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悬疑灵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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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第六重场景。

在这一场景,我是从黑猫的视角看到的。

这只黑猫,走在墙头。墙内是一个小小的四合院。

四合院内,住着一户人家。这户人家是一个三世同堂的幸福家庭。二老健在,每天早起打拳遛鸟,身体健康。妻子是一位温柔贤惠的人,也是知书达礼,是一个好人家。膝下只有一女,尚在年幼。家中的男主人是一位郎中,又是一位读书人。因为医术高超,医德又好,深受十里八乡的爱戴。周围人有个大病小情的,都会来找他看病。因此也对他颇为尊敬。有了这层关系,郎中又是读过书的人,一家在乡中的声望颇高。除了当地府衙老爷,就数他最高了。

黑猫没有靠近郎中一家人,因为她在村中并不讨喜。在村中的习俗,黑猫是主凶的。黑猫不仅会带来灾祸,也会带来瘟疫。即便村中人见人打,黑猫也没有离去。黑猫修炼已有小成,能使用点法术,能听懂人语,也能在夜间化作人形。自然平时也能隐去身形,让普通人看不见。日子倒也不至于过得太辛苦。

可惜,因为习俗的关系,黑猫并不能接近郎中一家。否则会给郎中一家带来不好的印象。故而她只能隐去身形,趴在墙头望着郎中一家。

门外,一个大汉火急火燎地敲门。砸开门后,大汉就开始胡乱地叫喊。

郎中心平气和地让大汉把话整理一下,再叙述一遍。这才了解到,原来是大汉的妻子在下农田干活的时候,被蛇咬了。现在也不敢动弹,就坐在田边。大汉怕水蛇有毒,就急急忙忙地来找郎中了。

郎中了解了事情的经过,镇定地说道:“水田里的蛇是无毒的,你大可放心。村中和周围的有毒动物、植物我都研究过,就是一般的水蛇。可能是你太太在干活的时候惊扰了水蛇,故而水蛇才咬了一口,没有大碍的,以后小心点就行了。现在最关键的是,水田泥泞不干净,被水蛇咬的伤口一定不高,很容易接触到污泥。如果伤口化脓就不好办了。我现在就准备一些草药带去,你等我一下。”

“谢谢大夫!谢谢大夫!”大汉几乎就要跪在地上,连给郎中作揖磕头。

郎中说话也有本事。首先,他不会因为病人家属慌乱而自乱阵脚。他先是稳定住了家属的情绪,了解病人的状况。随后说出一番话语,给病人家属吃了一个定心丸。然后才去准备药箱出门。

话说为什么郎中这么淡定呢?他也没有看见现场情况,也没有见到病人,就做出这么武断的判断。其实中医讲究望、闻、问、切。

望,就是看,通过观察,了解病人的情况,是最直观也是最有效的判断方法。

闻,有两个意思。一个听声音,一个是闻味道,都叫闻。听声音,不仅仅是听说话的声音。听音有很多,比如肺部的呼吸,敲击胸腔和腹腔的声音等等。而闻味道,这其中的学问就更深了。从病人的角度上来说,不同的病症,病人的身体会散发出不同的味道,通过不同的味道,可以知道病理和特征。

另外,自古以来,民间还有一个习俗,就是倒药渣。民间的说法是,倒药渣倒在门口,是为了让路过的人踩,将晦气带走。其实在郎中的世界里,有这样的习俗,就是将药渣倒在门口,别人不知道,但是同行就会知道,这家人得了什么病,吃了什么药。倒药渣也就等于告诉了同行这家人的治疗方法和进度,就差不多和现代的病历卡是一个性质。外行人看不懂,但是内行的人,闻一闻药渣的味道,捻一撮药渣的粉末,那这家人的病情,之前那个郎中的手法高低也就一清二楚了。如果有路过的高人,可以凭借门口的药渣,知道之前的郎中是不是对症下药,判断出自己需不需要出手救人。这些都是不成文的规矩。

问,很简单,就是通过对话,了解到病人的信息。虽然也是很直观,但是病人并非大夫,也不懂医学知识,有时候表达起来意思会有偏差。特别是像大汉这种,还通过第三方转述的,偏差就更大了。所以问要配合着其他三点混合使用,才能保证准确。

最后一个切,就是切脉。也就是我们电视剧、电影里常看见的把脉。如果说望,不够透彻。闻,不够清楚。问,有所遗漏。那最后一步切,就是直观地感受病人的身体状况。高明的大夫,不用你说话,只需要切一下脉,脉象就会将你身体内的一切都告诉大夫,比你自己表述得都准。

其中有一个很玄妙的东西,叫做悬丝诊脉。是不是真的有这门技术,不清楚,无从考证。但是根据早些年宫内的太医流传,悬丝诊脉其实是骗人的,也就是给病人一个心理安慰而已。真正的诊断病情,在望、闻、问、切的前三步其实已经做完了。最后一步,只是装装样子,一来是显示自己医术高超,二来是给病人一个心理安慰。毕竟宫内的娘娘们各个都刁蛮得不行,不把戏做足,娘娘们看病心理也不安。而宫内规矩又多,大夫也不能随便碰触娘娘,故而有了悬丝诊脉这一说。

综上所述,其实通过问这一步,再凭借郎中多年来村内的行医经验,其实就已经对大汉妻子的状况了解得八九不离十了。这才如此淡定地准备医药箱。

黑猫也是灵物,看着郎中行医十几年了,知道这对郎中来说也是小意思。郎中跟着大汉,背着医药箱就出门了。黑猫趴在墙头,打了一个哈欠,也没有跟上去。

四合院内,郎中的老父亲提着笼子出去遛鸟了。而郎中的妻子则在生火做饭。院中小姑娘一个人玩耍。

刚才郎中走得快,大汉也催得急,四合院的大门也没有关好。

这时候门外来了一个路人。路人看见小女孩,愣了一下。贼头鼠脑地四周望了一下,没有人。

这个人从包里掏出一包药粉,捏在手心里,朝着小姑娘就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