并不是真的生气,一旦程大虎生气,言语不多,直接就甩个臭脸给你看。

如今长大了,经过这么一段时间相处,他这脾性还没改回来。

至于那虎头符,那就另有考究了,那是跟干倒斗的有关的,当然,我自小都没接触过倒斗这类职业人群,不巧,上一回,穿越到灵女的身体里,不刚好遇上了那个什么白老头子嘛?灵女似乎对倒斗这一方面的知识含量颇为丰富,我也趁机偷师了不少。

铜这种材料大概是在中国的先秦开始广泛使用的,一般用于战争和祭祀当中,当时的铸造技术也是很成熟的,因而这铜虎头符大概是西周时期,即是先秦的前期,战争混乱时期。

传闻,周朝末代,也就是秦统一六国之前,民不聊生的年代里,难免死伤无数,如此一来,各种各样的诡异事件也就起来了。

其中就有一件,好像就出现在秦岭一带,两国交战过后,其中胜利的一方当即将俘虏的士兵全部都扔进一个挖好的大坑里,然后把抓来的一堆毒蛇也丢了进去,胜利的一方就这样看着俘虏挣扎着被毒蛇咬死,还发出震天的欢悦笑声。

可是,据那儿的一些村民说,当晚那胜利的军营里点燃起了很高的篝火,庆祝的声乐很是喧闹,但,翌日,没有看见任何一个人一匹马从那里出来。

后来胜利的国家就派人来打探消息,才发现那些将士全部被某种强大的力量给尸首分离了,马屁也是如此,人身与马首合并在一起,人头全都被扔到了那个有着上万尸体和毒蛇的坑里,人头里还有毒蛇钻来钻去,至于马的身体不见了,谁也没能找到。

国师认为本国处理的俘虏的手段极其恶劣,惹下了恶灵,那些恶灵势必会夺取国君的江山社稷,如若要化解这一怨气,必须以煞镇恶,当时来说,老虎是力量和权力的象征,国师建议,铸造上万个铜虎头去镇压马身。

西周时期的人们通常都很迷信,国君一听,自然立马就答应了,命令底下的工匠不眠不休地赶制九万个铜虎头,当时技艺精湛的一名工匠就谏言道,按照一般虎头的大小,重量绝对不小,本来那个时候发掘铜这种资源也不是很多,一般铜制品连平民百姓都没办法使用,若是把这么多的铜投入到祭祀品上去,战争要使用的武器势必就会减少,这样一来不利于战局。

这一下就把国君给难住了,国君立即召开大臣们来开个研讨大会,说说,这到底该怎么办?

国师一意孤行,坚决说,这镇压恶灵的虎头怎么能少?要是恶灵临阵,谁也逃脱不了!

然而那名工匠头头心想这项目太多,还不得把他和一伙兄弟给累死么?而且那个时候他们还是无偿性的劳动力,何必呢?可国师的面子又不能不给,思来想去,他提议把虎头缩小一点,这样一来既有利于国君随身携带好以防备恶灵的偷袭,二来不费太多的兵力将九万个铜虎头带去恶灵产生的战场上,三来可以省下不少的铜。

当时,国君一听,立马就拍大腿,说就这么办吧!国师就没怎么说,就黑着脸,怼了那个工匠一眼。

从那之后,在那个恶灵出没的战场里,拥有虎头符的那个国家常年在那里胜出,因而有了虎头符辟邪一说,不过这事太招摇,秦国的人知道了,就派人把虎头符全都给盗走了,听闻作为秦始皇的陪葬品一起放入了秦始皇陵里去,总而言之,打那秦朝建立以来,就没人瞧见虎头符。

我记得当时灵女好像也没有,所以作为一个传说被我看了去。

那,这么稀罕的玩意怎么就出现在程大虎的手上?秦始皇陵不是一直以来都没被人成功盗过吗?他又是怎么得来的?真是匪夷所思。

被程大虎一顿责备之后,杨兰闷不做声地坐到一旁,看样子是生气了。

没多久,天色就拉起了黑幕,杨兰终于还是忍不住地把身子靠近程大虎那儿去。

程大虎行动不便,叫了好几次让杨兰去附近拾点儿枯枝干草来生火,然,她怎么样都不肯离开了,可能是被吓怕了。

无奈之下,程大虎只好与她理论一番:“那谁,如今落到这地步,你就别摆出你家里那副娇生惯养的架子行不?再不生火,天就要黑了,这荒山野林的,夜一黑,还真拿不准会冒出什么邪祟出来,你要是真怕,就趁着天亮,赶紧生火,这鬼啊,狼啊的,都是怕火的,有了火,咱们能驱赶它们,而且看得见周围,什么都看不见,你被鬼拉走了,我也不知道啊!”

还别说,这一通话还真有点儿理。

不过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杨兰胆儿小,眼睛瞟了瞟暮色下的树林,更显得鬼气森森,愈加不敢独自一人去拾荒。

程大虎真拿她这胆小鬼没办法,正要责骂的时候,她才委屈地瘪起嘴巴,把刚才遇见的事儿说了出来。

那会,她抱着得救的侥幸念头欢脱地跑去那个帐篷。

青色帐篷上落了不少的枯叶,帐篷的杂草长的生机盎然,一点儿都没有被人踩过的痕迹,满脑子都被能够回家的喜悦占满,杨兰自然没有注意到这么一个小小的细节问题。

她掀开了那帐篷的围帘,那儿摆放了不少的设备,有炸药包,有铲子,有民国时期才有的电台什么的,这些设备上面全落了一层厚厚的尘埃,表面看来,应该是很久没人使用了。

雀跃的心一下就坠落到了冰点。

没有人!她还是被迫逗留在这个该死的树林里!无措地等待支援!

杨兰不像我一受到打击,要是没人来激励我,我肯定就是一蹶不振的,她就相反,一下就自我安慰了一会,又原地复活一般地充满了斗志,犹如一只打不死的小强,充满了无限的战斗力。

也许,这就是为什么她一回又一回地遭受程大虎的冷待遇还依旧坚定不移地追随着他的原因之一。

没人救,没关系,她可以看看这帐篷里头,或许能够发现什么有用的东西呢!

在她翻箱倒柜地搜索当中,也没发现什么有用的,对她如今的处境来说,感觉能有点儿用的,估计就是一条很长的麻绳,和一些火柴盒,枪弹也许有用,可她不会用。

她找着找着,就差不多把整个帐篷搜了个底朝天,就随手掀起另一边的围帘,看看还有没有别的帐篷。

这么一掀,她当时都看傻眼了,双腿软的一下就跪了下去,几乎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由于这儿一片空地被帐篷遮挡住了,所以她之前一直都没发现这一处空地的惊悚状况,要不然打死她也不敢独自一个人来这里。

那一片空地也不算是空地里,已经长出了不少的野草,只不过这一圈的野草比其他要低矮一些,明显就是之前被人刻意地除掉了,而这一圈野草里头有人支起了架子,吊着一口锈迹斑斑的铁锅,周围有几副穿着迷彩服装的森森白骨,从那白骨的姿势看来,他们的手骨旁边的地面上都有一个饭盒大小的铁饭盒,头骨全是黑的,像是中毒而死。

这些尸骨有些是倚靠着石头,有些是倚靠着枪支,一般倚着枪支的尸骨都倾倒在地,杂草从那尸骨的缝隙里钻了出来,有些尸骨不全,一半埋没在地里。

从小就被家人捧在手心里生活的杨兰哪里见过这种场面,差点就被吓得失禁了。

杨兰愣在那儿三秒钟。

忽地,其中一副靠着一个如今长满了嫩绿新枝的膝盖高的树桩的尸骨,动了动,好像要站起来的感觉。

这一下,堵在杨兰喉咙的尖叫马上就脱口而出,她也不知哪来的力气,双手扒着草皮和石子,连忙撑起双腿,没了命似地往回跑,她脑子里就只有一个想法,小胖子能够救她!

就抱着这么一个念头就奔了回去。

结果没想到,根本就没有什么尸体追过来,还被程大虎一直责骂,她可委屈死了。

无论怎样,打死她都不要离开程大虎,指不定下一回自己就跑不回来了。

程大虎听了她的一番讲述,蹙了下眉后,就仰头大笑了几声,嘴角带着讥讽地说:“你看到那帐篷里的人,可能是干倒斗,肯定碰见了什么不能触犯的东西,才会致死的,要不然就是利益没有分配好,一队人里有个自私的家伙就把其他人毒死了,自己带着土货走了,指不定现在还飞黄腾达了呢!你看到什么尸体动啊,这一林子里小动物那么多,可能是动物在尸骨里头安了家,人家正打算出门,凑巧被你碰见了。”

“倒斗是什么东西?土货又是什么?是珠宝吗?你说的是不是真的噢?不要骗我啊!”杨兰听得一愣一愣的,满头浆糊,又心觉他说得头头是道,也许是自己见识短浅,不知道罢了。

他哧哧地笑了起来:“倒斗啊,就是去挖死人的东西呗,土货就是陪葬品呗,是真的还是假的,我可说不定,总而言之,天一黑,你要是再不起火,那帐篷里死掉的死人还真的会起来,把你往坟里带!”

“挖死人的东西?怎么这么阴损的事情也干得出来啊!”杨兰吃惊得看着他,头一回听到这么新鲜的事情。

“那谁,你有没有把重点的部分听进去?”程大虎揉了揉太阳穴,脸色有点儿疲倦。

杨兰恍然一醒:“噢,好,我这就去捡柴火。”

“你别怕,那虎头符是辟邪的,是鬼也碰不了你,顶多就把我拉走了。”

“恩恩。”她闻言,心中一阵感动。

夜色如黑纱轻轻地笼盖着这个沉寂的树林,杨兰用从那帐篷里拿来的火柴点起了火,摇曳的火光把她和程大虎的脸蛋照的通红。

然,火光照不到的地方尽是漆黑一片,尤其是树林时不时传来细细碎碎的声响,更添一丝的惊悚气氛。

杨兰累了,眼皮变得沉重,打起了瞌睡。

不知哪来的一阵冷风猛地从她的脖子扫来,她一下子就清醒过来。

她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旁边的程大虎,发现他正在熟睡着,于是她摩挲一下手,刚躺下。

赫然,幽森的树枝之间降下来一张鬼气森森的人脸,那张脸青白青白的,眼珠子没有眼白,只有黑色的瞳仁,空洞地与她脸对脸地对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