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不是呢？”荣滢连忙应道。
“你也早些歇息去吧。”李姨娘轻声道。
“是。”荣滢喜上眉梢，嘴角洋溢着笑意，款款地离去了。
李姨娘双眸合起，似是在闭目养神。
柳氏得知李姨娘有孕，一个趔趄，差点栽倒。
好半晌才反应过来，压下心底的慌乱与惊讶，抬眸看向陈嬷嬷，“收拾一下，也该去道喜了。”
“夫人……”陈嬷嬷心疼地看着她。
柳氏苦笑道，“她原本是最没希望的，不是吗？”
陈嬷嬷压低声音道，“倘若李姨娘这一胎是个哥儿，那也不能留在李姨娘跟前。”
“是啊。”柳氏双眸一沉，强打起精神，换了一身艳丽的衣裳，便去了。
荣华只是安静地坐在书房内，见朱嬷嬷低声回禀，她也只是勾唇浅笑着。
李姨娘能够有孕，这也是她不曾想到的，只不过从眼前的情形来看，父亲怕是也不会有多高兴。
只不过老夫人却是欢喜的，毕竟在她看来，李姨娘即便生下孩子，到时候也不会跟在李姨娘的身边。
荣华却觉得奇怪，之前不是说李姨娘坏了身子，子嗣艰难吗？怎么会突然有孕呢？而且还是在这个时候，太过凑巧。
“大小姐，您在想什么？”朱嬷嬷见她有些失神，低声询问道。
“只是觉得李姨娘好福气。”荣华勾唇浅笑。
“谁说不是呢。”朱嬷嬷也跟着说道，“只是如今却也是有人欢喜有人愁。”
“罢了，明儿个我们还要出去。”荣华淡淡地说道。
“奴婢伺候大小姐早些歇息吧。”梅香上前说道。
荣华的确有些累了，至于李姨娘的事情，如今也轮不到她去管。
次日。
荣华早早地便醒了，前去给老夫人请安。
以往，姨娘是不必每日都前来请安的，如今反倒坐在了柳氏的身侧。
她面色柔和，嘴角噙着浅浅地笑容，双手轻轻地放在小腹上，瞧着温婉动人。
老夫人虽然不喜欢李姨娘，可是她如今有喜，倘若真的剩下一个哥儿来，那是最好不过的。
老夫人看着她，比起往日来，自然和善了不少。
李姨娘看了一眼她，温声道，“大小姐。”
荣华连忙道，“恭喜姨娘了。”
李姨娘也只是笑着点头。
柳氏看在眼里，脸上笑容不减，这心里颇不是滋味。
老夫人如今待柳氏也不似之前那般亲近，不过是表面的亲和罢了。
看着柳氏，她低声道，“怪不得我这几日老是听见喜鹊叫呢，原是这府上添了喜事。”
柳氏听着，便越发地不是滋味了。
老夫人并不在乎柳氏是如何想的，只是看着李姨娘，笑容浅浅道，“你可是要好好地养着才是。”
“是。”李姨娘敛眸温顺地应道。
荣成得了消息，已经赶来了。
瞧着屋内其乐融融的，这心中自然是欢喜的。
只不过在荣华看来，却是暗潮汹涌。
等出了老夫人的院子，荣华特意跟柳氏说了出府的事儿，柳氏没有过多的心思放在荣华的身上，故而并未细问，便应下了。
朱嬷嬷已经准备好了马车，荣华便坐着马车出了府。
母亲留下的那两家铺子，都在城东，如今坐着马车前去，也需要半个时辰。
她坐在马车内，又仔细地将账本看了一遍，闭目沉思起来。
荣华沉默了良久之后，便听见梅香在外头禀报道，“大小姐，到了。”
“嗯。”荣华微微点头，稍作停顿，这才下了马车。
等下了马车之后，她抬眸看着眼前的铺子，虽然算不上极好的，却也是有些年头的。
眼前人来人往的，倒也热闹。
梅香上前扶着她，“大小姐，可是要进去。”
“不了。”荣华也只是静静地站着，转身，去了隔壁的铺子里头。
那伙计见她一身派头，便知晓她出自富贵人家，连忙笑脸相迎。
“这位小姐请。”
荣华戴着面纱，在梅香的小心搀扶下，进了铺子。
远处的掌柜的眼尖地瞧了一眼，连忙走上前来，“这位小姐，里面请。”
荣华便随着那掌柜的入了里头的厢房，你便是所为的贵宾室了。
她缓缓地落座，神色淡淡，看不出喜悦来。
掌柜的瞧着她通体的气质，也不敢怠慢，命身后的伙计端茶，而后便躬身道，“这位小姐可瞧上了什么？”
荣华也只是透过眼前的窗棂，淡淡地扫了一眼。
梅香微微点头，转眸看向那掌柜的道，“将铺子里头最稀罕的拿来。”
“是。”掌柜的连连点头，亲自前去了。
梅香看着她道，“大小姐，咱们的铺子是金铺，这是玉器。”
“嗯。”荣华微微应道，只是抬眸看着前方。
朱嬷嬷示意梅香莫要多嘴，便转身规规矩矩地站在身后。
掌柜的亲自前来，恭恭敬敬地身后的几个做工精美的匣子摆放好，笑吟吟道，“这位小姐，请看。”
荣华便顺着看了过去。
那掌柜的一一打开，荣华逐个扫了过去，的确算得上是稀罕之物。
只不过，比起宫中之物，逊色不少。
她双眸闪过淡淡地神色，便选了一对羊脂白玉的耳坠子，随即起身离去了。
朱嬷嬷上前付了银子，让梅香带着走了。
梅香满腹疑惑地跟着荣华上了马车，不解地看着她。
荣华并未开口，只是说道，“去另一个铺子。”
“是。”朱嬷嬷低声应道。
不过一盏茶地功夫便到了街尾。
荣华并未下马车，只是打开车帘瞧了一眼，同样，这铺子一旁开着一家与之匹配的铺子。
荣华嘴角勾起一抹浅笑，接着放下车帘，“回去吧。”
“大小姐，不进去了？”梅香惊讶道。
“这两个铺子，已经没有了用处。”荣华勾唇冷笑，不过是一张地契罢了。
她未料到，老夫人竟然已经一点点地吞噬了她母亲留给她的嫁妆，这两家铺子看似客似云来，也不过是表现罢了，真正盈利的还是隔壁的铺子。
等回了荣家，荣华还未回自己的院子，便被老夫人唤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