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苏庭说罢,竟堂而皇之地在林希瑶的唇上印了一吻。
林希瑶只觉得整个脑袋“哄”的一下一片空白,一时间没了语言,愣在当场。
“现在,你还有什么要问我的吗?”顾苏庭达到了目的,这才放手,直起身来似笑非笑地观察林希瑶,看她有些被吓到,又有几分害羞的样子,只觉得身心都舒畅了。
“有。”林希瑶很快就调整好心态,轻咳一声缓解尴尬,“臣妾只想知道,太子的痴病,是何时得的,又是因何而发的病。”
竟是问这个。顾苏庭有些古怪的看了她一眼,不明白她问这事的意图。
“你如此关心我这痴病,难不成是有法子治得了我的病?”顾苏庭半开玩笑道。
林希瑶摇头:“臣妾虽不会治病,但是臣妾认为,作为殿下的妻子,是有必要知道这些事的。”
“你没有必要知道。”顾苏庭并不打算同她讲,退开两步以防她再拉住自己,冷着脸便要离开,“你只需要做一个乖乖听话的太子妃就可以了。”
林希瑶没能得到想要的答案,仍是不甘心。
“顾苏庭,你为什么不能试着相信我?”
正要拉开殿门的手顿了一下,顾苏庭转身,脸上不见喜怒:“放肆,你该称我太子殿下。”
林希瑶也将轮椅转了个面,正色道:“抱歉,太子殿下。臣妾希望您能试着相信臣妾,而不要总用一副假面孔对着臣妾,臣妾惶恐。”
顾苏庭没有接她的话,但是林希瑶大概可以感觉到,他现在比刚刚要听得进去一些了。林希瑶趁热打铁,接着说:“我想要成为一个有用的人。从前在东周宫中,因为这双腿,而讨不了父皇喜欢,帮衬不了母妃,也做不了许多事情。如今来到北梁,虽嫁给了太子殿下,可我的夫君生了痴病,我依然做不了任何事情,既不受夫君真心实意的喜欢,也得不到夫君的信任。”
“臣妾自知是个没用的人,可依然想要做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臣妾愿意做一个联合两国邦交的礼物,也愿意做一个乖乖听话的太子妃。”林希瑶言辞恳切道,“在这北梁宫中,臣妾可以依仗的,不过太子殿下一人而已,臣妾也只信太子殿下您。那么殿下如何就不愿意试着相信臣妾?”
林希瑶这好一通的“真情流露”,让顾苏庭的心也软和了下来,不过对自己的事情还是不肯松口,道了句“知道了”便走人了。
留下林希瑶一人在寝殿内傻眼,什么啊就“知道了”,他“知道”什么了?他根本就知道个屁!
林希瑶有些泄气地想。
不过同时,她也明白,信任这件事,并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建立起来的。她不能急。
到了晚膳时候,两人才再次碰面。
而用膳时,就连服侍的云秀都觉察出来,两人间的气氛有些尴尬。
林希瑶不过夹了两筷子便称自己没胃口,提前离席了。
林希瑶走后,原本还胡吃海塞的顾苏庭也装不下去了,当即就丢了筷子跟着离席了。
这两人闹别扭,连着今日掌勺的主厨心里也跟着别扭,他也不知道是哪里做的不好,让两位主子都吃不下饭了。
林希瑶回了寝殿早早便睡下了,只是人躺在床上,却是翻来覆去也睡不着。
她想不通顾苏庭对她,究竟是怎样一个看法,更不知道她该怎么做才能让顾苏庭信任于自己。接着又开始思考起下午对顾苏庭的那番话,是不是说的太超过了,反而让顾苏庭瞧不上。
想着想着,林希瑶莫名回想起顾苏庭那个吻,又后知后觉地脸红起来,赶紧拉过被子将头蒙起来。
真是羞死了!
她前世虽为贵妃,早些年入宫,却因年岁太小而一直没有机会服侍皇上。而到了能够承宠的年纪,皇上却鲜少去她宫里,就算去了,又能被安清月以各种理由邀走。因此对于这些闺房之乐,她可以说是至死也没体验过的。
林希瑶甩了甩头,暗道自己也太不矜持,竟胡想这些乌七八糟的事情。翻了个身,正要爬起来让云秀进来给自己倒杯水喝,却听到门外传来云秀的声音。
“太子殿下,您回来啦!”
林希瑶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些羞于见到顾苏庭,水也顾不上喝了,赶紧躺回去背过身装睡,耳朵却灵敏地捕捉着顾苏庭进殿后的每一个声音。
不过在听到顾苏庭走到床边后,等了好一会儿,却再没了动静。林希瑶正奇怪这人是预备站着过一晚吗,鼻子就被捏住了。
林希瑶呼吸不了,只得“醒”过来,又装出惊诧的样子:“殿下回来了?”
“嗯,一回来就见你睡了,没忍心叫醒你,你自己倒醒了。”顾苏庭无赖道,“宝儿跟本宫,还真是心有灵犀。”
林希瑶在心里翻了顾苏庭一个白眼,拉了拉被子并不准备接他的话:“天色已晚,殿下也快些歇息吧。”
“你先别睡。”顾苏庭一手扳过林希瑶的脸,不让她睡。林希瑶还当顾苏庭又要闹她,便装睡不理。
“我本有事要说与你听,你既不想听,那便算了。”顾苏庭故作可惜地叹了口气,说着便要脱了靴子上床睡觉。
床上装睡的人突然就睁大了眼睛,一双水眸炯炯有神:“你肯信我啦?”
顾苏庭支吾了一声,算作回答。其实之后他也想了一遭,认为林希瑶也不是不可信。且她作为自己的正妻,与自己朝夕相处,对他的痴病,总能看出其中问题,与其让两人因此生了心结,不如他自己同她讲清楚。
“我这痴病,乃是我母妃过世那年便有的。宫中人都道,我是因痛失母妃,哭闹中失足跌下台阶而痴傻的。”
顾苏庭将往事徐徐道来,林希瑶也不插话,静静听着。
“实则不然,是有人趁我不防,将我从祭台上推下去的。当时场面混乱,我并不未看清害我之人是谁,但我能肯定,此人必定与毒害我母亲之人有些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