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说我的眼光不错,这么漂亮的姑娘,顷儿会十分喜欢的。”王妃笑的更加慈爱,琼竹微笑再次行礼下去,也就告退出门。
岚月等在外面,看见琼竹走出就有些忧虑地道:“按说今儿世子该和世子妃您一起和王妃辞行的,可是这会儿就只有您一人,我怕……”
“你怕世子又被人缠住,于是就忘了今儿是回门的日子,于是我一个人回去,这成什么样子?”琼竹点破岚月的话,岚月的面上微红,但还是小心翼翼地道:“世子妃,您也派个人去催催世子。”
琼竹看着外面一言不发,就在岚月以为琼竹会唤人去请罗顷时候,就见琼竹往外走:“不必了,仪仗都已经准备好了,若他不去,我一个人回去好了。”
一个人回去?岚月像听到什么了不得的话,刚要阻止就看见罗顷从另一边匆匆来了,岚月喜悦地对琼竹喊:“世子妃,世子来了。”
罗顷边走边打哈欠,一副没睡醒的样子,看见琼竹站在那里,罗顷停下脚步:“我今儿起的晚了,没有和你一起过来,母亲没有说什么吧?”
“王妃并没说什么,这会儿我是跟世子一起进去呢,还是等在外面?”既然要演,那演一个恭敬柔顺的妻子,还是很简单的,琼竹对罗顷柔声说到。
罗顷愣了下才对琼竹道:“你还是等在外面吧,我也很快就出来。”
说着罗顷就快步走进王妃的院子,岚月对琼竹欢喜地道:“世子妃,这样看来,世子心中还是有您的。”
琼竹只是浅浅一笑什么都没说,罗顷很快就从里面出来,示意琼竹跟上,琼竹带人跟在他身后,两人离的很近,但心却隔的很远。
他们之间,并不是什么秀鸾,也不是什么陈若雁,而是从一开始就是错的。然而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琼竹所能做的,所能想的,也就是让自己今后在王府的日子,过的好一些。
罗顷夫妇离开王府回门,秀鸾屋内的气氛十分压抑。小蓉看着一整天没有一个笑容的秀鸾,不晓得该怎么劝。
就听外面小内侍在那道:“陈姑娘来了。”小蓉不由有些惊讶,陈若雁很少愿意和她们说话,怎么这会儿,陈若雁就来了。
秀鸾面上已经现出一丝冷笑,看来陈若雁果真比另一个聪明多了。自己一定要和陈若雁联手,毕竟秀鸾很清楚地知道自己不能成为世子的继妃,但是陈若雁不一样,她的身份是足以成为世子继妃的。
“秀鸾姑娘,次妃见今儿送来的果子不错,特地让我给你送过来。”陈若雁说着就把手中的果子交给小蓉。
秀鸾急忙站起身对陈若雁道:“劳烦次妃惦记着我,还要姑娘亲自送过来,我该去和次妃谢恩才是。”陈若雁急忙按住秀鸾:“次妃这是心疼姑娘,才叫我送过来,并且次妃说了,姑娘不用过去给次妃谢恩了。姑娘对次妃的心,次妃一直都晓得呢。”
“那就劳烦姑娘回去和次妃说,次妃交代的事儿,我都记得呢。”陈若雁要的就是这句,和秀鸾又说了几句,陈若雁也就告辞。
秀鸾一送走陈若雁,小蓉就忍不住对秀鸾道:“姑娘,为何原先陈姑娘对您都不理不睬的,这会儿,陈姑娘对您这么好?”
“之前,那是没有对手,这会儿,我们俩的目标都一样,她当然要笼络住了我。”秀鸾说完面上就重新变的冰冷:“你去瞧瞧,世子回来没有,还有,今晚,今晚,世子要歇在哪里?”
前两天是琼竹刚进门,罗顷独自歇在书房秀鸾也不敢去请他过来,毕竟这是实实在在的不懂规矩,都不用琼竹发话,嬷嬷们就会饶不了秀鸾。
今日回门过后,罗顷就可以到自己房中来了,但愿罗顷还记得自己,前来宠幸。秀鸾在那心急如焚地等着。
罗顷和琼竹此刻已经在回去的马车上,罗顷看着琼竹有些好奇地问:“要按他们说的,你该是方家的义女,可我瞧着你那兄长,似乎对你十分熟悉。你到底是不是方家的义女?”
琼竹就知道,这件事的内情哪能像陈家想的那样简单,不过罗顷既然问,琼竹也不怕回答,她的眉微微一挑:“那我若不是方家的义女,那我该是谁?”
“你该是,你该是……”罗顷话没说完就看着琼竹,面上露出惊讶之色,她该是,该是方家那个嫁到陈家的女儿,那个已经得到朝廷表彰的贞妇,这简直是太荒唐了。
“欺君之罪是何等样的大罪,你竟然该这样做!”罗顷的责问让琼竹知道,这件事的始末他稍微想一想就能想清楚,毕竟这样漏洞百出的说辞,不是没有人察觉,但没有一个人敢说出这里面的漏洞,毕竟牵涉的太多,太广。
再说陈家方家楚王府都认了,那也只有私下议论,绝无公开质疑的道理。
琼竹的眼微微一眯:“欺君之罪,也不止我啊,王府不也一样,王妃当天说过,我是方氏,那就是方氏,陈家那个已经得到朝廷表彰的贞妇,是我的姐姐,这就是事实。”
太荒唐了,罗顷看着琼竹那张平静的脸,忍不住说出:“你要知道,若一旦陛下……”
“世子是想让楚王的爵位被剥夺吗?”琼竹的反问让罗顷停下,琼竹已经继续道:“若是当天,王妃没有选择我,而是追究下去,那不过就是楚王府丢了个脸,倒霉的不过就是经手的人,陈家方家而已。但是现在,已经上报了朝廷,已经行过了礼仪,已经做完了一切。若有人要揭开,王爷第一个就不答应。”
欺瞒朝廷,也有楚王府的一份,而这一切,不过是因为王妃要和次妃别苗头。琼竹不知道王妃懂不懂这里面的道理,就算她懂,琼竹觉得王妃只怕也会做这件事。她恨次妃已经恨的入骨,甚至恨不得罗顷不要得到楚王的爵位。
琼竹突然觉得浑身冰冷,王府,王府,真不是个好待的地方。
“母亲,当天一定是糊涂了!”罗顷喃喃自语,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安慰自己。琼竹不由冷笑:“糊涂?世子,您难道还没明白,明白王妃和次妃之间……”
“住口!”罗顷激动地打断琼竹的话,接着罗顷继续道:“你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懂,不许胡说。”
“世子不让我说,我就不说。”琼竹从善如流地闭口,车厢内的气氛很压抑,过了好一会儿罗顷才道:“我娘和母亲之间,的确可能有些芥蒂,但她不是这样的人,还有,母亲不过是被人骗了。”
“王妃很疼你。”琼竹这话是描述而不是疑问,罗顷竟有些不晓得怎么回答,过了好一会儿才胡乱点头。
“所以,我都不要说,世子,这件事,你我都知道,也就当做什么都不知道。”罗顷点头,但还是询问琼竹:“参选有验身这一关,你为何能过?”
“我尚是处子,当初陈家那个人,还在喜堂之上就死了。”琼竹说起这些曾经刻骨铭心的往事,此刻却没有一点激动,仿佛那是别人的事情,仿佛那个方氏,真的是和自己从小长大的姐姐。
“这,这,为何他家不让你另嫁?”尚未圆房的女子,另嫁的也不少,可是为何陈家会用这样的手段?甚至要担着事情一旦败露之后的巨大风险。
“因为陈若雁!”陈若雁,那个在自己娘身边的少女?罗顷当然晓得次妃心中在想什么,可是对陈若雁,罗顷并不喜欢。
不是陈若雁不美丽不温柔,而是一种天生的感觉,让罗顷不喜欢陈若雁。
“我不喜欢陈姑娘。”罗顷的坦白让琼竹有些惊讶,但琼竹很快就道:“喜欢不喜欢,这也由不得世子您,就像,世子您也不喜欢我,但还是娶了我。”
这话真是坦白的伤人心,罗顷过了好一会儿才道:“那我……”
“世子以后要纳宠,我绝不阻止,我只是想和世子,不,我只是想要过一点清净日子。”琼竹打断罗顷的话,这让罗顷觉得自己的面子都丢尽了,他冷笑道:“好,很好,我算明白你的意思了。既然如此,我就从了你的心愿。”
“世子要看中了谁,尽可纳了。”琼竹这话让罗顷更是火上浇油,他差不多是在磨牙了:“很好,很好,你要做贤良淑德的人,那我成全你。”
正好这时马车停下,王府已经到了。内侍掀起车帘,就听到罗顷的吩咐:“去告诉秀鸾,今夜我在她屋里歇。”
内侍觉得自己是不是听错了,罗顷看见内侍这呆呆的样子,忍住挥拳而向的冲动:“去,告诉秀鸾,我今晚,去她那里!”
罗顷这声音很大,竟然有些泄愤的感觉,内侍这才回神过来,看了眼车内的琼竹,然而琼竹就像没听到一样,还是坐在车内一动不动。
内侍急忙对罗顷道:“是,奴婢这就去传话。”说着内侍忙吩咐身后的小内侍赶紧去传话,这才扶罗顷下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