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晓溪的心里一凉,眉心紧皱,然而瞬间便舒展开来,“你是说,他醒了?”
方雨薇轻哼了一声,嘲讽道:“醒了又如何,像你这样低贱肮脏的女人,凌修哥不屑于见你。”
莫晓溪轻轻地咬着唇,脸色顿时煞白。
许久,她猛然抬起头来,灼灼的目光再次射向方雨薇。
她不相信,她不相信不惜用命来救自己的夜凌修,会把自己拒之门外。
她轻推开方雨薇,大步走进了夜家别墅。
方雨薇的脸孔狰狞,她怒目瞪着莫晓溪的背影,怒火越烧越烈。
“来人,把这个女人赶出去!”
话音刚落,莫晓溪的四周兀的出现了几个彪形大汉。
莫晓溪站在大汉的中心,像一只瘦骨嶙峋的小鸡。
她咽了咽唾沫,尽量让自己看上去镇定一些,朗声道:“我是夜凌修的女人,你们敢动我?”
几个大汉面面相觑,不约而同地望向了方雨薇。
女人恨得牙痒痒,怒道:“拿人钱财,与人消灾,更何况,我与凌修哥的关系,你们不会不知道吧。”
这几个保镖跟了方雨薇多年,自然知道她与夜凌修关系匪浅。
思量一番,再次怒目圆瞪向莫晓溪。
“别……别过来啊!”
惨绝人寰的叫声回荡在夜家别墅的大厅,终究一丝一点地烟消云散。
几个保镖丝毫不懂得怜香惜玉,把莫晓溪重重地扔在门外,便砰然关上了别墅的大门。
莫晓溪揉着吃痛的屁股,不甘心地望着那扇紧闭着的大门。
敲了许久,那扇门终究没有打开。
雨,越下越大,模糊了她的视线,也打湿了她本就千疮百孔的心脏。
莫晓溪漫无目的地游荡在荣城的街道上,目光呆滞地望着灯红酒绿的城市,不知不觉竟走到了Zero酒吧的外面,望着那绚烂的灯牌,唇角勾起一丝苦涩。
这里,早已经不是她和夜凌修回忆中的那个Zero了。
单薄的后背紧贴着冰凉湿漉的墙面,浑身无力地蹲了下来。
看着过往形形色色的路人,一颗心彻底的冰封。
这个城市好冷,冷到痛彻心扉。
她蜷缩成小小的一团,好让自己暖和些许。
暴雨,骤停。
她诧异地抬头望去,头顶上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把黑色的大伞。
心里不知不觉升起了一丝期待。
视线渐渐下移,看清男人的脸孔,失望席卷而来,泪水也终究彻底决堤。
男人徐徐地蹲下身子,一手替莫晓溪举着伞,另一只手则温柔地抚摸着她的后背。
声音好听的像山涧的清泉,叮叮咚咚地叩着莫晓溪的心。
“回家吧。”
莫晓溪的脸色一沉,眼里满是无奈,“回家?我没有家了……”
婚前的家早已破败,父亲去世,母亲被囚在巴黎,而自己不过是寄人篱下。
婚后的家……
莫晓溪的眉心紧紧地拧着,她曾经真的将夜家当成了自己的家,至少有过那么一刹那,她觉得她和夜凌修的家,温暖而惬意。
可现在,那个家里住着自己的老公和另一个女人。
自己根本就是无家可归。
莫晓溪感慨着自己的可怜境遇,两行清泪不知不觉地落了下来。
周嘉遇轻轻地拭着女人脸孔上的泪珠,“别哭,都会过去的。”
莫晓溪抬头怔怔地望向男人,“周医生,你说,凌修他是不是不要我了?”
周嘉遇并不知道方才在夜家别墅发生的事情,可看莫晓溪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心里多少能猜出端倪。
他的眉心深蹙,一只胳膊紧紧将莫晓溪揽入怀中。
这个女人,总让他心疼不已。
莫晓溪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了。
这一觉,似乎睡了很久。
她伸了个懒腰,手指不经意碰到额头上的毛巾。
自己这是发烧了吗。
昨天,是谁在照顾自己?
比起这些,似乎另一个问题更加重要。
莫晓溪后知后觉,猛然从床上弹了起来,惊恐万分地打量着四周。
这里,是哪!
她低头望去,身上竟然穿着睡衣!
也就是说,昨天夜里,有人替她……换了衣服!
莫晓溪从床上跳了下去,刚刚冲到门口,便看见男人轻推房门走了进来。
“你……出去!”莫晓溪穿着睡衣,头发披散,睡眼惺忪。显然,她不想让周嘉遇看见自己这副模样。
男人倒是一脸轻松,饶有兴趣打量着莫晓溪,“这件睡衣比你的那件差远了。”
莫晓溪的脸孔瞬间红润,她自然记得上次,李潇然潜入夜宅,周嘉遇救自己的时候,自己穿着的那身粉色薄纱睡衣……
“你……我……怎么会在这里?”莫晓溪有些语无伦次。
周嘉遇淡然一笑,“昨天你发高烧了,我只好把你带回来了。”
莫晓溪正想辩驳,突然想起了夜家的鸠占鹊巢,这般境地,自己确实无处可去。
她忽而想起什么,低着头,声音细如蚊声,“我……我的衣服……”
周嘉遇一怔,随即明白莫晓溪的顾虑,唇角荡起隐隐笑意,“孤男寡女,你说呢?”
瞬间五雷轰顶。
莫晓溪呆站在原地,难道昨天晚上……
自己和周嘉遇……
响指声在耳旁响起,莫晓溪痴痴地望向男人。
只见周嘉遇薄唇轻启,语气充满了戏谑,“怎么,你不会真的以为,我跟你发生了什么吧?”
这么说来,自己和周嘉遇没有发生关系。
莫晓溪长吁了一口气。
周嘉遇看见女人轻松的模样,心中莫名升起了火焰,声音陡然一凉,“毕竟,对待病人,我还是有职业操守的。”
莫晓溪忙拍着马屁,“周医生妙手回春,医术医德荣城闻名。”
周嘉遇抬眼瞥着莫晓溪,“你的衣服,是女佣帮你换的。”
悬着的心彻底落地。
莫晓溪感激望向男人,“昨天多谢你照顾我。”
男人站起身子,穿上了外套,“我去医院了,冰箱里有吃的,女佣休假了,饿了自己热。”
说完便不给莫晓溪回答的机会,大步离开。
莫晓溪努着嘴,谁稀罕你的施舍。
正要离开,肚子不争气地咕噜作响。
她咬了咬唇,算了,先填饱肚子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