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事?”陈绍伟狐疑的看着苏唯,心想,一个小姑娘家家的能有什么大事。八成是跟着一些朋友,在一起胡闹罢了。
想到这里,陈绍伟摇了摇头,“小姐,时间已经不早了。你就别胡闹了,一个女孩子在外面危险,赶紧走吧。”
像是被陈绍伟激到了一样,苏唯不服气的挺直了腰板,瞪着他,“你说谁胡闹啊,哼,你是不是不敢啊。果然啊,您这个老人家还是赶紧的回去休息吧。”
老?我哪里老啊,我正值壮年好不好啊。陈绍伟还是第一次被别人说老。这可是摆明了刺激他的自尊心啊,陈绍伟被这么一激,竟然答应了。就这样,跟在苏唯的身后,看看她口中说的大事是什么。
陈绍伟跟在苏唯的身后,看着她灵巧的身体轻车熟路的穿过一条条的小巷。最终,在一处僻静的巷口中停了下来。他不由的心想,这个丫头胆子真的是够大的。一个人在晚上,穿街溜巷的,也不知道害怕。
苏唯最终的停在了一面高大的墙的面前。就在陈绍伟狐疑的看着她,不知道她究竟想要干什么的时候。
只见,苏唯不慌不忙的从上衣的口袋中掏出各种各样的彩喷,画笔和颜料,叮铃咚咯的竟然摆成了整整的一排。
看着苏唯从口袋中像变魔法一样的掏出了那么多的瓶瓶罐罐的,陈绍伟不禁的傻了眼。因为苏唯的身材娇小,陈绍伟还真的没有发现在她的宽大的牛仔服中还藏了这么多的东西。
他算是看出来了,这个丫头大半夜的不睡觉,原来是想要搞墙上涂鸦啊。看来现在的年轻人,真的是够喜欢放飞自我的。
反正自己没有什么事情,也不着急的回家,索性就抱着手靠在一旁看在苏唯小小的身体在墙面上涂涂写写的。
陈绍伟是有些美术功底的,在大学的时候,他曾经因为兴趣学过一段时间的美术。不过,后来因为本科的课业太繁重,最终还是放弃了。
他借着巷口中路灯的光亮,定睛仔细的看着墙上的图案。只见,高大的墙面上涂满了各种各样的颜料绘成的图画。有的是一张张带着奇怪表情的宽大人脸,有的是动画片的卡通人物,还有的写着一些奇奇怪怪的文字。
看着这些形态各异的,古怪夸张的色彩和线条构成的图案,学正统美术出身的陈绍伟,实在是看不出有什么的美感。
不过,他倒是可以看出这些图案是年轻人对于生活的某种宣泄,其中汇集了他们自身情感的某种投影。虽然他并不能欣赏出其中的美感,但是他还是饶有兴趣的观赏着这些墙上的形态各异的图画。
当他的眼光落在墙角处的娇小身影的时候,他发现苏唯正窝在墙角专心致志的画着什么。等到陈绍伟想要走近一点去看的时候,却被她给发现。
“喂,大叔。你干什么啊,你难道不知道这样偷看别人未完成的作品是一件很没有礼貌的事情吗?”苏唯撅着嘴巴,用自己的身体挡住画,防备的瞪着靠近的陈绍伟。
陈绍伟颇有些尴尬的摸了摸脖子,退后了几步,“不好意思,你继续,大师。”心想,这个小姑娘还真的挺像那么回事的,好像是在完成什么伟大的作品一样的。
看着聚精会神,眼神中露出兴奋的光彩的苏唯,陈绍伟不禁想起了自己的大学时光。那时候,一切都那么的美好,仿佛所有的事物都散发着青果般的清新气息。
记得,自己是在大学的一次联欢会上认识的荆薇,当年的她也如现在的苏唯这般的年纪。那时候,年轻的荆薇就是像一朵婉约的玉兰花,有些害羞的抱着一把吉他在台上轻轻的吟唱着。
虽然,荆薇的长相并不是最出众的,但是她身上特有的气质,灿若星辰的眼眸,让她有如钻石般的夺目,瞬间的吸引了陈绍伟的目光。
年轻人的爱恋总是单纯而又美好,大学的四年中,他们两人常常如胶似漆的黏在一起。有时候,陈绍伟会坐在学校的花园中,倾听荆薇唱歌,有时候,荆薇也会坐在他的身边,安静地陪着他一起作画。
那时候的两人是那么的默契合拍,甚至不需要说什么话,一个眼神就可以让对方明白自己的意思。陈绍伟曾经以为两人永远的像这样,幸福而又宁静的过完余生。
可惜,愿望总是美好的,现实却是永远是骨感的。快乐的日子总是过去的很快,当大学时即将要结束的时候,一切就都改变了。
陈绍伟因为成绩优异,被直接分配到当时的市内的一所大医院中实习。如果表现良好的话,就可以继续留在那里工作。
当时的陈绍伟其实都已经将未来都规划好了,他想着等到自己过了实习期,有了一份稳定的工作,就和荆薇结婚,像许多普通的夫妻一样过着简单而又温馨的生活。
可惜,荆薇因为是家境优越,家里人想要送她去出国留学。陈绍伟虽然很痛苦,在心中十分想让她留下来,但是他并不是一个自私的人,最终还是选择了尊重荆薇的想法。如果她想要有更好的发展的话,他是不会阻拦的。
他可以等,等到她累了倦了,愿意回来和自己过平凡的生活。他不相信他们之间的感情会真的抵挡不住国外的那几年。
可是,就在荆薇走的前一天,他写信约她见面。他在大学的公园中等了整整一天,都没有见到她的身影。而当他拖着疲倦的身体,出现在荆薇的家中的时候,却终于失去了所有的希望和勇气。
陈绍伟永远都忘不了那一天,当他局促的站在荆家豪华的客厅中的时候,得到的不是荆薇热情的拥抱,而是他父亲用轻蔑的眼神,告诉他,荆薇已经走了,并且决定和他分手。
荆山的话,彻底的摧毁了陈绍伟所有的希望。他不甘心,不愿意相信自己和荆薇四年的感情会这样的轻而易举的结束掉,甚至连一个像样的交代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