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公主难追:妖夫,别放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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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5章 冻死也好

赫连云狂这个男人,着实让人探不到底,看不清哪个才是他的真面目。

单纯而又无害,呆萌而又长着一张没有危险力度的脸。

比起赫连云露那双看着便妖娆无限的脸,望人时永远带三分冷意的眸。

他更显得像是个迷局。

显示出来的,是帝都那个在长公主的衬托下永远乖巧,庄重,得人意的二皇子。

没有多一点,没有少一点,分寸把持的恰到好处。

完美的像是一个雕塑,被人雕刻成一个完美的模型。

身处皇家。

他往上,是触手可及的巅峰权利。

往下,是死无归处的万丈悬崖。

他此时,就像是一个正站在悬崖边上的茫然游客,回眸看万世沧桑,脚下却是粉身碎骨的深渊。

耳边,欢庆的乐器,敲打出的是婚庆的乐章。

高超的技艺,流转的旋律,欢庆的幽宫深处,是孤独孤勇的士兵。

“二皇子。”

他过往之处,无数把持深宫的士兵,仆从都低下了头颅,口里喊着的,是对他而言没有任何意义的称呼。

他走的很快,手指冰凉,手腕处甚至不知何时被划伤,擦破的伤口混杂着淡淡的红色。

没有流血,看上去却如他的心情一般令人不喜。

北冥婉儿走在他的身边,呼吸压的极低,两个人身边缠绕的是极低的气压。

明明是他很不高兴,可此时的她,似乎,也谈不上有几分喜悦。

“你说,很高兴他们能够结成连理。”

这个女人,曾在深夜吸烟,厌恶缭绕了她的脸,雾蒙蒙的一片,她口齿清晰。

很高兴,哥哥,嫂嫂,你们最终还是在一起。

男人的声音听不出几分喜怒,曾经心里有过的人此时和异国皇嗣成婚,他手里却拉着另外一个女人。

而这个女人,可以说的上是他情敌的妹妹。

还是唯一的一位。

“我很高兴,可你谈不上心情多好,我陪着你悲伤。”

说着,她从袖中摸出一卷白纱布,随意的在他的手腕间穿过,走着,打了一个蝴蝶结。

算的上是心灵手巧,一系列动作只用了一只手。

她的手,有着几个烫伤似的浅疤,让他不得不怀疑,她可能对受伤包扎这种事情得心应手。

他忽然伸手,扣住了她的手腕。

停住步伐,空余的手扯着那轻薄的白绸带,三两下,就扯了下来。

“我不需要。”

北冥婉儿愣了一下,视线落在男人幽暗迷醉的眼底。

他今夜喝了太多的酒,看上去倒是没有醉意,但是他心里,此时不知想着什么。

怜惜他丧母,她没有说话,轻飘飘的拉回白纱,揉成一团,赛回衣袖里。

轻轻的哦了一声,没有说话。

他看着她,沉默了许久,带他往寝宫的方向走。

北冥婉儿扫了一眼他苍劲的手,和无法逃避的力道,迟疑了一秒,慢慢的跟上。

“你还是很喜欢她嘛?”

她问出口,发现他握着她的手紧了紧,没有回答。

男人抿的极紧的唇略微露出的一丝不耐,显然,这个问题,他无法给答案。

至少,目前给不了。

北冥婉儿,你太心急了。

她心里轻轻的对自己说道。

可是怎么办,千寻,似乎又盯上她了。

她轻轻的眨了眨眼,忽略不了今夜千寻看她那富有侵略性的眸,赫连云狂一整夜都在失神,怕是没有注意千寻对她的不怀好意。

可……西兀千氏那位未来的帝君,的确给了她数年的照拂。

也曾经与她肌肤相亲。

想到这里,心尖一刺,她也想起,赫连云狂曾经拥有过纯粹解决需要的美人。

她低眸扫了一眼自己的手。

莹润如玉,却带着难看的疤痕,烟头烫伤似的痕迹。

一点都不好看。

如同她的心,想要温暖他,却不能先温暖自己。

“在皇宫之内,耳目众多,我今夜出宫,不在此逗留。你……先回去吧。”

这是她第一次拒绝他,他有些愕然,下意识的就皱起了眉。

“为什么?”

他问为什么。

她心有些酸涩,她什么身份留在这里?

在不要脸,好歹是古越公主,留在他宫内过夜,会让她蒙上如何的名声他果然丝毫不在意,想也没有想过。

“不太方便。”

北冥婉儿垂眸看他的手,没有牵她的意思。

她转身,一步一步朝外走去。

“别胡思乱想,你有的,还很多。”

“嗯。”赫连云狂轻轻的应了一声,看她背影的眼神神秘难测。

苍白的唇有些泛干,女人细软的耳边被湿润的雨滴打的浑身一颤。

其实,北冥婉儿十分的怕冷。

可她总是穿的很少。

一个男人有条不紊的走在她的身后,看她哆嗦的厉害,脱下外衣,随意的披在她的身上。

感觉后面跟着男人,北冥婉儿刚想回头就感觉浑身一暖。

熟悉的海草香让她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

这味道熟悉的让人手脚冰冷生寒。

“婉儿公主这是准备把自己冻死?”千寻玩味的看着她,说了第二日找他,可这都过去几日了,竟然放他鸽子。

“冻死也好。”

她冷的有些泛紫的手,触摸上质地柔软保暖的外衣,轻轻一扯,便把那宽大的衣服脱了下来。

往旁边走了一步,刻意拉开两个人之间的距离。

“谢过千寻太子,婉儿不需要。”

男人垂下眼帘,鼻翼轻轻的带了一声冷哼。

“晾了我这么久,一句谢过就够了。如果不是因为你哥,我会给你大半夜出门的面子?”

她这才想起来,那夜,她约了千寻,他手里有她想要的消息。

她亲生母亲的消息,亲生父亲的消息。

眉目如画的男人大概有一扇门那么高,她走在他身边,就像是一个没有长大的孩子。

隔的距离,大概有两节成熟的竹子。

“抱歉,兄长大婚,忙忘记了。”

“哦?”男人不置可否的扯唇笑着,眸色晦暗不明:“忙到勾栏院里呆了三天,在忙什么,还拿你哥当挡箭牌。”

真讨厌聪明的过分的男人,看破还要说破,轻轻咬唇,她一时找不出借口,也不敢在极其睿智的男人面前班门弄斧。

“衣服穿上,那件事就一笔带过。”

他低眸扫了她手中抓住的那件衣服,略有所指的说道。

北冥婉儿抿唇,将就着把衣服披在肩头,走路的动作慢慢加快。

千寻不紧不慢的跟在她身后,对于这忽然加快的速度,仿若未见。

她迈两步,他不过一步便可以追上。

“别跟着我。”

她恼了,那声音也带着几分坚定。

“这条路是你的?”

“……”

“你走得,别人就走不得了?”

“……”

千寻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顾自往前走,三两步就走到她前面。

“择日不如撞日,那夜约我有何事,今夜就说。”

“今夜不方便。”

扯了扯唇,露出了一个虚弱的笑容,她只是笑:“千寻太子看婉儿如今是可以跟你说正事的样子?”

“那怎么样才是?像上次那样穿真丝面料,在冬夜雪地里勾人?”千寻的声音很沉,带着玩味的笑意。

探测灯似的眼,似乎能越过皮囊,洞悉她皮肉之下的灵魂。

北冥婉儿呼吸略沉,咬着红唇,有些不甘,似在思考。

千寻脸上露出了笑容:“说你勾人你不反驳,难道当日真的准备勾我?以你的姿色和身世,不妨直说。无需勾引,我也可以被你勾上。”

“婉儿的确没有如此无耻心思。上次爽约,是婉儿不对。太子见谅。”

她有些懊恼,不该那么早找上他,可是循序渐进,又怕他婚宴后就回西兀。

千寻扯起嘴角,似乎冷笑了下。

他依旧跟着她,仿若鬼魅。

明明宴席还没有散,他却率先立场,不敢奢望他是为了她先离开。

但是如今这样被跟着,也让北冥婉儿止不住去猜想千寻的心思。

他不可能知晓她是谁,若说是因为她约他见面,托他寻人这个理由又太过单薄。

肩膀上衣物的温暖也让她无法拒绝一个男人对自己的好意。

这时的千寻,应该没有别的女人。

转身,手再次压在了陌生的衣角。

“我……想起还有些事情,要去找哥哥嫂嫂,我先把衣服还给……”

“巧了。”千寻打断她的话:“我也是,要去找她。一起吧。”

北冥婉儿的笑容僵硬,怎么他听不懂人话。

回头路走的更是狼狈不堪。

最难熬的还是,北冥婉儿看见了原路,站着的赫连云狂。

和他落在她和千寻身上那抹冷淡森冷的目光。

“不是这样的。”她轻喃出声,抬步就要朝赫连云狂追去。

千寻拉住了她的手腕:“穿着我的衣服去追别的男人,说不过去吧。”

“你放手。”北冥婉儿恼羞成怒,脱下衣服,飞快的递给千寻。

千寻不接,眸色阴冷,良久,他捏起她的下颚,往上一抬。

“北冥婉儿,你以为我千寻的衣物,是女人想穿就穿,想脱就脱的?”

“我又没想穿。”

千寻看着她眼巴巴的盯着赫连云狂看,一副神魂颠倒被人勾了魂的样子,心头涌上了一阵不悦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