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悬疑老板,你的棺材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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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二黑子,咬他!

六月份转眼间就来了,粉色的梳妆台上有个小挂历,上面在六月十八号上用红色笔圈了一圈又一圈,旁边用几个红色楷体小字,写着“花生米、清酒、腌白菜。”

我瞥了眼,就把穿着薄袜的双脚塞进深蓝色的帆布鞋里头,利索地绑了个蝴蝶结,背上胀鼓鼓的蓝粉相间的双肩包,出了房门。

自从上回姜陌深塞了个奇怪的东西到我的脑子里,我就再也没梦见吴大志和李曼曼他们一家人了,感冒也在一夕之间离我而去,就是经事有些不调,后来程大虎特意熬了半个月的中药逼着我喝下去。

那天夜里,姜陌深亲了我之后,房门的程大虎呲着牙,瞪着眼,冲了过来,揪着姜陌深的领口,二话不说,就是一拳。

这一举动着实把我给吓坏了,我没见过程大虎打人,尽管他外表老是装的很牛逼的样子,可从未动过真格,因而我以为他不过是一只纸老虎,不足为祸。

可是,程大虎那一拳终归落了空,毕竟姜陌深是只鬼,没有具体的形体。

他们两个在我面前斗鸡一样站着,互相瞪视约莫一分钟,姜陌深看着我,留下意味深长的一笑后,就消失于黑夜中,而程大虎缄口不语地板着一张脸,坐在我的床边,整整一夜。

那个时候,我烧的厉害,也没力气去问他,板着一张臭脸给我看干什么?明明吃亏的是我!他有必要这样置气吗?

等我醒来之后,他以昨夜的坐姿坐在我的床边,目光幽幽地凝视着我,可能是他整夜没合眼,他脸色不大好,有些干黄,黑眼圈也很重,眼白处爬满了血丝。

我感觉头脑清晰了,就问他,你怎么还在这里?

他这才垂下脑袋,那硬朗的脸孔处于阴影,他沉默了许久才开了口,就说,明月,你睡觉姿势还是跟小时候一样霸道。

被提起小时的不懂事,我就红了脸,不服气地顶回他一句,明明是他小时候太胖,险些把我挤下了床。

程大虎那张充满忧伤的脸这才扬起了笑意,随后他就离开了,也没问我昨夜和姜陌深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凑巧,外头有不少的村民有事要麻烦我,一忙,就把这件事耽搁了。

说实话,程大虎不去当个医生真是浪费了,每回他劝我喝中药,总是会事先给我普及各种各样的妇科知识,说什么要是不趁着年轻赶紧把经事调整好,日后给他生孩子可是会很痛的,我一听,立马给了他白眼。

他又说,一个女人要保养一张美丽的脸孔,不仅是买各式各样的护肤品,而且还要保持锻炼,至于为什么保持锻炼,就是因为要有个健康的身体,尤其是子宫,***一类,若是经事调顺了,那么这个女人绝对是红光满面,容光焕发的,给人的感觉绝对不是病态美,而是如同阳光一样耀眼。

都说到这份上了,我能怎么着?估计我再不喝药,他都要剃个光头当唐僧了!令我原谅他那些狂妄的话语,往往就是一颗大白兔糖。

喝中药的这半个月里,日子很单调很简单,早晨六点起床,去不远处的有不少年头的早餐店,喝碗浇了咸咸的汤汁的豆腐脑,再来一条新鲜炸开的油条和一杯热气腾腾的豆浆,接着就上班。

不是上阴铺的班点,而是接替了姥姥的位置,替村里的人摆设祭祀,有些村里的小孩贪玩,下了水,碰上了水鬼,就呛了几口水,我就去“喊乖乖”,然后拿小孩子的小鞋子,埋到河边,以此骗过水鬼。

有些村民愚昧不知,误采了乱葬岗上长在棺椁之上的尸蘑,类似毒蘑菇的一种菌类,我按照《阴阳规》里所教授的方法,把几滴鸡血混着用小老鼠仔酿造的酒,给村民喝了下去,其实这有点儿祝由术的道理,传闻夜临,尸起,鸡鸣,尸眠,故而以鸡血驱除尸毒,另,酒一般能清毒清肠,简单说,就是解毒。

外来这儿做生意或者打工的外地人,死后不能回乡,想在这扎根,虽我不会看风水,可他们全都经我这一媒介,劝说程大虎给他们看看墓地,顺道我也被请去给死者画妆,做殡仪师等等。

阴铺的班点,程大虎另做了安排,他让我上下午的班,晚上的班貌似是他在顶着,所以我要白天请他出来替村民干活,他一脸的不情愿,除非我亲手煮了吃的给他,他才动容地点了下头,当然,一般情况下,我是极其不愿打扰他睡觉的。

何况,杨兰这号人物在阴铺里待着,我也没什么机会能够得逞。说实话,杨兰虽说对我不大好,可她对其他人都挺好的,尽管嘴里老是抱怨乡下的卫生怎么怎么不好,乡下的交通怎么怎么不方便,还连个汽油站都没有,更是令她气的跳脚了好几次,吃穿方面更是挑剔。

然而,她每次去镇上给汽车装汽油,都会顺路载上村子里的几个去镇上上学的孩子,回来总会给阴铺添补了不少的粮食,还有新衣服,当然我是没有份的。

总的来说,她就是外表冷傲内心火热的女人,她也总是给阴铺找生意,基本上都是利润极高的,而且无一例外,都是佛牌的生意,她总说自己是负责这店里的泰国货一项,跟我这个收银的档次是有很大的差别。

这不,她又找着了一单生意。

只是,这单生意有些特殊,需要到泰国走上一趟,本来她只说让我待在阴铺,做好外币的转换等事宜就好了,程大虎否决了她,理由是,他近来肠胃不好,吃不惯泰国菜,必须吃这儿的。

杨兰说,不是有什么麦当劳的快餐店,照样可以吃家常便饭。

但程大虎下面的一句话就让她接不上话,他说,你不会做饭就别插话。

这话挺有理的啊,人嘛,自己不熟悉的事情,就别逞强地夸夸其谈,还不如实实在在地动手干出点成绩给人瞧瞧!我沾沾自喜地觑了杨兰一眼。

她自然被气的说不出话来,只好淡淡地撇脸,既没说同意我去,也没坚定立场让我不要去!反正,我不管!自己除了去过镇上外,就没出过远门,既然有机会去看看不一样的世界,那有什么不可?加之,这是公费出差!不用自己掏荷包!自己也只是充当厨娘一小段时间。

我兴致极高地上了程大虎的那辆陆虎,毫无疑问,仍然是副驾驶座。

程大虎替我扣着安全带,我顺带说:“大虎,待会你到我家的时候停一下。”

“嗯。”

这时,杨兰正好坐上车,她愤愤地刮了我一眼,就拉下头发戴着的墨镜,怅怅地嘟囔一句:“大虎哥,你待会开慢点,今天我来大姨妈了。”

“嗯。”程大虎坐好后,发动引擎,打了火。

车子稳妥妥地开出了这条街道,我透过倒后镜,看见铁骆驼出现在门口,他站在那儿望着我们这头。

我立马把上半身探出车窗,对他挥了挥手:“铁叔,我会想你的!再见!”

铁骆驼脸上露出笑容,点了点头,也举起手,对我摆了摆。

“切,你不会没出去旅游过吧?”杨兰轻蔑地问。

“杨小姐好像是留学海外的,我想问一下,你觉得国外的厕所香一些呢还是国内的?”我坐回来,问她。

“当然是国外的干净美观啊!”

“哎,国家真是白培养你们了,一个个都是吃里扒外的。”我叹息道。

“你!”杨兰气结。

倒是一旁的程大虎不禁地笑出了声,插了话:“Miss杨跟咱们不同,人家是出洋相的,咱们顶多就是吃羊的。”

“大虎哥!怎么你老是护着她!”杨兰立马就不开心了,撅起了小嘴。

我哈哈大笑了起来:“大虎哥是逗你开心的。”

“哼。”杨兰扬高了下巴,并不搭理我。

陆虎在尽是石子的路上一蹿一跳地跳着,后头的杨兰禁不住地埋怨起来,质问程大虎为什么要开向这条路,我们两个人不说话,她就闭上嘴巴,从深粉色的手提包里取出翻盖的OPPO手机,玩了起来。

很快,陆虎就停靠在我家的院子外头。

看到院子里头那棵桃树依然青葱一片,还有那大大的瓷缸里仍水养着芙蕖,以及远远就听见二黑子的吠叫声,我禁不住心头泛酸。

拉开护栏门,被拴在桃树下的二黑子兴奋地冲着我吠叫,那黑毛茸茸的小尾巴摇晃如浪,它似乎要摆脱脖子上的麻绳,一个劲儿地上跳下蹿。

我一下就抱住它:“二黑子,对不起啊!这么久没来看你,黄二嫂对你还好吗?”

姥姥走了之后,我就被程大虎带去了阴铺,由于阴铺货物多,如果把二黑子带回去,怕不小心弄坏了里头的东西,于是我私下塞了一些钱给不远处住着的黄二嫂,让她把二黑子带回去养,她推脱说家里的孩子还小,怕狗吓着孩子。

于是,就任由二黑子留在家里看守着,黄二嫂一天来两趟,给它吃的,本来我打算每隔一天就来一次,后来阴铺的事情一多,我竟然有两个多月没来了。

有空也是去给姥姥上坟,竟然把这茬子事给忘了。

看着二黑子脏兮兮的身子,我觉得自己真的很对不住它,毕竟自己是它的主人,那就要对它的余生负责!如此漠视它,岂不是一个无情冷血的人?要是换做前世的灵女,怕是要气的把我杀了。

“噢,这小家伙还在啊!你不是跟我说,让黄二嫂带去养了吗?”程大虎突然出现在我的后面。

他蹲下身来,一点儿也不嫌弃地伸手从我手里抱起了二黑子:“明月,那个时候,家里有点事,我是迫不得已才离开你的,我不是让黑子留下来陪你了吗?话说,这小家伙不会是黑子的儿子吧?”

“嗯,它叫二黑子。”我回想起黑子,心里更是过意不去了。

自己没能把黑子的孩子照顾好。

“噢,二黑子,哈哈,老二啊!明月,那咱们三,它是老二,我是老大,你又掉辈分了!”程大虎笑着说,而这时二黑子似乎很喜欢他,一直用红红的舌头舔舐着他的脸。

我鼓起脸颊:“我才是老大,你才是小弟!”

“哈哈,你都叫我大虎哥了,不能乱辈分啊!”

“我不要!”

“二黑子啊,明月小妹妹要耍赖皮,怎么办?你是站在我这边呢?还是明月那边?”

“汪汪!”二黑子适时地响亮地叫了两声。

程大虎摸了摸二黑子的头:“它可是站在我这边的。”

我站起身来,老神在在地俯视他:“是吗?二黑子!咬他!”

“汪汪!”二黑子听话地突然张开口,露出又尖又长的狗牙,猝然地扑到程大虎的大腿上。

“哇!放狗杀人了啊!太可怕了!”程大虎急忙跳开,恰巧躲开了这一劫,然后他摸了一把汗,委屈地望向我:“女人真是可怕的动物,说变脸就变脸了。”

“放心吧,二黑子不会咬人的,它只会吓唬坏人。”我丢下这句话,就进了屋里。

径直地走过了长长的走廊,进了厨房,掀开柴火,那里有一个半人高的瓦瓮,瓮口放着一块圆形的木板,木板上被一个足球大小的石头压着。

我搬开了石头,打开木板,里头一股着酸味扑鼻而来。

没多久,我重新把木板放好,将石头搬上去,再把柴火盖住,就出了厨房,再去姥姥的房里,一如既往地拉开柜子里的抽屉,取了个护身符,挂在身上。

姥姥给我准备了很多的护身符,都在她那床下方的最左侧的抽屉里,她叮嘱,凡是我离开家超过七天,都要取个护身符戴着,保平安。

出了家门,二黑子半张着嘴,口水垂涎着,舌头伸出来,它喘息着,眼巴巴地看着我上了车。

“汪汪。”它拼了命地往车子这头冲来,一次又一次地作冲刺的奔跑,可每次都被脖子的麻绳勒住,勒的眼睛红红的。

我撇开脸,低低地说:“走吧。”

程大虎一脚踩下加速器,一个时钟似的的转速仪里的指针陡然指向了一百六十。

“我已经给铁骆驼打了电话,让他挑空把二黑子接回去,正好用来守门。”程大虎的目光紧盯着前方的道路,一手操控着方向盘,另一只手频频变换车档。

“谢谢。”我垂下了脑袋。

他似乎悠闲了,双手搭在方向盘上,瞥视我一眼:“咱们可不能把老二丢下,是不?”

“诶,刚才那破破烂烂的房子该不会是你家吧?那个建筑能住人?”后头的杨兰带笑地问。

我不想跟她拌嘴,就选择了闭嘴不言。

“杨小姐,去机场还要花上十多个小时,我建议你补个美容觉。”程大虎言毕,按下了唱机的放音键,悠长低缓的钢琴曲立即溢满了整个车厢。

杨兰果真听话地不再提起刚才那个话题,而是拉起了窗帘,摘下了墨镜,调整了坐姿,闭上眼睛,沉吟了一会儿,她的语气没再那么咄咄逼人:“是弗朗次·舒伯特的《D大调奏鸣曲》吧?”

“嗯,曾经在中央歌剧院里听过。”程大虎全神贯注地开着车。

我也装作要睡觉,也闭上了眼睑。

实际上,我发觉,自己根本插不了话,自己根本就不知道弗朗次什么什么特这个人是谁?只知道这是一首钢琴曲,至于叫什么,我也不知道,更不用说,它究竟哪里好听了?

其实,我和程大虎两个人都长大了,我们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或者说一个等次的人,他总说我和姜陌深不是一路子,那么我和他,也不是一路子的。

杨兰缓缓地说着:“我倒是在英国的皇家歌剧院听过,可惜不是舒伯特本人演奏,幸好这首曲子不是那么完美,任何人都能演奏,相比之下,我比较喜欢肖邦,舒曼他们那些堪称完美的曲子。”

“你有见过谁的人生是一路平坦的?完美的,那只是工艺品,而不是艺术品。音乐大师的曲子是要反映他们的内心和灵魂,没有谁的内心是纯良的,谁都有污秽的一点。”程大虎说。

我静静地聆听这首不完美的曲子。

杨兰的声音却硬是钻进耳内:“所以,你选择了便宜货,而不是高档货吗?”

“有点儿热。”我忽地开口,然后打开车窗,让凉爽的空气涌进这令人气闷的小小空间里。

这时,程大虎侧脸看向我,微微一笑:“我只是选择了自己喜欢的。”

话里的意思多多少少,我有些明白,可这以人比作货的比喻使我不悦。

我无视了程大虎的微笑,撇开脸,假意要观看一闪而过的绮丽风景。

恰好,陆虎开出了清水村,开始驶入了铺了柏青的公路,左侧是林林总总的森林,右侧是连绵的高山,迎面而来是大型的有着长长的车厢的卡车。

咻的一声就与陆虎擦肩而过,那一刻我貌似听见的是鬼啸。

我忍不住即刻转头去观看。

卡车上坐着的司机穿着黑色的连帽风衣,他还戴上了帽子,估计是阳光刺眼的缘故,不过他那放在方向盘上的手引起了我的注意。

那双手白的近乎透明,甚至能够反射光线,犹如一块耀眼的钻石。

一忽儿,那卡车就拐了个弯,从倒后镜里不见了。

后来,杨兰没继续接话,车里的沉默笼罩了音乐。

枯燥单调的车程,没多久,我就睡下了。

不知睡了多久,是冰凉的雨水吹进了车窗里头,滴落在我的脸颊上,冰凉冰凉的,我才迷迷蒙蒙地醒来。

睁开眼的时候,车窗刚好自动摇上去了。

“继续睡吧。”程大虎把车速放慢了,并且把车灯的光束加大了。

我望了一眼窗外。

天色灰蒙蒙的,乌云沉甸甸的要从天上压下来,被灰布遮掩的老天爷像是忽然拉开了一个小口子,有几滴雨水从这口子漏了下来,呼啸而过的冷风,吹得满山的树木摇摇摆摆,宛若群魔乱舞。

后车座传来有规律的呼吸声,杨兰应该还在沉睡着。

渐渐地,雨势变大了,滴滴答答的雨水拍打车窗的声响把那一首低缓冗长的《D大调奏鸣曲》给掩盖了。

“还能看的见路吗?”我问。

程大虎说:“稍微能看见,不碍事。”

“哦。”我注意听着雨声,又问:“大虎哥,你相信转世吗?”

他思虑了一下:“半信半疑,明月,转世是为了改变上一世的结果,而不是重蹈覆辙。”

“是吗?”

“哧——”

车子似乎打滑了,程大虎没再回答我的话,而是赶紧抓住方向盘,快速地换挡,车身剧烈的晃动了好一会儿。

前方一束光直直地对着我们这头,程大虎踩下刹车器,待陆虎稳住后,他长长吁了一口气,问我:“没事吧?”

“没事。”我用手遮挡刺眼的光,眯起眼睛想要去看,前面到底有什么!

“发生什么事啊?”杨兰被这突然的晃动给惊醒了,她刚睁开眼没一秒钟,就慌忙闭上,不悦地问:“好刺眼啊!干什么?”

程大虎拔掉了车钥匙,熄了火,有所警惕地盯着前方。

雨水猛烈地拍打车窗,这么大的雨势加上前方那一束光,我们根本就没办法看清楚前方的动静。

“我出去看看,你见机行事。”程大虎把背后的帽子套上头,就打开车门,下了车。

车门一打开,一团团的冷空气即刻灌了进来,冷意猛然蹿上我的胸口。

我连忙把衣服的拉链拉到脖子上,紧张地握着唯一的武器——估计是程大虎放在车箱里备用的军用小刀,而杨兰则把身子探过来,质问我:“诶,大虎哥下去干嘛?”

“有人学你,拦车。”我斜睨了她一眼。

“我就知道,这穷乡僻壤的,肯定有人抢劫!”杨兰没好气地说。

“如果是抢劫,你家大虎哥下车了,你不担心?”

“啊!不行!”杨兰要去开车门,却一直打不开。

“你别费力气,大虎哥应该把车门锁了。”我皱起眉头,心有忧虑地眺望前方。

杨兰猛地推了我的肩膀一下:“你怎么不拦着他?”

我稳住身体后,回头瞪了她一眼:“不见得你去拦?你在这里说有什么用?先等等。”

“还怎么等?要是大虎哥出了什么事,我,你,啊,我一定要杀了你!”

“要是他有什么事,我也不会放过自己的,你能不能别吵?”

“不行,你快想办法啊!”杨兰焦急地催我。

就在此刻,两道黑影出现在光束里,其中一个人影,我看着像程大虎,另外一个身形挺拔高挑,身材匀称,不晓得,程大虎似乎在追逐这个人,这个人正疾步朝我们这里走来。

杨兰惊恐地拉着我的左手:“那个人过来了!过来了!安明月,怎么办?”

“别慌!车门锁着呢!”我假装淡定的说,实际上,随着那个人影越来越靠近,自己的身子也忍不住有些微微颤抖起来。

要我对付神神鬼鬼,我还有点儿底气,至少身上有护身符,然而,真是强盗什么的一类人,人家一棍棒下来,这陆虎恐怕就要报废了!

俄顷,那个人在我的视野里明朗起来了。

我那高悬的心一下就落到了实处,放心地松了口气。

大红色的袍衣,腰带镶嵌的尽是组玉,而腰带上绣着一条脚踩彩云的金龙,长长的头发被雨水打湿,正紧贴着高阔的额头,他有着一张五官端正且白皙的脸,这张脸上挂着淡漠的表情,薄唇紧闭。

“这,这不,不就是......”反倒是杨兰,像是见到了极其恐怖的东西,牙齿都害怕到打战了。

这个人来到我这一侧的车窗外,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一下就把车门给打开了。

“下车!”

他一把揪住我的手,将我从陆虎拽了出来。

冰凉的雨水一下就扑打到我的脸上,冷意一下就将我包裹起来。

程大虎后来居上,却抓住了我的另一只手:“你放手!”

我冷的瑟瑟发抖,雨水模糊了他们两个的样子,微愠地扬高声量:“你们两个都给我放手!”

“姜陌深,你怎么会在这里?”我看他们两人都不放手,就瞥向那个本不该在白日出现的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