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悬疑老板,你的棺材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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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他把我宠成了公主

砰!

房间的门被关上了,程大虎离开了,属于他的那股子檀香气味还弥留在空气中,良久未散。

吴大志战战兢兢地端坐在沙发上,双手不停揉捏着。

我深呼吸了口,走到他的旁边坐了下来,问:“昨晚到底是怎么回事?”

“啊?”吴大志吃惊地一愣,旋即又回过神来:“噢,就是,你怎么会在我的房间里?”

“你不是给程大虎打了电话吗?我坐了熟人的车,就先一步赶来了。”

“哦。”他点了点头:“是我叫他来的,可那是下午的事情了。”

“你不是半夜打的吗?”我脸色变得凝重起来。

吴大志摇头:“不是。”

这么说,程大虎骗了我?不可能!那就是,另有其人?有何居心?程大虎不会有什么危险吧?

我抿了下嘴唇:“吴先生,你打电话给程大虎,是佛牌出现问题了吧?”

“嗯。”他露出极其痛苦的神色:“那个佛牌,你们请回去吧,我求你们了,花的钱,我也不要了,但是,你们能把我的儿子还给我吗?”

我凝眉:“什么?你儿子?”

“程先生说的规矩,我一样不漏地遵守了。”

“是吗?你昨晚不是带着佛牌在睡觉吗?”

“没有!我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睡觉前,我真的把佛牌放在大厅外头的关公像前,第二天起来,我就是看见佛牌戴在自己身上!这事邪门,把我自己也吓了个半死,刚开始,我没敢把这事告诉程先生,就是后来一直都这样,不过也没发生什么事情,股票也狠狠赚了一笔,公司周转也顺畅了,一切都变好了。”

吴大志说着:“我呢,先前因为烂赌,老婆带着儿子要跟我离婚,就在我老婆走的那天,赶机的路上,车祸走了,就剩下我和儿子两个人相依为命,我祖上九代单传,所以我把这个儿子当个宝一样宠着,可是。”

他陡然间抬脸,眼睛狰狞着:“就是那该死的佛牌!害死了我的儿子!”

我的身子瑟缩了下:“你,儿子死了?”

脑海里回想到昨夜,那个客厅里的小孩子,不会就是他的儿子吧?

心里隐隐觉察此刻的吴大志有点儿不对劲,我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地问:“你确定这是佛牌的原因?”

怎么我觉得这其中跟那个镜中女鬼有千丝万缕的关联。

“怎么会不关佛牌的事?你是想推脱责任吗?”吴大志面露愤怒。

“吴先生,假若这真的是佛牌的原因,阴店绝对是会负起全责的。”

“怎么负?你们能把我的儿子要回来?”他忿然站了起来,眼睛睁的老大,犹如乒乓球一般。

我强压下心中的不安感,站起来,双手缓缓地抬起,试图去说服他:“你先冷静一下,我们慢慢把事情谈拢,好吗?”

“谈?程先生都走了!你们是不是不想负责?”吴大志将满含怨毒意味的目光投放我的身上。

看情况,吴大志应该是被逼疯了!

我双脚不由得往后退了两步。

他步步紧逼过来:“小姐,你说你昨晚是熟人送过来的,可是明明我的电话打给的是虎爷,你怎么会比虎爷先到?你到底是谁?这佛牌当初也是你拿给我,刚才,你和虎爷的对话,我看,你不是跟虎爷一伙的,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害我?”

“我怎么会害你?我跟程大虎都是阴店的员工,怎么能说不是一伙的呢?而且,这事情,我们应该冷静一下,好歹,你也要告诉我,你儿子是怎么一桩事啊!你突然就塞个包袱给我,我凭什么要替你背?”

“我儿子死了!如果不是那佛牌,他今年就要去上小学了!你知不知道!”吴大志红着眼吼我。

由于阴店里卖出的东西一直都引发多起命案,这里头的缘由,我暂时也没弄清楚,可想到一个小孩子的突然离世,对于一个父亲来说,绝对是个很大的打击,我猛然想起了姥姥走的时候,心中万般苦涩,也不知道该如何严词去辩驳他的话,根本就哑口无言。

“说啊!你不是说要负责吗?”吴大志猛地推了我一把。

男人的力度不小,本来我的神识刚回到身体,一下就跌倒在地。

我仰视着近乎魔怔的吴大志,心有惧意地往后挪着屁股。

就在此刻,房门再度开启,程大虎阴着脸,把一个金黄色的东西摔到吴大志的脚下。

哗啦一声响,金黄色的碎片散落满地,不少的碎片还落在吴大志的脚上。

程大虎朝我伸出了手。

他将我拉起来后,就把我护在身后,眸子闪着寒光:“吴先生,我说过,如果你不遵守规矩,事后,我们阴店是不负责的,这句话,我记得,我提醒了你好几次,吴先生是贵人多忘事?”

吴大志阴鸷地盯着我们,双手捏成拳头,不说话。

程大虎斜睨了一下地上的碎片,说:“关公神像是随便在路边摊上买来的吧?我说过,怎么样都要在寺庙买,即使是做工不好,可常年在寺庙,受到了念经声的熏陶和香客的虔诚祈祷,关公像仍然有震慑厉鬼的作用,我之所以让你把佛牌放在关公像前或者祖先牌位前,是这假牌是用魂灵制成的,以强制强,这才能让佛牌里头的怨灵听命于你。”

佛牌是用怨灵制成的?那不就是贩卖魂灵吗?这样是会遭受惩罚的!

我的心颤了颤,不自觉地退后了两步,看着程大虎的样子,突然间觉得,我真的有些不认识他了,他不是个降妖驱魔的道士吗?

可是,程大虎不知道我此刻的感受,仍在对着吴大志训话:“你儿子的死,既不关佛牌的事情,也不关我们的事情,这都是你自身咎由自取的!如果不是你自己贪财,你会去买假牌?买了就算了,你还不遵守规矩,这怪我们?你扪心自问一下。”

吴大志那僵硬了许久的身体微微颤抖起来:“我儿子今年就七岁了,他很乖,很听话,还是个聪明的孩子,在幼儿园里,是班里最出众的一个,这么小都会弹钢琴了,我这么个粗人,都没摸过钢琴,在他幼儿园毕业的那天,看见他穿着小小的西装,十分帅气的模样,我坐在观众席上,看着他坐在能够把他装进去的钢琴前,小手跟蝴蝶一样在黑白的键盘上飞舞,很快,他弹起来很帅气,真不愧是我的儿子,听着那钢琴曲,听着其他孩子的家长在我的面前夸赞他,我真的很自豪,我的儿子,真棒!”

确实挺棒的!七岁的时候,我还没见过钢琴,现在也没碰过钢琴。

我和程大虎都没说话,静静地听着吴大志说话。

吴大志双眼流出了眼泪,不知那是悲伤的还是悔恨的,总之他的面色如同死灰:“我没用,烂赌,欠下了一屁股的债,他妈怀胎十个月,都要去上班,就是为了给我还债,儿子出生后,我也没给他多好的生活,直到老婆走了,我痛彻心扉,决定改过自新,后来,我赚了钱,好不容易让儿子过上了别人羡慕的生活。”

他说到这里,莫名其妙地笑了起来。

我看着他这种又哭又笑的样子,胸口好像被什么东西堵塞着,有些难受。

“吴先生,不好意思,我过来也是看在你儿子的份上,告知你一声,这佛牌请出去了,也被你给弄成了这样,你顶多只能把佛牌用红布包着,埋在槐树下,这才能请走佛牌里头的怨灵,一般来说,阴店是不善尾的。”程大虎语气十分冷淡的说着。

这话一说完,程大虎握住了我的手肘,拉着我转身:“回去。”

“前段时间,公司出现了危机,我忙着工作,好久都没陪过儿子,我就是想赚多点钱,让儿子过好点的生活。”吴大志仍旁若无人地说着。

我紧皱眉头,听到他这句话,立即想起了老爸的那张面孔。

那时候,程大虎还没离开,我还没上学,老爸还没走,那个年代还很贫困。

程大虎的父亲从镇上给他买了一双新鞋子,崭新的,还是皮的,很好看,可我穿的是绣花布鞋,是姥姥自己做的,那时我低头一看,蓝色的鞋子脏兮兮的,都辨认不出原本是蓝色的了,鞋子尖还破了个洞,我的小脚趾露了出来。

当时,我非常的难堪。

我跑回家,老爸在家里编着簸箕,很记得,老爸的双手贴了好多的白色的胶布,他说,在大城市,人们都喜欢在手指上戴点东西,之所以会贴胶布,那是与时俱进,追溯潮流。

那话,我自然听不懂,我只是好不惭愧地提出要求:“程大叔给大虎哥买了双新鞋子,爸爸,我的鞋子破洞了,我要新鞋子,跟大虎哥一样的。”

老爸捏了下我鼻子,笑说:“大虎穿的是男孩子的鞋子,你又不是男孩子,鞋子破洞了,赶紧拿给姥姥,让姥姥补上。”

“我不要!丑死了!我要新鞋子!就要新鞋子!”我不满地嚷着,还跺脚,说着还因为旧鞋子感到羞愧,羞愧到哭了起来。

“好好,爸爸给明月买,明月不哭了啊!不哭!”老爸用那粗糙的大手替我擦着鼻涕眼泪。

大约过了一个月,老爸才给我买上了新鞋子,同样是皮的,粉红色的皮鞋,鞋子头还镶嵌了一个蝴蝶结,可好看,听说,那鞋子的名称叫做,公主鞋。

长大后,我知道了自己的家境一点儿都不好,很清贫,但老爸却把我宠成了一个公主,但是,他过的却是奴隶似的的生活,他还没到四十岁,就有了白发,皮肤因常年下地干活而变得黝黑,他跟姥姥站在一块,没有人会知道他们的关系是岳母和女婿的关系,而是兄妹,多么可怕。

看到此刻的吴大志,我想老爸了,他此刻在哪里呢?他当初为了给我买双鞋子,是不是也跟吴大志这样,使尽了方法?

我拉住了程大虎的袖子,瘪着嘴:“大虎哥,听他说吧,这件事情没有我们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程大虎叹了口气,用手戳了下我的额头:“你净会给自己找麻烦。”

“所以我是个麻烦的女人。”我一笑,一滴泪水不经意地就从自己的眼中落了下来。

程大虎一怔,然后伸手将我揽进怀里,接着,他面向吴大志:“你儿子是怎么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