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门外门外秦夫人少来拜访。”
方振华听闻此言,敛了愤怒的神色,换上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
“那她有没有说明来意?”
“我问过秦夫人了,她说,等见到老爷,就会告诉老爷的。”佣人回答道。
方振华看看眼前的方雨薇,再看看佣人,随即做了决定。
“去请进来吧,我倒要看看她又玩什么花样。”
佣人走去开门,方振华对着方雨薇使了个眼色,示意方雨薇坐到他跟前来,方雨薇意会,赶紧擦了一把眼泪,坐在了沙发上。
“听说方家家财万贯,今日到您府上一瞧,才真的是见了世面。”
这话秦夫人一点儿都没有作假,方家的宅子,就算秦家没有没落,也是三个秦家换不回来的,光是翡翠的如意挂件,她看到的这一片,已经有足足三件。
“方氏向来与秦氏没有交易往来,不知道今天秦夫人的来意是?”
佣人替秦夫人奉了茶,可是方振华却拿起自己眼前的茶杯先喝了一口,若看待客之道,这绝对是不礼貌的行为。
可是方振华与秦夫人都心知肚明,刚才那个动作,不过是下马威罢了,秦夫人也不生气,慢悠悠的拿起手边的茶水,品了一口。
“交易现在可能没有,不过等一会有没有,就不好说了。”
“KA集团凭方氏自己就可以,就不劳烦秦夫人了。”
方振华猜的八九不离十,秦夫人来找他,不过就是为了一雪前耻,是想借他的手击垮KA罢了。
说是这么说,KA现在的规模堪比方氏,而夜凌修也是个有头脑有韧性的人,想要击垮KA,又岂是那么容易的?
“我说句方总不爱听的话,KA和方氏相比,真拼起来的话,方氏不一定能赢,而且就算真的胜了,方氏也肯定元气大伤,倒不如与我们合作,秦氏帮方总当个炮灰,不仅赢面打了,方氏也没有什么损失。”
方振华若有所思,这样稳赚不陪的买卖,他依然是乐意做的,可是,秦夫人为什么宁愿这样帮自己呢?
许是看出了方振华的疑问,秦夫人率先开口。
“夜凌修将莫晓溪从犬子婚礼上带走的事,还有秦氏易主的事情,想必方总也都听说过,就算秦氏真的不复存在了,我也要出了这口气。”
方振华见过狠心的女人,而今天,他终于明白,一个女人为什么在秦氏会有如此地位了,不仅要狠,而且要聪明。
方振华不说话了,端起桌上的茶,开始仔细品味,同时在心中算计着利害,看到方振华开始犹豫,秦夫人冲坐在旁边的方雨薇使了个眼色。
方雨薇收到信号之后开口。
“爸爸,夜凌修只有什么都没有了,他才会需要我,这样我才会有机会啊。”
闻言方振华看了看方雨薇,又看了看秦夫人,做出了回答。
“我可以跟你合作,但是,做什么事之前,要与我商议。”
秦夫人听到肯定的答案之后,堆起笑脸,冲着方振华点头答应。
“方总,有的时候,必要时期要采用必要手段,你觉得耻辱的事情,也许是最有效的办法。您好好想想,我就不打扰了。”
方振华听懂了秦夫人的言外之意,看着方雨薇,看了许久。
“夫人怎么样了?”
夜凌修把西装脱下来交给佣人,有些烦躁,用手揉着太阳穴的位置。
“夫人从里面把门反锁了,我在外面用钥匙也打不开,而且从夫人回来以后就没有进过食,屋里也没有什么声音。”
夜凌修闻言,火冒三丈,对着佣人大声呵斥。
“我不是叫你照顾好她吗,你到底是怎么做事的?”佣人叫夜凌修一副要杀人的样子,不敢再多说什么只能低着头,赔着不是。
夜凌修没空再与佣人多计较,赶紧上楼,来到卧室门口,轻轻敲了两下,没人答应,甚至连一丝动静都没有。
极大的恐惧席卷了夜凌修,今天他这样对莫晓溪,她会不会想不开做什么傻事?
“晓溪?”夜凌修试探性的叫出口,然后一声不吭,静静听着里面的动静。
让夜凌修失望的是,里面什么声音都没有。
“晓溪?你给我开开门,我回来了。”
死一般的寂静,里面还是没有什么动静。
“莫晓溪,你再不开门得话,我就踹门了,我只数三声。”
其实没有到三声,夜凌修的脚就已经到了门上,纯白色的门上留下了黑色的脚印,看起来有些可惜,可是夜凌修丝毫没有心疼的神色,满脑子都是莫晓溪。
不知道过了多久,锁眼终于有了松动的迹象,夜凌修赶紧趁热打铁,终于把门踢开了。
由于惯性,夜凌修几乎是摔进卧室里去的,等他站稳,就开始四处寻找莫晓溪的踪影。
望向窗边的瞬间,夜凌修看到了蜷缩在落地窗边上的莫晓溪,将自己包裹在白色的纱帘里,眼睛不知道看向何处,但是毋庸置疑的是,她的目光没有焦点,她在出神。
夜凌修很少见到一个人会有这样的神色,不是落寞,而是绝望。他们的卧室在三楼,离地面有一段不小的距离,床户是敞开着的,莫晓溪堪堪坐在窗户边上,没有一件防护的东西,风从窗外吹进来,吹乱了莫晓溪的发,衣裙在风中飘扬,莫晓溪看起来像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
“晓溪?”夜凌修试图靠近莫晓溪,试探的在叫她,可是就算离她这样近,她还是没有作答。
莫晓溪空洞的眼神让夜凌修感到无助,他当初最先爱上的,就是莫晓溪的眼睛。她的眼睛的灵动的,而且是干净的,里面传递着她对这个世界的期待,还有对他的爱意。
他及其懂她,从她的眼睛,看透她的内心,对于他来说,从不是一件难事儿,然而现在,这双眼睛里,没有情绪,像一个老者的眼神,没有希望,全是压抑。
看向他的时候,仿佛只是单纯的为了看他而看,没有一点点别的意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