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杉、季杉已无话可说。
哪怕还爱着乔昱，她也不想让自己的境地变得可笑，她挂了电话。
乔昱听到挂断电话后的电流声，一脸懵逼。以他的情商，完全无法理解季杉为什么会突然挂断电话。
但他的智商终究还是远超普通水平线的，所以哪怕无法理解季杉挂断电话背后的深意，却下意识地知道，这个问题不适合去问季杉，以及其他与他关系“不凡”的女性。
有点烦……
“要不到网上去问问网友？”乔昱沉思片刻后，果断执行了这个想法。
……
中午十一点半，宋晚等人来到了杀青宴举办的场合。
跟着服务员走进包间，看着坐在正中间的乔昱，宋晚难得选择了沉默。
周丫丫看了宋晚一眼，咳了咳：“那个，大家好。”
宋晚眨了眨眼，转头对着其他人勾唇笑道：“没想到大家来得这么早，我还以为我来得最早呢。”
昨天说好的午饭时间是下午一点半，她为了防止消息泄露还特意提前了两小时，没想到到酒店后却几乎看到了剧组所有人。
打破原本计划一大早飞过来的夏朗笑得无比尴尬：“那啥……宋影后真的不好意思，你也知道的，乔昱做事一般不过脑子，而且尤其喜欢作死……”夏朗的脸都要笑僵了，“至于剧组其他人……乔昱毕竟是导演，他们也不敢得罪他……”
“昨晚连累你……实在对不起。”说完，夏朗对着宋晚狠狠鞠了一躬。
宋晚的目光看向坐在正中央的乔昱，他没动。
宋晚扯了下嘴角，眼神嘲讽：“夏朗，这件事从头至尾就和你没有半分关系，你没必要对我道歉。至于剧组其他人……我也没怪他们。”
周丫丫看了有些坐立不安的乔昱，冷哼一声：“是啊，夏朗，我们早就查过了，乔导昨晚的行动根本就没知会你。”
也正因为此，宋晚团队对乔昱的态度才愈发差。
乔昱既然不敢告诉夏朗，就说明他也知道——至少潜意识知道这件事是不恰当，会被夏朗反对的，但他偏偏还是一意孤行地做了。
谁都知道乔昱情商不高，但他智商还在啊！
谁知道他是不是仗着这点有恃无恐地乱来，反正谁都不会觉得他是故意的对不对？
周丫丫知道自己的想法有些偏激，但是，却也不能否认这样的可能不是吗？
总之，她对乔昱的观感是一降再降，直至现在已经到了看他哪哪儿都不顺眼的地步。
你说这世上咋有人这么讨人厌呢？
夏朗表情凝滞，已经明白过来两人话中的意思，不由将目光投向了整件事的始作俑者——乔昱。
“我？”乔昱站起来，神情茫然。
他听着三个人你来我往地说话，没有提到他啊？
宋晚：“……”
周丫丫：“……”
夏朗：“……”
其他吃瓜群众：“……”
不得不说，有点时候情商远比智商管用。
都道这种地步了，你还问什么啊？直接起身道歉不就完了？哪怕人仍旧不原谅你，但今天这场杀青宴的气氛总不至于太过尴尬吧？
现在呢？全完了！
宋晚强行挤出一抹笑，转而看向其他人：“是在对不起，我身体好像有点不舒服，就先走了。你们慢慢吃。”
说罢，转身就走。
周丫丫落在后面，与其他人再温言好语地解释了一边，最后狠狠瞪了乔昱一眼，这才哒哒哒地抛出包间，朝宋晚追了上去。
徒留一群人在包间内面面相觑，不知这场杀青宴还该不该继续。
哪怕所有人都知道宋晚说的是借口呢，他们还能说她错了？人家一个前途似锦的新晋影后，拍完戏后也没嫌弃他们这群人身份地位不够，没有说档期冲突之类的借口，十分给面子地跑来参加了电影的杀青宴……
结果，被气跑了……
这，放在哪里都没人能说她做得不对啊！
其他人坐在座位上，尬聊了一会儿后，纷纷找借口走了。
……
等人走得差不多了，只剩下乔昱与夏朗两个人的时候，夏朗开口了：“就你这情商，是怎么在帝都电影学院风光了这么久还没有被人套麻袋打死的？”
乔昱：“……”运气好至今没被人揍过怪我咯？命大至今没被打死也怪我咯？
你这么能、你咋不上天呢？
乔昱觉得憋气。
然而，他并不能拿夏朗如何，甚至还不得不向他求助——
虽然不知道什么情况，但如今的现状就是，他在还未求得宋晚原谅的情况下，再次将人得罪了。
算上昨晚将宋晚推上风口浪尖的行为……
罪上加罪，可不是那么容易求得原谅的。
想到放在酒店房间里的那些连夜买来、却又没机会（估计也永远不可能）送出去的奢侈品……
沉迷被怼，无法还口……
乔昱欲哭无泪。
-
宋晚与周丫丫才出酒店门口，就见到一辆熟悉的车出现在两人面前。
宋晚挑眉：“这么巧？”
“确实。”周丫丫深以为然地点头，旋即抿嘴笑了起来，“高姐一如既往地雷厉风行。”
估计是猜到今天的杀青宴可能会发生不愉快，所以才能这么快就赶过来。
“上车！”高香摇下车窗，看到两人这么早就出现在酒店门口也不觉得奇怪，一句多嘴也没有。
但这可不是她脾气好不问。
高香将车再次启动之后，便直接对着后座上的宋晚开口：“怎么，被乔昱那个傻逼气得吃不下饭了？”
乔昱那个……傻逼……
“咳咳……”宋晚一口气没提上来，直接呛在了喉咙口，“高姐，你是不是嘴太毒了点？不管怎么说，乔昱也是我们的同事，以后是要长期合作的。你说话这么直接，不怕他以后知道了给你可爱的艺人我小鞋穿？”
“噗……”周丫丫没忍住，直接喷了出来。
高香只当没听到：“反正又不是我被人穿小鞋，我怕什么？”
宋晚：“……高姐你无情你幼稚你无理取闹！”
高香对着前视镜翻了个白眼：“是啊，我无情我幼稚我无理取闹。”
宋晚一愣，正想还口。
“你打我啊！”
宋晚：“……”你这么不按套路出牌我还怎么玩？
她还能怎么办？当然只能微笑咯！
高香微笑：我按套路出牌了，现在被怼得说不出话来的人就该掉个个儿了！
宋晚在周丫丫想笑又不敢笑的目光注视下，无语地瞅了高香一眼，确定她确实没有半分“怜香惜玉”的心思，只能将话题转到正事儿上。
“网上的消息怎么样了？”宋晚叹气。
提到这个话题，车内的三个人表情都变得不太好看。
高香虽然不愿，却也不得不告诉宋晚一个不太好的事实：“这件事吧虽然是乔昱单方面的告白，本来没什么大问题。但问题出在你之前亲口承认了已经名花有主，乔昱搞出这么一场大戏，就让人怀疑你脚踏两只船。”
周丫丫当即不满：“高姐，这件事跟晚姐根本没半分钱的关系，怎么就扯到了晚姐脚踏两条船上去了？这不是扯淡搞笑呢吗？”
“可是当众表白这种浪漫又夸张的告白方式，在被许多人现身说法地讨伐之后，已经变成了落伍……”她扫了不赞同的周丫丫一眼，“又或者另类撒狗粮的秀恩爱方式。”
周丫丫怔了怔，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宋晚好心解释道：“因为现如今还会上新闻的那些当众告白，背后其实是两个已经有默契却只差捅破一层窗户纸的男女。”
如果一方把告白搞得声势浩大，另一方却对你没意思，甚至根本不认识你……
那岂不是尴尬哭了？
甚至被告白的一方在其他“被感动”的吃瓜群众的加油壮势般的“在一起”声中，也不见得会感动，反而只会觉得被“赶鸭子上架”的憋屈和愤怒吧？
所以乔昱的告白，从另一方面来说，也可以扭曲为“宋晚在长时间的拍戏时间里，与乔昱互相暧昧，至少也给了乔昱对他有意思的暗示，绝不可能完全清白”的歪理。
总不可能乔昱是个自作多情，又看不清楚形势反而会给心上人带去麻烦的傻逼吧？
虽然乔昱就是彻头彻尾的傻逼！
虽然这件事完全子虚乌有！
但是！
网上有这样想法的人还真不在少数。
这就尴尬了……
高香至今束手无策，只能选择转移其他人注意力的公关方式，也是因为没人相信与宋晚同一个公司的乔昱会这么傻逼，会这么坑今后的同事。
这不是在质疑和他一个公司的宋晚的智商吗？
“完全没有办法？”宋晚皱眉。
“我想过找乔昱帮忙，比如，让他到网上说整件事你完全不知情，他选择告白完全是一时脑热的自作多情，从未想过要你回应。”她顿了顿，“然后再说，因为没想到会给你造成这么大的麻烦，所以以后再也不会对你做出类似的蠢事……”
高香的表情突然想是吃了苍蝇一样，恶心到了极点：“但我想，前一句话乔昱应该不会拒绝，但后一句……”
不用脑子就能猜到那个傻逼是什么回答！
她也不是没想过让人黑了乔昱的微博，让公关部的人编辑一条微博。
但是！乔昱他就是个牲口，如果没经过他同意就这么干，之后他会做出什么出人意料的蠢事，就不是他们能有预料，也不是他们能够应付得了的了！
想想夏朗说的，乔昱还没对宋晚死心，甚至对他给宋晚造成的麻烦和困扰毫无愧疚心的话吧。
她们敢赌乔昱的良心吗？
那只发前半句？那效果可不仅仅是折半那么简单！
再加上乔昱没死心，他以后还会不会再搞出一场声势浩大的告白？谁知道呢？老天爷都无法保证！
万一他们前脚才把风波平息，乔昱转头就给宋晚再来一场告白……
她们找谁说理去呢？
也就是说，从乔昱这边是完全走不通，只能从宋晚这边想办法——
比如，把那个神秘男友的真实身份公布，并在网上秀恩爱，让人知道两人感情情比金坚，外人根本插不进去。
然而……
高香就是神秘男友身份的知情者啊，她敢不经过金宥潜同意就将人拉出来给宋晚辟谣？别逗了！
所以，高香不是没办法，而是最好的办法都无法实行。而次一等的决策，却有极大的、随时可能爆发的隐患。
高香想了想，发狠道：“我手上有几个一线明星的大料，实在不行就扔给几个八卦博主转移注意力。”
虽然对不起那几个明星，但为了宋晚的星途，她也不得不这样做。反正，圈子里的人都这样干，她也不算破坏了圈子里的游戏规则。
劈腿这样的丑闻可不能沾，尤其是女星，还是前途似锦的上升期女星——
这世道对女星本就比男星更苛刻。
宋晚沉默不语。
高香拧眉：“你不会圣母心发作不同意吧？”
宋晚叹气：“怎么会？我相信高姐不会污蔑他们。”
“既然把柄被你抓住了，不管我们用来干什么——为自己谋利也好，丢出去博取关注也好，提其他人挡枪也好……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自己做了，又时运不济被别人发现了，又恰好让人找到了用处……只能怪他时运不济，我有什么不愿的？”甚至愧疚也没有半分。
这个圈子的游戏规则就是这样，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容不得半分迟疑。
“我只是觉得，现在还不到使用这些东西的时候。”宋晚笑了笑，“这样的好东西要用在刀刃上，才是它们最好的归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