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弟弟,在叶琼丹没大难不死之前,只有他打别人的份儿!
他的弟弟,在叶琼丹没大难不死之前,只有他让别人憋屈的份儿!
他的弟弟,在叶琼丹没大难不死之前,什么时候忍饥挨饿、尊严被人踩在脚底过?
他一定要杀了叶琼丹,也一定要毒死那些跟她是一丘之貉的人!
既然他们如此无情,就别怪他叶继刚心狠手辣了!
“阿武,你放心,哥会为你报仇的!”叶继刚红了眼眶,用力握着栅栏,斩钉截铁地说道。
“等你为我报仇?”遍体鳞伤的叶继武冷哼一声,“我还不如指望自己死了之后,变成了厉鬼去报仇,来得快呢!”
“阿武,你相信哥!”叶继刚斩钉截铁地说道。
“你先管好你自己吧!”叶继武朝地上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冷声说道。
叶继武始终记得爹要休了娘那天,哥哥就这么懦弱地妥协了,他连自己的亲生母亲都能这么轻易放弃,他又怎么会相信他的鬼话?
从那一天开始,他就恨上了这个大哥!
叶继刚有些伤心,他攥紧了拳头,低声说道:“大哥会替你拿银子打点衙役的,我先走了。”
“用不着!”叶继武撇过头,毫不领情。
叶继刚跟着领他来的衙役原路返回,在途中给这个衙役塞了一点银子,衙役喜笑颜开地收下了,放言自己一定也不会让别的衙役欺负他。
叶继刚忧心忡忡地离开了县衙,在回上河村的路上,想到了一个绝妙的计划。
只要他的计划不出意外,那么,不仅住在叶家新宅的二房、三房的人会被全部毒死,而且,绝对不会有人把这件事情查到他的头上来。
叶继武松开了紧抿的唇,低着头,微微露出了一个隐忍的冷笑。
七里镇,九味饭铺。
阳光正好,树荫清凉。
香丫头坐在树荫下,监督着兰儿和桂儿洗菜,神态认真。
叶琼丹走进了后院,坐在了她的身边,关切地问道:“今天手怎么样了?还疼吗?”
“不疼了。”香丫头摇了摇头。
“我昨晚跟海丫头商量了一下,让你回上河村的宅子里养伤,那里比较清静,再说了,你也可以跟我二哥学认字。”
香丫头犹豫了一下,看了一眼在前铺忙碌的刘秀生,摇了摇头。
叶琼丹将她的小动作看在眼底,又劝说道:“三个月后,就是夷陵郡女子学堂的入学考试了,时间虽然不算紧迫,但也说不上充裕,毕竟,你还没开始打基础。”
“我知道,我也很想去夷陵郡念书,”香丫头想起被李秀才羞辱的事情,心底升起了一股淡淡的不甘,“可是……”
“可是什么?”叶琼丹凝视着她。
香丫头别过头去,不好意思将心底的话说出来。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了刘秀生的喊声:“叶掌柜,下午我想请个假。”
“请假?”叶琼丹有些惊讶,“请假去干什么?”
“我想去看看我出嫁在外的妹妹。”
“你还有妹妹啊。”叶琼丹走进了前面的铺子,直勾勾地看着他。
刘秀生被她这直白的目光,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了,他心中暗想,莫不是这叶掌柜发现自己长得俊,对自己有意了?
若是能得到叶掌柜的芳心,那也是好事一桩啊!
叶掌柜比香丫头有钱多了,也漂亮多了,若是能和这样的美人春风一度,足够他吹嘘一辈子了啊!
再说了,叶掌柜又这么有钱,待他卷跑了她的钱,不知道可以去窑子里逛多少次了。
其实,刘秀生还真是自作多情了,叶琼丹只是在看他的面相而已。
从刘秀生的五官上来看,他眉毛的眉头与眉尾都偏浓,而只有中间眉毛淡,此种面相的人,根本没有兄弟姐妹。
因此,叶琼丹一眼就可以断定,他在说谎。
不过,从她见他的第一面开始,她就对他起了警惕心了,她倒要看看,他想玩什么花样!
“可以,你去吧。”叶琼丹微微一笑。
“多谢叶掌柜。”刘秀生激动地笑了笑,他心想,叶掌柜肯定是喜欢上他了,否则,在铺子借走了两个伙计,所有人都忙得脚不点地的情况下,她能这么轻易地给他准个假?
“下午好好休息。”叶琼丹说了一句客套话,转身又进了后院。
后院里,香丫头见刘秀生一直在对叶琼丹笑,心里有些不好受。
为什么她开始奢望,他只把笑容留给她一个人呢?
明明他和叶琼丹之间,只是正常的交流啊。
香丫头患得患失了起来,哪怕知道前途重要,也拗不过她不想离开刘秀生片刻。
“阿香,你考虑好了吗?”叶琼丹问道。
“考虑好了,”叶琼香人生中第一次任性地说道,“我想继续留在铺子里,我不想回村里养伤。”
叶琼丹蹙了蹙眉,觉得麻烦有些大了。
她也没有说刘秀生的坏话,因为她知道,这样只会适得其反,于是,她只是拍了拍香丫头的肩膀,便走进了厨房。
厨房里,二房媳妇正在择菜,叶琼丹搬了条小板凳,坐在了她的身边,低声说道:“二伯娘,我不是让你盯着点儿香丫头和刘秀生吗?”
“你以为我不晓得那个刘秀生不怀好意啊!”二房媳妇将手里的菜扔到了地上,“我这些天可是使出了浑身解数,在把他往死里折磨呢!我不是没看出他有想走的意思,可他就是没走!真是奇了怪了!”
“是很蹊跷。那你观察出什么没有?”叶琼丹又问道。
“没有,暂时还不知道他有什么目的。”二房媳妇有些气馁地说道。
“刚刚我跟阿香说,让她回上河村养伤,换海丫头来铺子里,她不愿意。”
“什么?”二房媳妇猛地扭过了头,看向了前面的铺子,“因为他?我打不死他!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德行!”
“二伯娘,你别冲动。或许不是因为他呢?阿香的心思,只有她自己清楚。只是铺子确实是人手不够,要是海丫头来了,没有了多余的住处。”
“我晚上去劝劝她。回村里养伤,不比在这儿舒服?”二房媳妇捡起了地上的菜,又开始择了起来。
下午,忙完了铺子里的一些基本的活之后,刘秀生就迫不及待地出去了。
在他出去之后,对面茶馆里的一个小个子男人,朝叶琼丹点了点头,将茶钱放在了桌上,飞快地走了出去,不远不近地跟在了他的身后。
这人是陶瓦匠陈叔的侄子,今天来码头买些东西,中午在饭铺吃饭的时候,叶琼丹悄悄地喊住了他,给了他一钱银子,让他下午在刘秀生出了九味饭铺之后,立刻跟上去。
小陈和叶琼丹本来就是一个村的熟人,再加上叶琼丹出手又大方,他自是欣然同意,并且拍着胸脯保证自己一定会好好地去办这事儿。
因为刘秀生不认识上河村的人,因此,叶琼丹觉得他不会怀疑自己被跟踪了。
刘秀生离开了九味饭铺之后,径直去了镇头,然后,又在镇头坐上了一辆跑往清河县的马车。
到了清河县之后,他进了八珍楼,说出了付管事的那位小厮的名字,让酒楼的人帮他找到付管事的小厮,说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同他说。
酒楼的伙计又不认识他,当然不愿意帮他去找付管事的贴身小厮。
刘秀生只好无奈地在大堂里等着,好在今日付管事的那个贴身小厮,来了八珍楼取账本,这才使得刘秀生没有白跑一趟。
他见到那位小厮之后,立刻快步上前,拉着了他。
小厮还以为他拿到了九味饭铺那处理食材的秘方和那些菜的菜谱,顿时喜笑颜开。
刘秀生将他的来意,和小厮草草地说了一遍,小厮虽是有些失望,却还是意识到了问题了严重性。
小厮命人赶紧送来了账本,拿了账本之后,就带着刘秀生去见付管事了。
此时,付管事正在巡查一家珠宝铺子,听小厮细细地禀报了来意之后,多打量了刘秀生两眼。
“模样是有几分俊俏,”付管事满意地点了点头,笑眯眯地问道,“阿财交代你的事情,你办妥了没有?”
“还没有,”刘秀生有些惶恐地说道,“但是全福楼的事情,也很重要哇!”
“你是说,叶琼丹那个黄毛丫头,给全福楼改良了招牌菜,还要再送全福楼几道好菜的菜谱?”付管事冷哼了一声,转了转手里的佛珠,“她年纪轻轻,何德何能?”
“这是真的。听说,连苏老爷都震惊不已呢!”刘秀生强调道。
“终究只是听说罢了,”付管事不屑地摇了摇头,脸上又挂上了浅浅的微笑,“听说的事情,当不得真!”
“付管事……”
“或许,苏老爷只是想虚张声势呢,又或者,这一切纯粹是那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在吹牛!”付管事挑了挑眉,不以为意地说道,“我们武氏商会在整个北地的厨子,都是经过统一培训的,而那个小丫头又是个连清河县都没出过的井底之蛙,便是给她一万年,她也做不出滋味胜过八珍楼名菜的菜!”
虽说,八珍楼所谓的名菜,也有等级限制。
有些菜,只有在京城才能吃到;有些菜,只有在瓜州才能吃到;有些菜,只有在夷陵郡才能吃到……而到了七里镇上的八珍楼,只受过一般培训的主厨仅会做一些寻常的招牌菜。
但是付管事还真是不信,叶琼丹这只井底之蛙能翻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