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还是白天,生什么娃娃?”
刘三逼近她。“怎么白天就不能生娃娃了,要是想生哪儿都能生。”
段小荷不知道从哪摸出根喂牛的干草,有一下没一下的戳着小青的屁股。“咱们回去把裂开的墙用泥补补吧,要么就直接攒了钱盖个大房子,晚上睡觉的时候总觉得有人在偷看……”
一抬头看刘三正张着耳朵四处看,根本就没听见她的话。刚要再说一遍,就见刘三将目光停留在某处,那双眼睛,兴奋的发出绿光。
段小荷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见一片一个人高的密林,从外头根本就看不见什么,绝对是打野的好地方!
“刘三!”段小荷红了脸,“你脑袋里就不能有点儿正常的东西!”
刘三很正经,正经的不能再正经。“我怎么了?我脑袋里怎么了?”
又见她小脸红红,红的一点儿都不正经。“媳妇儿你脸怎么这么红?是日头晒的?那咱们赶紧回家。”
段小荷这才晓得自己被他给涮了一顿,笑闹着就要揍他。有人从前头走来,跟刘三扯着闲话,说谁谁回来了,也不知道要呆多久。
刘三明显的怔愣了一下,又闷声不吭的拉着小青往前走。段小荷凑上去问他那是谁,他说那是村西头谁家的爹。她气恼的说自己知道刚才说话的是谁,问的是刚才话里谈的那个人是谁。
“是村里另一个猎户。”
回了家,刘大立马跑了过来缠着段小荷要糖吃,段小荷笑着摸出一包糖塞他手里,让他一次别吃太多,小心牙坏了。刘大露出一口大白牙,特幼稚的在她面前显摆了显摆,把她逗得一笑。
正好张氏满面春风的从外头回来,看见段小荷的时候明显的愣了一下,又像只高傲的公鸡一样的从自己的跟前走了过去,进了屋,再没见出来过。
“她不正经。”
刘大喊着一嘴的糖,指着那屋含含糊糊的说。声音倒是不大,也不怕张氏听得见出来闹腾。
段小荷扫了张氏那屋子一眼,又看了看她跟刘三两个人住的小黑屋,更加觉得盖房子是迫在眉睫的事情。
自他俩回了家,刘老汉的话就没停过,大体就是她会做饭会赚钱会顾家,吃一口肉都要连着喊两句香。刘老汉以前讲话声音从没像今天这么大过,似乎意有所指。
趁着洗碗的空档,段小荷问刘三说你爹怎么搞,为什么好像在故意呛着你二哥那边呢?
刘三说谁知道,估计他俩不在家的张氏做的伙食不好,爹生气了。
如此一想,甚有道理。
段小荷本想着要洗个澡的,可古代人就是麻烦,没有花洒和淋浴,洗澡就得把这俩事情分开解决。
烧了一壶热水,兑好了冷水之后喊了刘三过来帮她打水洗头发。刘三有些激动,女人洗头发这种在他眼里看起来极其妩媚的事情,还真没干过呢。
要说来到这个世界最满意的是什么,那就是原主长势很不错的头发了。纯天然无染烫无焗油,随便洗洗都是柔柔顺顺。除了早上起来的时候容易打结,其他的都不是问题。
就这样的头发放在二十一世纪,那绝对是能上广告的。
段小荷美美的偏着脑袋,将长头顺进水盆里,脑子里是刘三在上头温柔极致看着自己,手里轻缓的给她打水洗发的场面。
光是想想就很苏呢。
……
刘三舀起一瓢水,照着段小荷的脑袋就冲了下去。好好的美人给冲成了落汤鸡,灌得她耳朵里全是水。
“刘三!”
刘三不负所望的又往她脑袋上灌了一瓢水,还贴心的将皂角给她拿到手边。
段小荷都要哭了,这特么一点儿风情都不懂。
擦了一把脸上的水,又清了清耳朵里的水,段小荷才恶狠狠的将水瓢夺了过来。“你就不能温柔点儿!这水要慢慢倒,你激动个毛线啊!”
“毛线是什么?”
段小荷深深呼吸两口,自己打了一瓢水冲着。“看见没,要这样,慢一点儿!”
刘三把水瓢抢回去,连声道:“知道了知道了,我会了会了。”
虽然开头是过于勇猛了一些,但是后期还是很享受的。洗了头,段小荷要回屋去换衣服。刘三将她拉到院子里好好坐下,就着烈日用干的面巾给她擦干头发。
看着地上两个人的影子,段小荷心口一暖,夫妻不就这样么……
吃过了午饭刘三就出去了,一齐带出去的还有家里剩下的最后一条腊肉。段小荷问他要送谁,他说去老熟人家里串串,什么都不带就不好意思了。
她吐槽这村里还有谁能算是他的老熟人,如果是老熟人还不得像秦锐那个厚脸皮的巴不得天天过来蹭饭吃?
那天,刘三直到晚上才回来。
“锅里给你热着吃的,你去吃一口。”
刘三一哂。“我吃过了,在人家里吃的。”
那件断了袖子的衣服让刘三扔了他还不乐意,宋方雪说帮他补他俩都不愿意,于是她只能随便用针十分敷衍的缝了两下。针脚丑的简直一逼,他倒是还乐呵呵的一直穿到回家才舍得换。
这会儿段小荷正就着烛火把上头粗鄙的针脚线给挑开,想着能弄的话先给他好好缝上,等明天就着她的衣服一锅洗了。
“天都黑了还缝什么衣服,明天再弄。”
刘三脱下鞋袜一股汗臭,段小荷捏着鼻子嫌弃的让他先出去把脸脚洗了在回来。刘三恶作剧的将脱下来的外衫往她脑袋上一挂才出去,让她差点儿没被这汗臭味儿给熏死了。
这才刚换的衣服,只不过出去了半天的时间怎么就弄得这么脏了。
刘三洗了个干干净净,回到屋里的时候才抢了她手里的衣服和针线,抱着她就倒在了炕上。
“你那个什么果酱还有没有?或者你明天做点儿糕点,我拿去送人。”
段小荷推开他翻爬了起来,“你要送谁?”
刘三将她重新拉到怀里,大笑了两声。“我以前不是说过村里就两个会打猎的么,我一个,他一个。前几年他突然离开,我都以为他不会回来了。他教我一身本事,现在他回来了,我也得还他点儿东西不是。”
段小荷释然。“那你把人叫过来,一起在家吃一顿,明天想吃什么我都给做。”
刘三在她脑门上亲了一口,“不用,他这个人不太喜欢热闹。”
“吃我的东西还不愿意让我见,怪人。”
当晚段小荷就被刘三给狠狠的欺负了几回,直到后半夜才舍得把她放开。隔天一早段小荷起来做了不少得东西,方便他一会儿拿过去。
刘三出去之后段小荷又把衣服洗了,再把屋子重新收拾了一遍,又闲闲的去了海棠家。海棠娘不知道又说了什么,把海棠念得眼睛都红了。看见段小荷过来,直接就扎人家怀里去了。
海棠娘伸手要过来打,被她给拦着了。她说海棠也大了,怎么还动不动就挨打。刘苗在旁边呵呵直笑,说这几天他姐天天挨打。
她问为什么啊?刘苗说这几天只要他娘一说起那门亲事海棠就不高兴,不高兴了就得挨打。打也不能算是狠打,就是肩膀头子打一下,屁股墩子挨一下这样的。
为了这事儿段小荷足足憋了好大会儿的笑,直到海棠真的要生气了,她才终于不闹了。
将县里的事情跟海棠说了一遍,听得海棠一脸的气愤。
“我就说宋方雪那个女人不简单,你以前不是我们村儿的,都不知道那些事情,也就是刘三哥老实而已。还好当时刘三哥没有钱,要是娶了宋方雪,他这辈子就毁了。”
段小荷不是不好奇他俩以前的那些事情,只是今天如果问了,那就是在给自己心里找不痛快。反正现在刘三心里有自己,这就够了。
“对了,你知道村里另外一个猎户么?昨天我们回来的时候有人告诉刘三说他回来了,下午他就拎着吃的找过去了,呆到晚上才回家。这不,一早上的又出去了。”
海棠一愣,“他回来了?”
说起那个猎户,海棠还唏嘘了一阵。
猎户以前不是猎户,他老婆是刘家村的一个孤女。某天孤女上山把将死的他给捡了回来,还找了大夫买了药来给他治病。他好了之后,两人日久生情,就在村里成了亲。他见孤女日子清苦,就去山里做了个猎户,家里才渐渐好起来。只是好日子才过了没多久,孤女就得了病,药石无医,只能亲眼看着孤女在自己怀里死去。
说到这,海棠擦了擦眼角的泪。
“姐,我那时不懂,心还说原来一个男人也能哭成那样。现在我才晓得,原来情深不关时间长久,只要人对了,不管是年月还是日夜,就都可以把人心痛成那样。从那后他就离开了村子,到现在都已经快有三年的时间了。”
段小荷虽然没有亲眼目睹那一幕,但也能感受到猎户对于孤女的感情。
“刘三跟他的关系很好么?”
海棠点头,说以前就总看他俩在一起,村里好多男人都想要跟猎户学打猎,他却偏偏只教了刘三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