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姐姐误会了,大姐身子不适,担心将病气过给程姐姐,这才没有出来相迎。”这个时候,荣裳也不能不顾及荣家的颜面,故而并未说荣华的不是,只是说着缘故。
程映雪眉头紧蹙,之前以为荣华是装病,如今见她真的未出来,再瞧着荣裳眼神真诚,便说道,“倒是我多想了。”
“程姐姐,不如先入府再说。”荣裳说着,便要挽着程映雪。b
不过却被程映雪巧妙地躲开了。
她稍微扫了扫挽纱,低声道,“走吧。”
程映雪还是不死心,想要去见见荣华。
故而道,“既然荣大小姐病了,我自然要去瞧瞧的。”
荣裳笑道,“好。”
她如今巴结程映雪还来不及呢?
哪里会因她适才的举动而气恼。
姜卿玥只是安静地站在荣裳身旁,笑脸相迎。
这个时候,她还是莫要开口的好。
程映雪趾高气扬地往前走着,荣裳小心翼翼地在一旁陪着,宛若这并非是荣家,而是程家一般。
等到了荣华的院子,院门紧闭。
荣裳便让跟前的丫头去敲门了。
守门的丫头低声道,“大小姐病了,不易见客。”
“只说程小姐特意来看望。”荣裳跟前的丫头道。
“稍等。”守门的丫头便去禀报了。
荣华正斜靠在软塌上看书,听到外头的动静,便见朱嬷嬷前来。
“大小姐,人来了。”朱嬷嬷看着她道。
荣华便将书放下,接着道,“东西可都准备好了?”
“已经备好。”朱嬷嬷道。
荣华微微点头,接着道,“扶我起来。”
“是。”梅香上前搀扶着她。
程映雪在外头等着不耐烦了。
荣裳便让一旁的丫头催促。
便瞧见院门打开,那丫头福身道,“大小姐刚吃过药,唯恐将病气过给程小姐,烦请程小姐随奴婢前去。”
程映雪便被一旁的丫头搀扶着入了荣华的院子。
她淡淡地扫了一眼,双眸闪过一抹惊讶,未料到荣华的院子竟然如此别致。
倒是让她刮目相待了。
她之前是见过荣裳的院子的,华而不实,反倒显得庸俗了。
而荣华的院子,看似简单,却有着独有的景致。
她一面往内走,一面听着一侧的小桥处传来潺潺的溪水声。
“未料到这小小的院落,竟然别有洞天。”程映雪淡淡道。
“这乃是大小姐特意让人辟出来的。”一旁的丫头道,“之前,大小姐便说倘若程小姐瞧见了,必定喜欢,原本是想请程小姐过府一叙,奈何大小姐身子不争气。”
程映雪原本以为是荣华故意给她难堪,未料到是当真病了。
远远地便闻到一股淡淡的药味,还夹杂着一股酸味。
她忍不住地蹙着眉头,只是站在屋外,并未进去。
“程小姐稍等。”那丫头低声道。
“罢了,既然你家小姐病了,便让她好好养着,我改日再来。”程映雪总算相信荣华病了,故而也不愿意沾染这病气,索性转身走了。
“奴婢送程小姐。”那丫头说着便上前引路。
荣裳斜睨了一眼那丫头,接着便与程映雪一同离开了。
荣华也只是斜靠在窗前,瞧着程映雪几人离开,便又转身拿过一旁的书看了起来。
“大小姐,这程小姐是真的信了?”朱嬷嬷看着她道。
“她不入内,便是相信了。”荣华接着道。
“不过这程小姐待您……”朱嬷嬷犹疑道。
“她如何与我无关。”荣华低声道。
程映雪离开荣华的院子,她主要是来瞧荣华的,如今既然人见了,便也不必留着了,直接寻了个理由,便离开了。
老夫人还等着她过来,未曾想程映雪竟然连她都不见,就走了。
荣裳送走程映雪之后,脸瞬间拉了下来。
沉着脸去了老夫人那处,“祖母,这程小姐也太目中无人了。”
“是呢。”老夫人也未料到程映雪竟然连她都不放在眼里。
“只说程家最是遵循礼教的,可如今看来,并非如此。”姜卿玥也附和道。
“她只去了荣华的院子?”老夫人接着问道。
“祖母,她连大姐的屋子都未进去。”荣裳嘀咕道,“分明是瞧不起大姐。”
“她前来荣家,不过是想要挽回颜面罢了。”老夫人冷哼了一声,“只不过,这程家的小姐,到底是个猖狂之人,日后怕是……”
她并未说出后半句,可是荣裳却明白,也只是低声道,“孙女想要亲近她,她竟然将孙女的手甩开了。”
“你下去吧。”老夫人冷声道。
“是。”荣裳还要抱怨几句,见老夫人脸色不好,便乖顺地退了下去。
“表姐,我去大姐那处一趟。”荣裳说着,便径自去了。
姜卿玥并未一同前去,而是回了自己的院子。
荣华知晓荣裳会过来。
她只是让朱嬷嬷将人拦在了院外头。
荣裳吃了闭门羹,心里不痛快,便去寻姜氏诉苦去了。
姜氏只是淡淡地看着她, 过了许久之后说道,“你如今跟着老夫人,便好好地听从老夫人的话就是了。”
“母亲,女儿只是担心,日后这荣家没有女儿的容身之处。”荣裳看着姜氏道。
姜氏接着道,“我还是荣家的夫人,更何况,你是老夫人的希望,她有心教导你,你应当好好地学着。”
“是。”荣裳虽然乖顺地答应着,可是心里头却觉得姜氏是被吓到了,现如今根本指望不上。
姜氏等荣裳离去之后,也只是叹了口气。
她抬眸看着眼前的佛像,转身便回了一旁的里间。
“夫人,三小姐如此下去,老奴担心她会吃大亏。”一旁的蒋嬷嬷低声道。
“老夫人是不会让我插手的。”姜氏合起双眸,坐在软塌上道,“如今我也是出不去了,只管吃斋念佛就是了。”
“夫人,难道您甘心如此?”蒋嬷嬷不解道。
姜氏缓缓地睁开双眸,苦笑道,“若不如此,我还能做什么?”
蒋嬷嬷接着道,“老爷总归会心软的。”
“一个心已死的人,何来心软。”姜氏最清楚荣成的性子,对于她,他已经仁至义尽了,倘若她再有其他的动静,只是惹怒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