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说什么?”莫晓溪惊讶的下巴都快要砸到地面上了,她痴痴地望着林佳明,声音瞬间颤抖。
林佳明饶有兴趣地打量着女人,轻声道:“怎么,夜夫人,凌修没有告诉过你这一点?”
莫晓溪的眉心皱的深邃,她用力地摇了摇头,兀的升起了一分屈辱感。
三年前,她和夜凌修爱的刻骨铭心海枯石烂,三年后,她与他虽不复往日,可她毕竟是夜凌修的妻子,他竟然什么都不告诉自己。
莫晓溪脸色苍白,她的声音听上去有气无力,“林医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林佳明高深莫测的一笑,唇角勾着玩味,“夜夫人,这件事还是由凌修亲自告诉你比较好。”
莫晓溪一怔,嘴边扯出一丝苦涩的笑容,她轻轻点了点头,终究没有回话。
林佳明又替她仔细检查了一遍身体,确保没有大碍才潇洒转身离去。
直到林佳明走后,莫晓溪的心中一直忐忑不安,她实在想不明白,三年前,夜凌修到底发生了什么。
正胡思乱想着,卧室的门突然被一把推开。
男人一脸清冷地站在门口,远远地打量着自己。
他的脸色冰冷,看上去似乎隐隐带着一丝疲惫。
平日里,夜凌修一向给人以不可侵犯的威严感,浑身散发着似乎与生俱来的王者气息,可是今天,莫晓溪却在他的身上看到了一丝颓然。
她不知道男人颓然的缘由,她也不敢去问,只是怔怔地望着男人,许久没有说话。
长久的沉默终于激起了男人的愤怒,他一个健步冲到了莫晓溪的身旁,一双大手死死地扼住了她瘦削的双肩,眼眸之中迸发出猩红的血色,“莫晓溪,你这个可恶的……”
说着咬牙切齿,“妖精。”
能够被称之为妖精的往往都是美女。
莫晓溪听了男人的指责,并没有特别的难过。
她只是淡然地望着夜凌修,似乎在看着一个多年未见的老友。
男人却不肯放过她,他手上的力道加重了几分,怒道:“一个李潇然还不够吗,如今竟然和主治医生暧昧不清!莫晓溪,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地给我戴绿帽子吗?”
绿帽子?
这话说得有些可笑了,莫晓溪的唇角勾起无奈,清冷说道:“夜凌修,你不会忘记你自己说过的话吧,你给我钱,我扮演好你的夜夫人,我们仅仅是一场公平交易而已。”
“莫晓溪!”莫晓溪总能轻而易举地勾起夜凌修的愤怒,他失去了往日所有的优雅从容,怒瞪着女人,白皙的手骨节分明,“你还是那么无情无义,和三年前一模一样!”
“你不配跟我提三年前!”莫晓溪的情绪也渐渐激动起来,她死死盯着男人的脸孔,脸色铁青。
“好,那你就说说和李潇然的奸情。”夜凌修强壮的胸口剧烈地起伏着,他的眸子猩红,脸色煞白,似乎在强忍着内心喷薄而出的愤怒。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莫晓溪一字一怔地说道。
这件事本就是夜凌修一手安排的,他设计好一个精妙无比的陷阱,只等愚蠢的自己自投罗网罢了。
男人的眉心微微一蹙,脸上微微有些狐疑,“你的意思是说,我……”
“叮铃铃——”
莫晓溪的手机突然响起,打断了夜凌修的话。
她瞥了一眼屏幕上的号码,接通了电话。
“妈,我有点事情,一会再……”
莫晓溪本想着先解决完与夜凌修的纠葛,再去处理母亲的事情,可电话那头却意外传来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
“是莫晓溪小姐吗?我抱歉通知你,您的母亲穆云女士今天割腕自杀,现在被送进了手术室抢救。”
莫晓溪的脸色瞬间没有一丝血色,她甚至忘记了挂掉电话,便想要大步跑出了房间。
她已经葬送了自己的父亲,自己的爱情,决不能再失去母亲了。
胳膊被身后的男人死死地抓住。
莫晓溪皱眉望向男人,等待着他接下来要说的话。
夜凌修眼眸深邃,表情冰冷,他轻轻瞥了女人一眼,“我给你一个机会解释。”
“解释什么?”莫晓溪心里惦记着母亲的病情,心急如焚,根本顾不得思考太多。
男人继续沉声道:“解释你的水性杨花。”
水性杨花,这四个字用来形容一个女人未免有些太过伤人,尤其,这四个字竟是从女人最心爱的男人嘴里说出来的。
莫晓溪的心似乎坠入了万丈冰谭,她愣了许久,终于苦涩的一笑,“在你的心中,我已是这样不堪的女人了,又何需过多的解释呢,不过是越描越黑罢了。”
她说完便步履蹒跚地跑下楼去,打了辆出租车便直奔荣城医院。
荣城医院ICU病房
初夏的阳光已是十分的耀眼,直刺在莫晓溪的眼眸之上。
她强忍着刺眼的太阳,迎着日光望了过去,瞬间便眼泪汪汪了。
许久,她的脸上布满了泪痕,眼眶红肿地望向了床榻之上的中年女人。
曾几何时,那也是一个身姿妖娆的美人啊。
终究还是抵不过岁月的侵蚀,抵不过命运的捉弄,她那张本来冰肌玉洁的脸孔,在肝功能衰竭的作用下此刻也变得黯淡无光。
鬓角的白发让四十出头的她显得更加苍老。
莫晓溪的心脏骤然一痛,她轻轻抚着女人耳边的碎发,眼眶情不自禁地湿润了起来。
对穆云,她爱过,怕过,怨过,恨过,可此刻,莫晓溪端详着昏迷中的女人,她的心中唯有舍不得。
毕竟,穆云是她最后一个亲人了。
如果真的连她也失去了,莫晓溪真的找不到活下去的理由了。
昏迷中的穆云似乎感受到女儿灼灼的目光,竟然奇迹般地睁开了眼睛。
莫晓溪吓了一跳,主治医生刚刚交代过了,穆云失血过多,只怕会昏迷数日。
可穆云毕竟是穆云,是莫氏的女主人,是曾经在商界驰骋风云的女商人,她以超乎常人想象的速度清醒了过来。
“妈,你感觉怎么样?”莫晓溪紧握着穆云的胳膊,担忧问道。
耳旁传来女人冰冷的声音,“和他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