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当然也看到了我手里拿着的文件夹,脸上飞快的闪过一丝尴尬。
徐颖见她回来,理直气壮的上前质问她:“王好,你回来得正好,你说说,白舒秋找了一上午的文件夹怎么会在你抽屉里?!”
我也看向她,不知道她会怎么圆场。
现在的局面,瞎子也知道肯定是她故意把我的文件夹藏起来,好让我完不成工作!
王好眼神闪躲,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快步走了过来,把她自己的抽屉推上,“你们凭什么翻我抽屉?不知道这是侵犯别人隐私?!”
徐颖冷笑了起来:“你拿走白舒秋东西就不是侵犯隐私了?别人的隐私不是隐私,自己的隐私才是隐私?谁惯着你!”
徐颖声音不小,很快门外吸引了好些个刚出门去吃饭的其他部门同事注意,站在门口朝我们这边看。
王好脸上一红,辩驳道:“我怎么拿了?你眼睛看到了还是有谁证明了?徐颖,你是仗着家里条件好大家都不怎么惹你,但你也别为了白舒秋睁着眼睛说瞎话行不行?!”
这话听得,我都要被气笑了。
“王好,抽屉被拉开确实是徐颖衣服勾到,不小心的,但东西在你这里,也不是我们塞进去的,你说说,不是你拿的还能是谁拿的?”
她要是直接承认了,我也不会这么计较,可她话里话外,死不承认倒打一耙,这我就不打算忍了。
“拿、拿什么了?!我拿什么了!”王好结巴了一下,像是突然想到什么说辞,脱口道:“东西是我地上捡的,就随手放着了,我怎么知道是谁的?!”
徐颖可能和我一样,简直被她的强词夺理震惊了,“你还真敢说,白舒秋在办公室找了一上午东西,你要真只是捡到了,连问一声都不会?再说了,这东西本来也在她抽屉里,你是怎么在地上捡到的?”
王好被她的质问憋了个脸红,但也不甘落下风,瞥了眼我,很不满地道:“那谁知道?白舒秋她说放抽屉就是放抽屉的呀?一个能对孕妇做出那种事的人说的话也值得信?”
这话算是点着了炮仗了。
徐颖本来就不满我因为传闻被误解的事,更是早就不高兴这些人没头没脑地打压我欺负我了,上去就和王好吵得不可开交。
门外的同事看情况不妙,赶紧去通知领导了。
不一会儿,管理我们部门的富经理赶了过来,问了情况,也知道到底怎么回事了。
不管王好怎么狡辩,我们在她抽屉里找到东西的事情不假,她自己也没有否认,明眼人都能看出这其中的是非来。
富经理看了我们一眼,还是把王好叫去了办公室。
这种恶意阻扰同事工作的行为,可以说是比较严重了。
毕竟公司请人是来做事的,员工好好地把工作做完,另一个员工却在背后使绊子,没被抓包也就算了,可现在毕竟是人赃并获。
“就该被训一顿!”徐颖很解气:“看下次还敢不敢。”
我也以为王好会被训斥一顿,就像上次汪絮带人来公司闹事,领导以影响其他员工工作那样训斥一顿。
可事实却和我们想的不一样,王好回来的时候,脸色并没有不好看,甚至还趾高气扬地瞪了我一眼。
这是怎么回事?
没待我想明白,就听到门口富经理的声音:“白舒秋,你来趟我的办公室!”
我应了声,推开椅子往门口走去,路过王好的时候,她还在以得意的眼神看着我。
我没心思管她,匆匆到了领导办公室。
“坐吧。”富经理指了指他办公桌对面的椅子,“我找你来,是有一件重要事情要跟你宣布。”
我忐忑地坐下了,不知道等待我的,将会是什么事。
“公司被收购你是知道的吧?”富经理慢悠悠地问我。
我点点头,这个事之前就一直听说了。
“那你应该也知道,现在公司需要进行人事调动,精简员工吧?”富经理看着我,理所当然地道:“白舒秋,你在裁员名单上。”
我惊诧地站了起来,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我在这个公司待得也算久了,工作好好完成,加班积极从不推脱,我是犯了什么错误要把我给裁掉?
这根本就不合理!
“为什么富经理?”我问道,压着心底不满地情绪。
富经理皱起眉头,很不高兴我站着他坐着的高度,不耐烦地挥了挥手:“急什么急?坐下坐下!”
我无奈,只好先坐下,“富经理,我想知道为什么我会在裁员名单上?”
公司这些年新进来不少人,论工龄论付出,无论如何也轮不到我出现在裁员名单上!
“白舒秋啊,你这几年为公司付出了不少我知道,但公司用人也不单单只是看工作的,你说说,你这段时间以来,给公司的形象带来多不好的影响,给其他同事带来多少麻烦?”
他说得言之凿凿的,就好像这段时间以来,真的是就凭我,能掀翻整个公司的体制似的。
可我也知道,他对我的坏印象不是空穴来风,公司里有不少人因为之前的谣言看不惯我,给上头大了不少小报告。
我据理力争,可最后得到的,却只是再无回转余地的答案。
回了办公室,我算是知道王好回来的时候,为什么那么开心了。
并且,就在我离开办公室的时候,这个消息肯定已经传开了,我刚进门,就看到了徐颖关切的眼神。
“下班我请你吃饭!”徐颖拍拍我的肩,我知道她想安慰我,也不可能拒绝。
晚上我们找了家撸串的地方,她婆家平时不怎么让她吃这种东西,说不营养不卫生,但这种时候,当然还是这种东西配点酒来得爽快了。
我们两吃得热火朝天,她大骂办公室那些听风就是雨的蠢货,还有那个二百五的蠢货领导富经理,我笑笑,及时和她碰碰杯,免得她骂得口干舌燥。
“我说你……”她有点醉,瞪了眼睛看着我:“你被莫名其妙上了裁员名单诶,这么淡定从容干什么,要成仙吗?”
“裁员而已,多大事,我生气有什么用,生气就能让二百五改变主意了吗?”我顺着她的话说,笑眯眯地放下杯子,“喝多了,上个洗手间。”
徐颖被我弄得没脾气了,灌了口酒,吃烤串。
我进了洗手间,也没上厕所,只是挤了点泡沫打湿手搓了搓。
厕所里没人,我搓着搓着脑袋就低了下去。
我心里当然委屈难受,但我也学会不表现出来,办公室那群人等着看我这个恶毒的女人难过呢,我偏不给他们看,我甚至不愿意徐颖知道我有多憋屈。
但现在一个人待着,酒劲又上来了,我低着头猛吸着鼻子,手上泡沫没冲,又去扯纸擤鼻子。
手机铃声忽然响起来了,我正沉浸在难过的情绪里,看也没看就接了。
“喂?”声音出口时,我才发现鼻子塞住了,声音发闷。
“感冒了?”严封低低的声音传来,似乎带着点儿关心。
我吓了跳,看了眼洗手台上镜子里的自己,眼睛鼻子都红红的,想了想所不能说自己哭了,便承认了:“嗯,这些天有点凉,可能是感冒了吧。”
“家里没感冒药,我待会儿给你带点过来。”他的语气理所当然的。
我一听,连忙道:“不用不用,我待会儿自己回去买点药吃就是了,感冒药而已,又不是什么进口药瓶,买得到的。”
他轻笑了一声:“那进口药品有在吃吗?”
我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上次给我带的调理月事的药,脸上红了红,但心底却暖了一下,“有。”
“效果怎么样?身体有没有好些?”他好像不急着和我说别的事,只是不痛不痒地在这些问题上转悠,就像似乎这通电话就只是打过来聊聊。
但是,男人对这种事果然……
月事痛又不是普通受伤的痛,也不是什么吃药就立刻见效的病症,要说有效没效,怎么也得等到下次才知道。
“效果……应该还可以吧……”我随便搪塞过去,问他:“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
他静默了会儿,问道:“听于容山说你们周末又见面了一次,怎么样,还是想拒绝他吗?”
我明白过来,他应该是为着这件事才找我的。
毕竟他是介绍人,之前我让他帮忙拒绝于容山,但又继续赴约了,他打电话过来询问,也是应当的事。
犹豫了一下,我才道:“爸妈对你的介绍很放心,他人……也确实很好,我想……要不我就再和他接触看看,毕竟舒夏也希望我能找个人安定下来,有的事,也许我不该那么早做决定。”
到现在,我依然不觉得自己和于容山能有什么结果。
但爸妈妹妹的态度让我觉得,也许我真的该多试一下。
“这么快想通了?”严封的声音似乎沉了些,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听上去像是有些不悦:“白舒秋,你这是对他有好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