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华仔细地回想着，却又觉得这其中另有缘故。
不过，墨殇如今并无大碍，前世也是邺王扶持他称帝的，只不过墨殇万万没有想到，他不过是邺王称帝的踏脚石罢了。
她沉思了半晌，将那封书信烧了。
荣裳醒来之后，里间内除了守着的丫头，没有旁人。
想起今日落水的情形，她还忍不住地瑟瑟发抖。
她双手撑着被褥，紧紧地攥着，荣华，你今日害我差点丧命，我定然不会让你好过。
“三小姐？”丫头见她醒来，连忙轻唤道。
荣裳目光如炬，带着这个年纪不该有的锐利，让眼前的丫头一个哆嗦，连忙低头不敢直视。
“去老夫人那处。”荣裳深吸了一口气道。
“是。”丫头垂眸应道，接着便扶着她起身。
荣华只穿着单薄的里衣，披着披风便出去了。
老夫人也在想着荣裳落水之事，听着顾嬷嬷回禀荣华在章家发生的事儿。
“你是说三皇子单独见了她？”老夫人冷声道。
“是。”顾嬷嬷低声应道，“之后，三殿下便独自离去了。”
“这丫头本事倒不小。”老夫人淡淡道。
顾嬷嬷知晓老夫人厌恶大小姐，如今瞧着大小姐得了钟太妃的喜爱，而三小姐却在章家丢了颜面，便越发地不会待见大小姐。
可是在顾嬷嬷眼里，大小姐终究是个没有娘亲护着的可怜孩子罢了。
可是即便如此，顾嬷嬷也明白，自己的主子是谁，哪怕对大小姐心存怜悯，却也不会真的暗中相助。
老夫人是何等的性子，她是最清楚不过的。
老夫人扫过顾嬷嬷的脸，接着道，“裳儿可醒了？”
“想来是醒了，老奴已经派人盯着了。”顾嬷嬷抬眸看向老夫人道。
“嗯。”老夫人微微点头，接着道，“那丫头经此一事，也该长大了。”
“是。”顾嬷嬷只能应是。
没一会，便见丫头前来禀报，说是荣裳来了。
荣裳被搀扶着入了厅堂，脸上血色全无，微微咬着唇，小心翼翼地上前。
老夫人连忙露出心疼地眼神，“赶紧过来。”
荣裳含着泪缓缓地朝着老夫人那处走去，正要行礼，便被老夫人拽入了怀中，搂着她道，“苦命的孩子。”
“祖母。”荣裳便扑倒在老夫人怀里嚎啕大哭。
老夫人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抚道，“莫要担心，祖母定然给你做主。”
“嗯。”荣裳哽咽地应道。
荣成回来天色已暗，听荣照说了府上发生的事儿，他脚步一顿，并未先去老夫人那处。
柳氏正等着他，见他回来，连忙上前接过他身上的外袍，让一旁的嬷嬷收了起来。
“先吃些东西，我再与你说。”柳氏倒也不着急。
不过瞧着那红肿的双眸，便知晓她是刚刚哭过的。
荣成握着她的手，轻轻地拍着，“好。”
柳氏这才破涕为笑，而后便陪着他用了晚饭，二人行至偏厅，柳氏将茶盏亲自递给他，才娓娓道来。
荣成听过之后，眉头紧蹙，“这丫头竟然说是？”
“是啊。”柳氏接着道，“不过我瞧着真切，华儿一直与各府上的小姐们在一处，是半步不曾离开，我也问过了梅香，她是寸步不离华儿身旁的。”
“可是裳儿也说不出这样的谎话来。”荣成虽然不怎么喜欢荣裳，可是也明白，荣裳也是知道轻重的。
柳氏点头道，“谁说不是呢？可是现在倒也不知晓该如何处置了。”
“章家那处也没有消息？”荣成继续道。
“适才刚递来帖子。”柳氏说着，便从一旁的嬷嬷手中拿过帖子，递给荣成。
荣成也只是粗略地看了一眼，接着道，“先去老夫人那处吧。”
“嗯。”柳氏点头。
二人便一同去了老夫人的院子。
老夫人见二人前来，而荣裳正靠在老夫人怀里，神色憔悴。
荣成让人将荣华叫了过来。
荣华也知晓，此事儿终究是要有个说法的。
她深信，父亲是不会偏听的。
只不过，想着父亲如今看中柳氏，柳氏怀有身孕之后，她的麻烦也会接踵而来吧。
荣华一面胡思乱想着，一面朝着老夫人的院子走去。
等到了老夫人的院子，院内寂静无声，她缓步入了屋内，便见荣成已经在等她。
她上前逐一见礼，而后道，“三妹妹。”
“大姐，你为何如此待我？”荣裳不解地看着她。
荣华温声道，“三妹妹何出此言呢？”
荣成看向荣华，接着道，“华儿，你的事儿稍后再说。”
“是。”荣华温顺地应道。
荣成接着看向荣裳道，“当真是梅香给你传话的？”
“是。”荣裳点头应道。
荣成低声道，“将梅香唤来。”
“是。”顾嬷嬷亲自去了。
没一会，便见梅香入内。
“奴婢见过老夫人、老爷、夫人。”
“三小姐说今儿个你给她传话了。”柳氏看向梅香问道。
梅香双眸闪过惊讶，“奴婢一直跟在大小姐的身旁，何曾与三小姐说过话？”
“当真没有？”柳氏的语气越发地低沉。
“夫人明鉴。”梅香连忙发誓道，“倘若奴婢有半句序言，天打雷劈。”
柳氏抬眸看向老夫人道，“婆母，媳妇也派人去查过了，梅香当时一直跟着华丫头的。”
老夫人微微点头，接着道，“看来是有人从中挑拨。”
“祖母……”荣裳转眸，委屈地看向老夫人。
她未料到，如今连老夫人也不帮着她。
老夫人摆手道，“裳儿啊，你大姐即便有那歹毒心思，也断然不会在章家动手。”
于情于理不合。
荣成点头道，“母亲，此事儿也不能让章家知晓。”
“放心吧。”老夫人点头。
毕竟章家也没有查出所以然来，倘若让章家知晓，此事儿乃是荣家的家中之事，而且还让章家在皇家、各府丢了颜面……
老夫人厌恶荣华，却也不会当真毁了荣家的名声，这可是她的仰仗。
荣华敛眸，不去理会荣裳射来的恨意。
她在想，那人的算计当真毒辣，即便她洗脱了嫌疑，可是依着荣裳的性子，也会恨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