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晓溪说着可怜兮兮地望向了男人。
夜凌修自然知道莫晓溪的小心思,唇角勾起一丝笑意,“你若一定要出去,让洛凯陪着你就是。”
莫晓溪喜笑颜开,送走夜凌修,便开始梳妆打扮起来。
正忙活着突然接到了菜子的电话。
“夜夫人,今天可有空出来?”
莫晓溪一乐,这通电话来的正是时候,上次在东京的时候,她与洛凯的东京一日游简直惨不忍睹。可若是两个女人一齐逛街,情况想必会有所改善。
更何况,自己对北海道不熟,菜子陪着自己,也是件好事。
两人约在了札幌,一见面便寒暄起来。
让两个女人熟络起来的最好办法,便是相约逛街。
半个小时后,莫晓溪和菜子心有灵犀地甩开了洛凯。
两个人气喘吁吁地叉着腰,不约而同地笑出了声音。
菜子最先止住了笑声,她抬眼望向莫晓溪,“夜夫人,晚饭不如去我家吧。”
“你家?”莫晓溪一怔,“原来菜子小姐是北海道人。”
菜子微微颔首,“家父正住在附近。”
莫晓溪跟在菜子身后,走进一栋低矮的木屋,眉心不自觉地蹙了起来。
这里,也太简陋了。
屋里并没有开灯,阴暗而潮湿,扑鼻而来的是一股浓郁的酒精气息。
菜子注意到莫晓溪微沉的脸色,她冲着女人微微躬身,“抱歉了。”
正说话间,男人从卧室摇摇晃晃地走了出来。他穿着件灰白色的毛衣,厚重的毛裤,却只踩了一双夏天穿的拖鞋,胡子拉碴的脸上,一双醉眼惺忪。
眼神迷离地瞥了一眼菜子,“你回来了。”
菜子躬身,沉声道:“我回来了,父亲。”
中年男人低声应了一声,正想回头目光不经意落在了莫晓溪的身上。
眼里瞬间迸发出异彩,两只手来回地搓着,“这位是……”
菜子的脸色一变,忙道:“父亲,她是我的朋友。”
“朋友?”中年男人轻嗤了一声,转身进了房间,“去做饭吧,我饿了。”
看见父亲进了卧室,菜子才长舒了一口气。
方才,菜子和中年男人是用日语交流的,莫晓溪自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她蹙眉望向菜子,“刚才那位,是伯父?”
菜子脸上有些赧然,毕竟,有这样的父亲,令人难以骄傲起来。
她终究还是轻轻点了点头,沉声道:“母亲去世很多年了,父亲一直一个人住,难免邋遢了些。”
莫晓溪连连摆手,“我不是这个意思。”
菜子转了话题,“你快坐吧,我去做饭。”
莫晓溪规规矩矩地坐在沙发上等饭,手脚依然被冻得冰凉,她实在是好奇,这般冰天雪地的北海道,菜子的父亲一个人住在阴冷的木屋里,到底是如何生存下来的。
实在冻得够呛,于是站起身子随意地在木屋里走动着。
身后,突然抚上了一双手。
莫晓溪身子一颤,回身望去,一张沧桑的老脸映入眼帘。
她下意识地退后两步,从男人的手中挣脱开来,挤出一丝笑意,用日语说道:“您好。”
哲平捋了捋凌乱的头发,说了句日语。
莫晓溪没有听明白,只能尴尬地笑了笑。
正不知所措着,菜子端着碗筷从厨房里走了出来。
晚饭,三人吃的是拉面。
日式豚骨拉面。
莫晓溪丝毫没有心情享用美味,吃饭的时候,始终有一双灼灼的目光在盯着自己。
让她几乎食不下咽。
终究还是忍不住了,猛然站起身子,“菜子,我还有事,先走了。”
莫晓溪在北海道人生地不熟,又怎么会有事情。
菜子自然知道这只是个借口。
她忙跟着站了起来,冲着女人深深鞠躬,用中文道:“晓溪,实在对不起。”
莫晓溪摇了摇头,微微一笑,“这不是你的错。”
说罢便要离开。
刚刚走到门口,身后突然响起了女人的尖叫声。
声音尖锐凄厉,险些穿透莫晓溪的耳膜。
她紧紧皱着眉心,转过身子望去。
菜子一脸痛苦,她的长发被身后的男人死死地拽住。男人似乎并不甘心,用力地将菜子的头朝着地面按去。
咚——咚——
额骨撞击冰冷的地面,发出骇人的声音。
莫晓溪看的触目惊心,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片刻之后,她才反应过来,猛然冲了过去。
她想要把菜子从男人的魔爪中拯救出来,可自己只是个女人而已,自然不是哲平的对手,她没有办法,只能用身体护住了菜子。
身后,男人似乎还未消气。
莫晓溪能够感受的到,背后传来的阵阵痛楚。
男人醉的厉害,拳头并不算太重,可几拳下来,莫晓溪还是有些吃不消了。
她用尽最后的力气,将菜子扶了起来,拉起女人的手便朝着门口跑去。
也不知道到底跑了多久,莫晓溪觉得精疲力竭,脚下一软便摔倒在茫茫雪地里。
菜子惊魂未定,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莫晓溪皱眉望向女人,“他为什么要打你?”
菜子一怔,总算找回了一丝理智,许久,她才轻声道:“母亲死后,父亲患上了狂躁症。家暴,已经习以为常了。”
莫晓溪的眉心紧紧地攒着,心头早已经山崩地裂。
她实在想象不到,像菜子这样优雅完美的女人,竟会遭遇如此不幸的童年。
想着心中更加心疼,手掌情不自禁地抚着菜子瘦弱单薄的后背,“别怕。”
菜子反应过来,目光盈盈望向了莫晓溪,“刚才,真的谢谢你了。”
莫晓溪摇头,笑道:“举手之劳。”
话说的轻松,可后背的火辣再次袭来,莫晓溪不禁蹙眉。
菜子担忧道:“我送你去医院吧。”
莫晓溪苦笑,“不过是皮肉伤。”
正说着话,手机铃声兀的响起了起来。
她看了看屏幕上的号码,一颗心不安地加快了跳动。
“听说你故意把洛凯甩开了。”那头的声音听上去带着怒意。
莫晓溪自然知道自己理亏,谄媚地笑道:“老公,你这么早就下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