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你带月娘去镇里吧,她一个女人想买的东西也有,我们两个大男人哪知什么,再说这些猎物都是月娘打来的,卖来的钱理因由月娘支配。”年子开口道。
“这?”连老汉心想这样让月娘管钱,会不会全花了?而且过了冬,一过年就要给村长交房租,他现在正愁这银子怎么来呢,虽说他家拿了十几斤肉给村长,可那肉村长也是送他在县里当官的表侄子的。
拖欠村长家的房租总归不好,连老汉知道村长人好,看到他家拿不出来,也会宽限些时日,但拖久了,他也没脸再继续住下去啊。
“去吧,爹,别担心!家里有我看着呢。”年子知道自己爹在担心什么,他心里也有自己的盘算,现在月娘是家里的主力了,有些事该瞒的还是要瞒,该让她知道的还是要让她知道,他不相信现在的月娘知道家里的境状会闹改嫁,凭她手上打猎的本事,养活他们一家子完全绰绰有余。
冷阅没想到她男人到底开明的,先是在村里面前说她好话维护她,再接着相信她,现在又体贴她,要不是他受伤,这个家早就把日子过的红红火火了。
“年子,我想问你,一个燕窝能卖多少银钱?”冷阅把藏在筐里燕窝拿了出来,“这个是不是应该很值钱?”
“你……”年子震惊不已,“你采燕窝了?”
“嗯!”
冷阅点了点头,刚要问,连老汉激动了:“年子,咱们家今年算是挺过了。”
“咋了?”冷阅看他们父子一个比一个激动,不解的问道。
“太危险了,以后你还是别进山了。”年子汗颜,没理会连老汉说的话,他采燕窝时摔伤了脚,要是月娘在出事,这个家真的就毁了。
“是啊,锦绣娘,有了这几个燕窝,家里的开销够了,你以后还是别进山了,万一你要是出个什么事,可叫这一家子怎么办。”连老汉抹着眼泪道。
这儿媳,真的是老天雪中送炭啊,竟比他家的年子还厉害,一采采到5个燕窝,要知道次等的燕窝都能卖上个一两银子。
5个就5两,给村长二两,剩下的三两足够挺过今年的冬天了。
冷阅被他们父子俩个关心的有点不太适应,挠了挠头傻笑道:“没事,挺好采的,就是不知道能卖个什么价钱,我想把家里的东西置办齐了,再想买点东西,也好为明年做打算。”
两亩水田,冷阅想家里还是会过的紧巴巴的,村里人年年进山,猎物也打的差不多了,今早遇到海子爹的时候,看他们好像进山进的挺深的,动物也要休养生息繁衍后代,自然生态环境才不至于早早被破坏。
冷阅想想还是以养殖来改变这个家的贫穷。
“你给我看看是什么燕窝,要金丝雀的燕窝就能卖个一两银子一个,血燕的话三两一个。”年子转着轮子去看冷阅手里的燕窝。
“一两银子?”冷阅在心里算起帐,买米面添新衣,再买两只老母鸡,一筐鸡蛋,算算够了,还能有余钱给孩子爹治脚伤。
年子看完燕窝后对连老汉说:“爹,月娘采的是金丝雀的燕窝,现在入冬,很多吃的用的价钱都上涨了,这刚采的新鲜燕窝应该能卖个一两三百文,你带月娘去镇上吧,有她在也好。”
“可是?”连老汉还是想跟冷阅谈谈要交租的事。
“等回来再说吧。”连年朝连老汉示意了一下。
冷阅见他们父子俩个老打什么暗语,便问:“怎么了?”
“没事,你和爹去,早点回来。”年子温声的吩咐道。
原本是连老汉带冷阅去镇上的,但冷阅一想还是让年子跟她一起去,第一,她和年子说的上话些,第二,年子在家带孩子总归不方便,小孩子跑来跑去,年子也看不到,再者万一她回来晚了,年子坐个轮椅也不好准备孩子的饭菜,更重要的一点,冷阅想带年子去镇上碰碰运气,现在脚归位了,看能不能找个大夫瞧瞧,就算残疾了,开些药治治年子的脚痛也是好的。
不然看着年子一天到晚忍着痛,冷阅也不忍心。
连老汉听到冷阅处处为这个家为年子着想,他还拒绝什么,去了村里找到老秋头,雇了他家的牛车,说是去镇上卖猎物,顺便带年子去看看脚伤。
肥嫂听说连家雇了老秋头的牛车,也在家里收拾收拾了几样猎物,一个大屁股坐上车也要去镇上卖猎物。
冷阅看到肥嫂筐里被顺走的狼就好气,这人真的好理直气壮啊,这头狼卖了,还能给家里添袋米呢。
“算了,一个村里的人,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以前有我,现在有你,我们家就算没有那头狼,我也相信日子不会难过下去。”年子拍了拍冷阅的手宽她心道。
“也是!”冷阅被年子一说,觉得自己确实没必要跟没素质的垃圾人去计较,拐了她的一头狼,冷阅就不信,他肥嫂家就能发财,多长几斤肉还差不多。
多长几斤肉,呵呵,最好让肥嫂吃个五百斤出来,这样她就出不了门到处欺负人了。
“喂,你们去不去,在那里磨磨蹭蹭什么呢?”肥嫂看到冷阅跟年子有说有笑,嗤道:“不就是打了点猎物回来吗,又不是搬家,能快点吗?”
“上去吧。”冷阅懒得理肥嫂那种人,和老秋头一起搀着年子上了牛车后,再把年子的轮椅和猎物也放上的车里。
“啧啧,这东西。”肥嫂瞟了一眼椅子不像椅子,车咕噜不像车咕噜的轮椅,“看样子让自己的媳妇出去卖好处还挺多的,这东西是哪个看病的大夫送的吧。”
“你!”冷阅的爆脾气啊,蹭的就冒起:“你左一个卖又一个卖,你说够了没有,我是偷你家的男人还是用你家的钱了。”
真不知道上哪儿都有她,怎么跟个苍蝇似的赶都赶不走呢。
肥嫂就喜欢看沈妖精跟她急,见她站起,她也站起,庞大的身躯抵冷阅两个有余,身上的肉抖了抖,“你接什么话,我跟你说话了吗?哦,你自己承认出去卖啊,还想勾搭我男人,你男人年子还在这呢,要不要脸?”
冷阅活了二十多年,就没见过这种人,处处找别人的茬不说,还无理取闹盛势凌人的样子,时刻准备着要和别人打一架的状态,说她是狗咬人都把狗污辱了,狗逼急了才咬人,她是什么,冷阅从第一次见到她时,这人就没好脸色。
你说以前的月娘挖了她家的祖坟,抢了她家的男人,仇大苦深的她能理解,这算什么,就因为月娘长的比她好看,身材比她好,她就这样咄咄逼人?
“我懒得理你!”冷阅坐到年子身边,跟这种人计较会少活几年,她还有俩孩子要养呢,被她气死不划算。
“切。自己承认嗓门还叫的大,真有意思。”肥嫂见自己吵羸了,喊赶车的老秋头:“走啊,他付了钱,我也付了钱的,再不走回来就天黑了。”
老秋头摇了摇头,扯着牛绳往镇上驶去。
冷阅在心里暗骂,这女人的家教一定很差,只是不知道这女人哪来的底气凶这个凶那个,冷阅想着哪天问问年子。
年子伸出一只手把冷阅搂进怀里,冷阅本不适应的,但看到肥嫂眼睛快瞪出血了,冷阅反而小鸟依人的靠在了年子的肩上。
肥嫂真替年子感到悲哀,头上绿油油一片了,还装恩爱,这男人也是没救了,她家的男人长的五大六粗,床上不行,但她想偷个人也还不敢让海子爹知道,年子到好,明知他媳妇不安分,还心甘理得的接受,没用啊没用。
牛车进了镇,肥嫂把筐里的猎物拿了下来,又有意无意的吐了口口水,她就是瞧不起连家,老爹没骨气,生个儿子也没骨气,靠女人卖身养家,呸!
冷阅和年子装着没看见,跟这种人计较,你是计较不完的。
把年子扶上轮椅,跟老秋头说好在哪里等后,冷阅在年子的指引下去了猎物贩卖场。
和连老汉说的一样,这里的猎物贩卖都统一价的,买的野物的老板检查猎肥不肥,再浮动个几文钱。
冷阅看到肥嫂在人群里跟贩卖野物的老板在争价,争的那叫口水横飞,结果被几个老板赶了出来,冷阅和年子要卖的东西并不在此,当看货的老板说就只能出到二十六文一只时,冷阅就给了,大冬天的,大家都不容易,而且她观察了一下,大家都是卖这个价,确实这里的买卖童叟无欺。
接下来就是去卖燕窝,冷阅问道:“年子,我们现在去哪卖?”
“药坊吧,直接可以卖了顺便看看脚。”年子也希望自己的脚能快些好起来。
“嗯!去哪家药坊好呢?”冷阅看到街上有几家药坊,故问道。
“天童药坊,那里的掌柜我熟。”年子指了指另一条街道。
推着年子,冷阅来到年子说的天童药坊,这家店的生意可谓是门庭若市,进进出出的人很多,冷阅喊了几声借过,才把年子推进药坊的门市大堂。
“叫你们掌柜的出来,我也算是你们天童药坊的熟客了,竟然拿这样次的燕窝敷衍本夫人,太不像话了。”冷阅一进来就听到一夫人的打扮中年贵妇在堂内嚷嚷着燕窝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