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让我想想,现在有真凭实据了,是去众山县呢?还是在翰县要挟他们?这真是个问题啊。”万宝芳在年子的墓前来来回回踱步想着这个问题。
“嗯,不能在翰县要挟他们,好让他们有所准备,还是去众山县吧,有了这个证据,还怕连浩不乖乖就擒。”
万宝芳决定后,双脚一跳,欢雀起来:“走咯。”
连浩几乎把翰县的大街小巷全走遍了,茶坊酒楼每个消费的地主也问了问,都没人看到万宝芳,难道这女人没来翰县?
拖着疲累的身体,连浩回了客栈,回来时看到连老汉正靠在床沿上打磕睡,不想吵到他,便轻轻的拿起桌上的茶壶想为自己倒杯茶喝,这是连老汉听到动静,惊醒了,见房里是连浩,揉了揉脸,笑道:“老了,爱犯困。”
“爹,春困秋乏,很正常的。”连浩不想与他爹谈老与不老之事。
他爹才五十出头,要不是被生活所累,身体犯了咳疾,田里地里上山打猎哪样不是把好手?
“你出去有打听到什么吗?”连老头事关他儿子的事,很紧张的问道。
“没人见过她,可能我预感错了,她没来这里吧。”连浩在家时就与连老汉说万宝芳不会轻易的放过他们的,清明节越临近,他这种感觉越强烈,要不是他爹主动提出要把他娘和他哥的尸骨主动搬回庙山村重新安葬,他真的不同意他爹来这里。
好在他自己也来了,搬运亲人的尸骨回去哪里是件容易的事。
“那我们明早就动身吧,这事不办好,我心里总感觉会迟早出事。”连老汉知道万宝芳跑了后,每天都心惊胆颤。
他知道以他这个儿子的性子是不可能放过万宝芳的,万宝芳真的被浩子杀了,他也担心从此浩子就背上人命,官府有一天会不会查到?万宝芳不死,他更担心,担心哪天万宝芳急了,真的把浩子的身份报官,那他一家真的就要大祸临头了。
所以他想来想去,还是把年子的尸骨搬回庙山村安葬他才心安,以后祭拜也不用带着锦儿绣儿跑这么远来。
“好。”连浩喝了一大口茶,颌首回道。
翌日。
天刚泛起鱼肚白,连老汉就叫醒还在熟睡中的锦儿绣儿,锦儿到底大些,虽然很困,但还是揉着腥松的睡眼爬起来穿衣,绣儿不管连老汉怎么叫,依旧睡的香甜,连老汉没办法,只好把绣儿抱起。
连浩雇了一辆马车,见他爹抱着绣儿下来,赶紧伸手接了过来,望着怀里软软绣儿,连浩一脸宠爱,笑道:“这孩子,有点份量了,养的白白胖胖的。”
连老汉也跟着笑,摸了摸绣儿白嫩的小脸,说道:“是啊,现在家里不缺吃不缺穿,俩个孩子养的真好。”
“爷爷。”锦儿已经完全醒了,看到马车,问连老汉:“我们是要回去了吗?”
“不是,爷爷带你去祭拜亲人后,再回去。”连老汉把锦儿抱上马车,回道。
“哦,那祭拜完了就回去吗?我想娘了。”以前锦儿天天在冷阅身边,不觉得有什么,现在离开两天,他真的好想他的娘,也不知道娘有没有在想他?
“哈啾……”
冷阅刚起床打开门就狠狠的打了个喷涕,“这喷涕打的,是俩孩子想我了吧?”
可一看天还蒙蒙亮,这个时候孩子们还没起床呢,冷阅撇撇嘴,坐在屋檐下望天发呆,自语道:“娘还想着早点起来给你们做早饭呢,你们都不在,我做给谁吃?太无聊了。”
一向忙惯了的冷阅站起,拍了拍屁股上的灰,“算了,我还是进山打点猎物回来吧,反正在家也没事做。”
也没告诉邱婶,冷阅拿了绳子和一把一尺长的刀别在身上,就朝山里去了。
正是春季,山上的露水很重,冷阅猛吸了一口新鲜空气,感叹道:“还是古代的空气好啊,没有一丝污染。”
山里百花齐放,一眼望去,如置身花海之中,恍如仙境般。
“真美啊。”冷阅忘了自己是来打猎的,在山里采起花来。
看着这些红的娇艳,白的似雪的花朵,冷阅想起在玲儿小姐房里沐浴时看到梳妆台上放着的那些精致盒子。
她的静姐姐是XX品牌化妆品的代理人,还有自己的一个研发工厂,所以一直对化妆品有深入研究,她在她静姐姐的工作室里曾看过她怎么手工制出古代的胭脂水粉,只是当时她不太感兴趣,好在她脑里记住了她姐姐是怎么一步步做的。
“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的出来?”冷阅边采花边道:“管它呢,反正这些花儿留在山上是要凋谢的,还不如采了回去试试呢,要是真做出来了,这也不失是一种商机啊,我家锦儿绣儿就能念书了。”
冷阅虽说对古文的繁字有所认识,但真要她拿毛笔去写,还真写不出一个像样的字来。
女子的字迹本是绢秀,她也写过,撇不是撇,捺不像捺,哪像年子写出来的字,沧厚有力,偏那小子说他只念了一年的书,很多字他都不认识,没法教锦儿绣儿,你说气不?
她读了大一,后去部队当兵了,但读了这么多书有什么用,在这里又用不上,连教孩子拿毛笔都不会,光识字了,识字也没用啊,书里之乎者也她也看不懂是在表达什么,出现一些生僻字更尴尬。
这里的文化,还得这里的老师来教,反正她教不了。
给孩子读书也不是一件易事,平常人家图个温饱就行了,除非真的存了些银子,否则有几户人家送孩子去私塾的,必竟一年下来,私塾也不便宜,更何况她还想给家里买辆马车,接送孩子读书。
孩子寄宿,她才不放心,万一有个感冒发烧的,谁会照顾,这古代又不像现代,老师还负些责,打电话给家长,这古代那么远的路,就算老师来通知他们,一来一回担误多少事,她可不能拿孩子的命开玩笑。
所以,不管是她家欠下村长的钱还有玲儿小姐的药费,俩个孩子的上学问题,这些都是要钱来解决!靠年子打猎,一天能赚多少?
还债都是个问题。
冷阅用自己的长衫把花瓣包的满满的,也没心情去打猎了,就回了家。
刚一到家,邱婶问她:“你去哪了?早饭都过点了,去村里也没找到你。”
“我去采花了。”冷阅把长衫打开,里面全是红红白白的花瓣。
邱婶看到冷阅竟无聊的去采花,摇了摇头道:“饿了吧?我去给你煮碗面。”
“谢谢婶子。”冷阅理着花瓣道谢。
整到一半,老秋头进来,看到冷阅像个孩子一般在玩花瓣,老秋头笑道:“月娘,你还真童心未泯啊,采这么多花。”
“哪呐,秋叔,我采这些花回来是有用的。”冷阅呵呵笑道。
老秋头蹲下,看着被整理好的花瓣,问道:“有什么用?”
冷阅也不瞒老秋头,回道:“我想制成胭脂香粉。”
“制胭脂香粉?你会?”老秋头望着冷阅,眼里全是惊讶,“要是你真的能制这些,那可卖好多钱了。”
“是吧?”冷阅又回想了下她静姐姐的制作流程,道:“先试下,应该能制出来。”
“月娘,你会制胭脂水粉?”邱婶端面过来,听到他们的对话,惊讶度不亚于老秋头,“是真的吗?”
冷阅被他们一个个问的不好意思,抓着脑袋笑道:“会是会的,就是不知道做出来的效果怎么样。”
“哎。”老秋头摆了下手,说道:“我听说胭脂铺的最差的胭脂一小合都要卖五百文钱,你只要能制出来,还怕卖不掉吗?月娘真是能干啊,连胭脂水粉都会制,年子那小子真好福气,从哪里把你娶到手的?”
老秋头听到月娘要制胭脂水粉,很是羡慕连家以后要发达了,对月娘更是越来越好奇,以前月娘手不提,肩不挑,现在像换了个人,家里家外一把抓,自从连家她当家后,连家的日子是一天比一天水涨船高,红红火火。
房子被烧了,大家以为连家完了,可人家呢,非但没完,还现银现付买了村长的房契,重新建了个这么大的房子,还给连老汉娶妻,又把年子的脚给治好了,这哪样不是大开销,换作他们,能办成一样就不错了。
冷阅被老秋头夸的脸都红了,转移话题问老秋头:“秋叔,你这一早的来我家是有什么事吗?”
“你看我这记性?”老秋头拍了下自己的脑门,见月娘也有新的赚钱之道了,便开口道:“我来是想让你教教我怎么做烧鸡公这菜的,我想让我那俩个儿子去镇上摆个摊,赚点钱好过日子。”
冷阅知道老秋头家的境况,家里的两个儿子种田不行,打猎也不行,一家全靠老秋头的牛车跑点钱,日子也算过的去。
俩个儿子已经大了,也到了娶亲的年纪,这老秋头一定是想多挣些钱想给他们说亲,也能理解,反正她与张掌柜的合作不存在了,她也没必要为他保护利益。
“我这就教你怎么做。”冷阅答应道,但想着老秋头去镇上摆摊,抢了张掌柜的生意,以张掌柜的势力,会让老秋头摆下去吗?
“秋叔,你去开个摊店,不怕那个张掌柜报复你吗?”冷阅担心道。
“这我想过了,要是你答应,我就去县里找我那个当差的堂兄,一起来开。”老秋头来之前也没底月娘会不会教他,必竟这是她的手艺,咋日让他婆娘探了探月娘口风,月娘的意思是不想去镇上开店卖烧鸡公的,所以他想了好久,决定来找月娘。
“嗯,有了当差的亲戚和你一起开,张掌柜心眼再小,他也不敢乱来的。”冷阅觉得老秋头想的很周到。
看样子她想把胭脂水粉生意做下去,也要找去找霄稷做靠山了。
不然又被人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