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红颜祸水,就是用来形容费妮这样的女人的,长得漂亮,不仅造成了交通堵塞,最后还捎带上安想跋涉了十几公里的路。
她今儿可是穿的高跟鞋出门的,几个小时,感觉脚都要废了。
“不行,我走不动了。”安想一屁股坐在路边的花坛上,说什么也不肯再起来。
“乖,胜利就在眼前,你不能轻言放弃!”费妮任一副精神抖擞的样子。
“我真不行了啊。”安想用哀怨的眼神瞅着费妮。
“你起不起来,我数三下……”软的不行来硬的,反正是费妮是最清楚安想的弱点在哪里。
安想无比坚定的坐在原处一动也不动,知道费妮喊了一声,“三!”
“你耍赖!”安想倏地一下站了起来,迅速躲开费妮伸来的魔爪。
她怕痒,很怕很怕,因此费妮吃定了她,每次威胁她总是这一招。
“你能不能换一招啊,有意思没,有意思没!”安想抗议,一脸愤愤的表情。
费妮挑眉,心情大好,仿佛已经忘了自己是怎么气冲冲的从剧组跑出来的。
“什么招都不顶这一一招顶用啊。”费妮一脸坏笑着朝她跑去。
两个女孩儿,在黑色的柏油马路上奔跑,时不时传来的欢快的笑声,无忧无虑,肆无忌惮。
她,好久不曾笑得如此开怀,是从什么时候起呢。
那个人走后,她的每一天好似都只是在强颜欢笑。
“怎么了?”
两人跑累了,很随意的坐在路边,丝毫不顾及形象。
温暖的阳光,照不进安想的心里面,她的笑容从脸上渐渐退去,眼中忧伤,一点一点蔓延开来,似不见底的深渊,没有人能将那片幽懒化解开。
“你见过他没有?”
安想喉头动了动,艰难的发声。
费妮浑身一震,眼神看向安想,却明显的在躲闪。
“见过,对吧,他只是不想见我一个人,对不对。”
安想不知道为什么会忽然提起他,她分明已经决定要将他彻彻底底的从自己的生命中剔除掉,可是做起来真的好难啊。
这么长时间以来,她都是在自我麻痹罢了。
“呀,天色不早了,我要回去了。”费妮正纠结于如何作答,安想眼中的忧郁却忽然之间一扫而光,似乎刚才问起那个人的不是眼前的她,而只是她的幻象一样。
费妮惊诧而心疼的看着安想,一动也不动。
怎会有这样固执的女人,如果换做是她,她会和她一样吗,对一个很有可能不会再出现的人念念不忘。
“发什么呆呢,我走了哦?”安想笑望着她,明媚的双眼繁星点点。
安想其实一早就知道费妮可能知道韩孝在什么地方,今天她只是试探,而结果,显而易见。
她不能那么轻易放弃了,至少,她需要他给她一个合适的理由,至少他要让她彻底死心。
决心下定,她选择不再浑浑噩噩的过活,更不会再逃避,因此她浑身充满了力量。
立扬一如既往的将工作忙完就去医院看着韩孝,但今天,他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却又说不上到底是那里奇怪。
他已经神经兮兮的在窗户前站了一上午了,表情变来变去的。
“挡住我的光了。”韩孝抬眼懒懒的瞥了他一眼道。
立扬单手环抱胸前,另一只手摸着下巴,眉头拧成川字,一副困惑的样子。
“奇怪了……”他已经重复这一句话重复了好多次,但每次又只是说到这里就没了下文。
“我说你神神叨叨一上午了,出门脑袋被夹了?”韩孝似笑非笑,忙里偷闲的从笔记本前抬头看了他一眼。
“我感觉我被人盯上了。”立扬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
“黑道?”韩孝合上笔记本,眼底笑意加深。
在医院里已经快发霉的他,唯一的乐趣就是时不时的逗一逗立扬,这让他觉得,人生还不至于糟糕得一败涂地。
“有可能。”立扬双眼一亮,似被韩孝的话点醒。
然而韩孝却直接没忍住笑出了声,“你还会怕黑道?”
韩孝的揶揄让立扬觉得挺不好意思,因为在他听来,这话和赞美他是同一个意思。
“哪里哪里,我也是遵纪守法的公民,打打杀杀,不好。”立扬这话纯属一本正经的胡扯。
韩孝要是没记错的话,立扬念书那会儿进看守所可是家常便饭,他就差点儿没在那地方成家立业了。
“嗯,那是,能用暴力绝不浪费口舌,你是挺遵纪,也挺手法的,改天给你颁一遵纪守法合格公民的大奖,怎么样?”
立扬被踢了同脚,顿时炸毛,大声抗议道,“能别哪壶不开提哪壶吗,那会儿是不懂事,Ok,人不轻狂枉少年,像你读书那会儿循规蹈矩的,算是没青春了。”
“所以呢,看守所过夜滋味如何?”
“我……你……”立扬语结,“我懒得跟你说,今儿爷我不奉陪了,我要去约会,你自个儿玩吧!”
说完,立扬愤愤然离去。韩孝看着他的背影,眼中笑意渐渐收敛。
他是骄傲的人,不愿意拖累任何人。可这么久以来,他一直都在拖累立扬。从大学立扬为了他放弃梦想不顾家人反对开始学医起,他就一直亏欠着他,他欠立扬的,几生几世都无法偿还。
外面天气很好,阳光灿烂,万里无云,碧蓝的天偶尔飘过几多雪白色的云朵,清逸悠闲,自由自在。
他许久不出去走,感觉头上都要长蘑菇了。
四肢有些僵硬,但他仍坚持从床上起来,一个人想去医院的小花园走走。
阳光照在他苍白的脸上,他的脸呈现透明的光泽,那不堪一击的脆弱模样似随时随地都要消失在光晕中。
隐在角落的安想看着这样一幕忍不住泪如雨下。
“喂,这几天我出差,我给你请个护工吧,就几天。”夜里,立扬在电话里对韩孝说。
“不用那么麻烦。”韩孝声音冷静而平淡,但语气却很坚定。
“我不放心啊。”立扬有些急躁起来,尽管他一开始就猜到这样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