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不太平？”
自从袁林两家订婚起，确实没有太平日子。
许佛纶又给猫喂了一小撮面包片，“今天，又是怎么个不太平法？”
“有个叫田尔美的，原先是百乐宫的舞女，借袁家的声明大做文章，让留下比赛的起了内讧。”
百乐宫出来的，都喜欢无风起浪吗？
波斯猫吃完了面包片，仍旧执着地舔着她的手指。
许佛纶还是叫身边的小姑娘抱出去，“你的意思，又是柳瑛指使的？”
庞鸾摇头，“她和柳瑛有宿怨，也是看着柳瑛来企图将她挤走，柳瑛不搭理她，倒是有另一波女人深受蛊惑自愿放弃了，如今田尔美没离开她们心生不满。”
“耳根软，眼皮浅，怪得了谁。”
不成器的人留着也是累赘。
庞鸾说，“留下的和走的也有不少相识的，如今人心惶惶，对选美摇摆不定的居多。”
许佛纶冷笑，“摇摆不定，就不要参赛好了，除掉她们，还剩下多少人？”
“不到二十。”
她点头，“正好，今晚在家里举办个沙龙，让小姑娘们去约她们，来听听音乐跳跳舞。”
庞鸾说知道了，“拟好的合同跟她们现在签订吗？”
“不着急。”
许佛纶放下筷子，接过小姑娘递来的毛巾，“昨天何太太见过美国参赞夫人说通了人情，你再去一趟福特的汽车行，将剩下金条的一半转交给他们总经理，另一半作为酬金交给天津渤海影片公司的导演沈先生，他今天也会去买车。”
解决了袁家造成的困境，剩下的一切她都能游刃有余。
至于台门的打算，静观其变。
只是她没有想到，晚上的沙龙，袁蕴君也会来。
“我是来替大嫂谢许小姐，贸然登门，希望不要你见怪。”
她和许佛纶并肩站在二楼的旋转楼梯前，楼下的客堂里摆着数十支落地烛台，朦胧暧昧的烛光让整个房间显得富丽堂皇，每个人脸上的艳羡狂热一览无遗。
许佛纶端杯茶递给她，“不会，袁小姐能来，我求之不得。”
“许小姐的客人，都是参加选美的选手吗？”
“对。”
袁蕴君忧心忡忡，“我说话可能不妥当，她们有的看起来，可能心术不正，你……”
许佛纶笑了，一一给她介绍，“舞娘和花娘，清吟小班曾经的头牌，也有卖花姑娘和女学生，落拓的碧玉闺秀，袁小姐平时可能很少见到她们。”
“不不，我不是轻视她们。”
她很快否认，许佛纶忽然记起前天早晨，她们在茶馆里的对话，她问对她是不是有误会，袁蕴君也是这样急于撇清。
“有些人居心叵测，你跟她们太过亲近，秉钦又要担心。”袁蕴君攀住她的手臂，显得很急切，“我，我们只是担心你的安全。”
我们？
很美好的词语。
外面传来刺耳的刹车声，许佛纶心头火起得很快，在警察闯进门的瞬间达到了顶峰。
数十支枪管指着满屋子弱不禁风的女人——
“搜查暴乱分子，屋里人都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