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奴瞧着像是。”朱嬷嬷犹疑了一会子，“大小姐，夫人该不会真的与李姨娘？”
“待会便知晓了。”荣华倒是不急着去看好戏。
此时，荣裳正跪着，吓得一阵阵地哆嗦。
荣成未料到荣裳竟然如此大胆，而且，她的事情也闹得人尽皆知，他可是成了京城内的笑话了。
“你连这等事儿都能做出来。”荣成冷视着荣裳，怒喝道。
“女儿……”荣裳委屈道，“当真是无心之过，并非有意的要害大姐的。”
“无心？”荣成已经见识过这个女儿的手段，自然不会相信她是无心的。
老夫人见荣裳到现在还不知悔改，心存侥幸，厉声道，“错了便是错了。”
“是，是女儿的错。”荣裳见老夫人开口，连忙认错道。
荣成知晓，老夫人是何意，此事儿在外头闹得沸沸扬扬的，只道他后院起火，管教不严，连后宅都管不了，如何能担当起朝廷重任。
荣成想起外头这些时日对他的诋毁之言，再看向荣裳，那脸色自然好不到哪里去。
“只是……”老夫人知晓荣成正在气头上，故而她才继续道，“裳儿做的不对，家丑不可外扬，倘若不是有心之人宣扬出去，这外头的人是如何得知的？”
老夫人当然也想到了，“儿子就是为了此事儿。”
“听说，当时，滢丫头瞧见了。”老夫人低声道。
荣成想起荣滢来，面色一沉，“难道老夫人认为，此事儿乃是李姨娘所为？”
“我不过是就事论事罢了。”老夫人直言道，“至于真相如何，那要看李姨娘如何辩驳了。”
如何辩驳？
荣成即便在气头上，可是也知晓，李姨娘的性子，她向来是个明哲保身之人，按理说是不会做出这等有损自己利益的事儿来。
更何况李姨娘乃是蓝家送的，蓝家的人，哪个不是人精？
荣成仔细地斟酌之后，还是将李姨娘叫来了。
连同李姨娘前来的还有荣滢。
荣滢见荣成阴沉着一张脸，垂眸道，“女儿见过父亲。”
“孙女给祖母请安。”
荣成低声道，“我有话要问你，你可要如实回答。”
“是。”荣滢温声应道。
这也是李姨娘适才叮嘱她的，见了父亲，必定要有问必答。
荣成冷声道，“将你那日瞧见的一五一十地说出来。”
“是。”荣滢轻声应道。
接着便将自己所目睹地叙述了一遍，接着道，“女儿原本是想过去的，只是瞧着那处已经乱了，又担心招惹麻烦，故而便回去了。”
“回去之后呢？”荣成继续道。
“女儿便将此事儿与姨娘说了。”荣滢紧接着道，“之后，女儿便一直待在屋子里头，从未出去过。”
“你呢？”荣成将视线落在了李姨娘的身上。
李姨娘低声道，“回老爷，妾身是怎样的人，老爷您是知晓的。”
荣成看向李姨娘，见她眼神坦然，并未有惊慌之色。
他接着便说道，“依着你看，是何人所为？”
“夫人来寻过妾身。”李姨娘低声道。
老夫人暗暗得意，知晓李姨娘是想要将姜氏拖下水。
果然，荣成蹙眉道，“她来寻你做什么？”
“这府上盛传，这消息乃是夫人命人暗中透露的，为的是除掉妾身。”李姨娘说的倒是直白的很。
“除掉你？”荣成仔细地想着，姜氏倘若真的要栽赃嫁祸，也是不无可能的，毕竟她原先便那样做过。
他拍案而起，厉声道，“去将她叫来。”
“是。”荣照应道，便亲自去了。
姜氏如今正在自己的院子里头，等荣照前来时，她才缓缓地起身，低声道，“我收拾一下便过去。”
“是。”荣照恭敬地应道。
蒋嬷嬷看着她，“夫人，老爷正在发怒呢。”
“我知道。”姜氏淡淡道。
等姜氏到了之后。
荣成冷视着她，“你来说说。”
“回老爷，我不知要说什么？”姜氏看向荣成道。
荣成冷声道，“最近府上的传言。”
“看来老爷是兴师问罪来的。”姜氏低声道。
“你既然知道，便如实招来。”荣成本就对姜氏不满，倘若不是为了阻止云莲郡主嫁进来，他是不会让姜氏出来兴风作浪的。
只是未料到，他原本的担心，还是发生了。
姜氏也知晓荣成从来不曾相信过她，她也只是勾唇浅笑，抬眸看向老夫人。
老夫人幽幽地叹着气，“我原本以为你在佛堂里头已经想明白了，未料到，你竟然冥顽不灵。”
姜氏明白，老夫人这是想要让荣成彻底地厌弃了她。
荣成沉声道，“华儿与你到底有多大的深仇大恨，更何况，裳儿还是你的女儿。”
“老爷，我说什么都是徒劳。”姜氏低头，不言语了。
李姨娘却在此时开口道，“老爷，此事儿与夫人无关。”
“无关？”荣成盯着李姨娘，“与她无关？适才是你亲口所言，这府上盛传，而她又去找了你。”
“的确，夫人也不想让人陷害了，故而才想让妾身一同查明真相。”李姨娘看着荣成道。
“真相？”荣成愣住了，“是何真相？”
“的确，二小姐亲眼目睹了事发的经过，她回来之后，也只与妾身说了，只是担心此事儿会被传扬出去，未料到还是被传扬出去了，妾身便觉得奇怪，未料到，后头，便有人说是二小姐所为，紧接着又传闻乃是夫人暗中挑唆。”
李姨娘接着道，“夫人那日寻妾身，与妾身商议之后，妾身与夫人暗查了几日，最后才发现，真正的始作俑者，乃是……”
“是何人？”荣成见李姨娘欲言又止。
“妾身不敢说。”李姨娘连忙低头道。
“你但说无妨。”荣成冷声道。
姜氏也只是低着头，站在一旁，她知晓，倘若让她将适才的话说出口，荣成定然以为她是在狡辩，可是李姨娘说出口就不同了。
只是如今，端坐着的老夫人却不敢相信，这李姨娘与姜氏竟然真的合谋了。
她直视着姜氏，二人四目相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