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南天!”柳林志大喝一声,剑锋直指柳相。
“志儿,不是你想的那样……”柳相刚要解释,柳林志的剑就要刺进他的咽喉了。
莽蒙大惊失色,剑还未拔出就被冷阅身边的俩个侍女缠住,根本脱不了身。
太医见双方打起来了,吓的屁滚尿流,慌忙逃跑,可人还没跑出多远,一柄长剑就割断了他的脖子,临死都没看清是谁要杀他?
“哥,不是,不是柳相……”冷阅虚弱的倒在地上,想阻止柳林志的误会,可她哪有力气。
柳林志杀红了眼,这一刻他对柳相压抑多年不满和恨瞬间爆发,他就是容不下月儿是吗?他就是要杀月儿是吗?那就别怪他弑父。
招招致命,逼的柳相只好奋力防守,可志儿的武功太高了,他根本不是志儿的对手。
“志儿,你听我说……”柳相刚一开口,胸前就被柳林志斜劈了一剑,见柳林志目光杀心四起,长剑剑锋横扫而下,柳相打了个颤,拼尽内力抵挡。
“为臣不忠,为官不仁,像你这种坏事做绝之人,你还有何好说,今日你我父子之情恩断义绝,拿命来!”柳林志一直看不惯柳相为官之道,更是对柳相容不下月儿积怨已深,哪还容他言说,一柄长剑只恨不能立即要了他的命。
他发誓要好好保护月儿的,看到月儿被柳南天刺死,柳林志整个人完全崩溃了,他要杀了柳南天,为月儿报仇,为天下百姓除害。
“啊……”
失去理智的柳林志像野兽一般怒吼,眼里迸发着骇人的怒火,俊美的容颜变得扭曲狰狞,功力提到十成,周围的桌凳板椅四分五裂。
“志儿……”柳相骇然。
来不及解释,柳相拼尽一生的功力硬生生的接了柳林志一掌……
呯……
柳相五内翻滚,柳林志后退了两步嘴角处也有血渗出。
皇上坐在远处隔岸观火,他就喜欢看柳相与柳林志父子相残,反目成仇的画片,柳相不是一直以柳林志为豪吗?不是信相术师说此子会助他吗?逢凶化吉,万事不惧!他到要看看柳相此次如何能逢凶化吉,哈哈哈……
“志儿,你没事吧?”柳相根本没想到柳林志这一掌不是要他的命,他要知道,必不会全力一博的。
“这掌就当我还你养育之情,此刻,拿命来!”柳林志不容柳相再说什么,剑锋朝柳相的心口而去,杀了柳相,他便自刎!
冷阅受伤极重,眼见柳相与柳林志为了她父子相残,也不知从哪来的力气,颤颤巍巍的站起,大声叫道:“哥,不是柳相杀我!”
说完,人又栽地上去了!
柳林志听到冷阅的叫声,尽管极力收手,但剑还是没入柳相胸口三寸,而柳林志因强行收住内力,被自己的内力反噬,震晕了自己。
“志儿……”柳相拔出长剑,封了穴道,踉踉跄跄的来扶柳林志,刚要救醒他的志儿,皇上的御林军闯了进来。
“柳相,你也有今日!”皇上俯视着狼狈不堪的柳相,嘴角勾起,朝御林军一挥手,“把他们都抓起来,月和工坊所有的人全都杀了。”
石室地牢!
柳林志醒来之时发现自己被手臂粗的铁链锁着,挣扎了几下,纹丝不动,心下一凛,谁要害他?
“志儿,没用的!”柳相的声音响起,转向他对面的皇上,冷笑一声,“皇上如此费尽心机除掉老臣,真是煞费苦心。”
“是费了朕不少心力!”皇上笑眯眯的看着已成为他阶下囚的柳相,心情极好。
以前每每见到柳相,都恨不得想一刀了结了他的性命,如今真如愿了,反倒不想这么快杀了他。
他精心布置了这么久,总不能他一人偷乐啊。
“其实皇上想杀臣,何必如此麻烦,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柳相轻蔑一笑,抖了抖身上的锁链,“未免也太大动干戈了吧?”
“柳爱卿说笑了,朕哪叫得到你死,你手握百万重兵,若朕稍有一点让你不满,惹你不快,你不给朕脸色就不错了。”皇上想到从前被柳相压的喘不过气,就如释重负的深吸了口气,继续说道:“朕若动了杀你之心,想必柳相早就先下手为强了吧?”
“你到挺能忍。”柳相是觉得眼前的皇上心思深沉,但确实没有想到他动了要杀他之心,原以为他的深沉不过是平衡朝中势力,压制他罢了,原来他早就对自己怨恨已深,想要杀他了,“你既想要杀我,何必弄的如此复杂?”
“那还不是柳相你太难对付了吗?朕不得不慎重,杀你,并非易事。”此刻的柳相虽已是阶下囚,但面对柳相的凌厉的目光,皇上顿时心虚,低了头去:“柳相信相术师的话,朕也信,普天之下,唯一能重伤你的,只有你最看重的儿子,柳林志,相术师的话果然没错。”
冷阅一直躺在地上,一动未动,她早就醒了,只是听到皇上与柳相之间的对话,有些嗤之以鼻,堂堂君王和相爷,竟相信江湖术士的话,玩这么低极的权术游戏,这古人都是吃饱了撑的。
“月儿,月儿怎么样了?”柳林志看到冷阅倒地未动,极力挣扎,都怪他太果断,看到他父亲手握匕首,就认定是他父亲杀了月儿,这才中了皇上的圈套,现在再次看到月儿生死不明,柳林志又发怒了。
“她还没死!但奄奄一息,想必快了。”皇上虽惧畏柳林志的武功,但锁链是乌金锻造,纵然柳林志武功再高,也难震断手臂粗的乌金锁链。
“你到底想怎么样?你要杀要剐就冲着我来,放了月儿,她可是你的女儿!”柳林志为了能救月儿,也顾不得柳相在旁,求着皇上道:“月儿是无辜的,她与柳家并无任何关系,皇上你救她。”
“谁告你她是朕的女儿?”皇上指了指站在他身边的黄嬷嬷,问道:“她吗?”
柳林志怔住,目光随之看向黄嬷嬷,质问道:“你到底是谁?”
“夫人的赔嫁丫鬟黄柳嫣,公子不认得老奴了吗?”黄嬷嬷笑道。
“你不是!黄嬷嬷从小就疼爱我与月儿,她又怎么会害我与月儿?”
“志公子现在才发现我不是黄嬷嬷未免也太迟了,本夫人正是当年一家惨死在柳相手中的都察院左都御史大人之妻宁常氏,柳相可还记得老身?”宁常氏漠然的看向柳相,“如今也让你尝尝被满门抄斩的滋味,真是痛快!”
冷阅听到这里,直想抚额,真是冤冤相报啊,她当初还以为这位‘黄嬷嬷’是她哥刻意安排到她身边的,原来竟有这么多得仇恨。
“你竟没死?”柳相顿了下,然后对皇上笑道:“她是你故意救下来的吧?皇上真是用心良苦,可抄斩宁大人一家不是皇上你下的旨吗?”
“相爷死到临头了,还想玩反间计,你以为老身会信吗?当年若非柳相你蓄意陷害,我的夫君孩儿又怎么会死?”宁常氏恨不得此刻冲上去把柳相剥皮扒筋,挖了他的心去祭奠她死去的家人。
“我就算蓄意陷害了宁大人又如何?若皇上真有心要保下你全家性命,以皇上的城府,难道我真的就能杀得了你一家吗?就算退一万步讲吧,皇上奈何不了我,他若真心疼你宁家,是不是应该救你儿子,保你宁家血脉?而不是你这个半截黄土埋身之人?可见皇上心思是有多深沉,皇上是吧?”柳相轻笑着问皇上。
皇上不急不慢的回道:“朕若救下宁大人的儿子,你柳相发现,会放过那孩子吗?以你斩草除根的狠辣,朕也保不住那孩子,相之,朕若惹怒你,朕的这个皇位也被你拉下来了吧?”
冷阅真佩服这些人啊,一个比一个城府,权术也是一个比一个玩的溜,难怪皇上和柳相能斗了这么多年的,真为他们感到不容易。
“皇上,何必跟他废话,不如让老身现在就杀了他,为老身一家报仇血恨!”宁常氏对柳相恨之入骨,早已拔了匕首要了结了柳相。
“宁夫人别急!这么杀了他太便宜她了,夫人不防坐在此处好好看场戏,正戏都没开始呢。”皇上压下宁常氏道。
“老身遵命!”宁常氏笑了,平复情绪坐了下来,一脸玩味的看着柳相,等着皇上说他的好戏。
“柳相,你可知朕为了对付你,可是准备了十八年?”皇上淡淡的笑着,然后感概道:“当真是不容易啊。”
“那臣是不是要给皇上鼓掌?皇上终于如愿以偿了。”
柳相的话差点让冷阅破功,笑出声来,都这个时候了,柳相还玩起了幽默,果然沉得住气。
皇上似乎并不在意柳相的反讥,笑了笑道:“柳相想必已经知道沈月和不是你的女儿了吧?”
“知道了,也不是你皇上的女儿。”柳相这个时候若还不知道这一切是皇上搞的鬼,那他就白活了。
“那你知道沈月和是谁的女儿?”皇上让柳相来猜。
“左不过是你皇上从哪里抱来的可怜孩子罢了。”柳相撇了撇嘴道。
一直想夺了皇位,没想到自己的孩子却死在了皇上的手里,柳相就知道相术师所言不假,他与夫人生下的必定是个男孩,想到那孩子刚一出生,就被他的贪心害死了,柳相心里难过了起来。
“柳相你猜错了,她不是朕从哪里抱来的孩子,她是你夫人与朕的一个侍卫所生的孽种,柳相还不知道吧?朕与你夫人年轻时曾有那么一段苟合,志公子就发现过几回,否则他也不会一直相信沈月和会是朕的女儿,对朕也是忠心耿耿,志公子你说是吧?”皇上笑的阴鸷,也笑的得意,他最大心愿就是看着柳相一家内讧,分崩离析,才对得起他这么多年的隐忍。
“皇上为了对付我父亲,真的够绝,也够狠。”柳林志终于明白他们是怎样陷入皇上的魔掌之中。
从他母亲,再到黄嬷嬷,都成了皇上的算计。
“那是你父亲真的不好对付,他是朝中重臣,不能明杀,暗杀又杀不了他,你让朕如何?只能从他身边的人一步一步的瓦解,朕才能致他与死地,不是吗?”皇上自知自己的手段并不光明,可那又如何?只要能杀了柳相,谁还会在意手段,这天下恨柳相的人多了去了,他杀了柳相,百姓还不知道欢呼成什么样呢。
文人墨客将会对他这个皇上歌赋颂咏,称赞他是一代明君。
“既然月儿是皇上你手底下侍卫的女儿,皇上要对付的也是我柳家,就请皇上放了月儿吧。”柳林志咬了咬牙道。
冷阅心一暖,这个时候也只有她哥哥心心念念她的生命安全。
“怎么可能,她也算是半个柳家人,她是你母亲柳如氏的女儿,你说朕会放了她吗?再说她这样低贱的女人,还敢与朕的公主抢连将军,朕答应过公主,要为她做主,给她一个交待的,沈月和一定要死,而且朕还会让她死的物有所值。”皇上阴阴笑道。
以前冷阅觉得柳相够坏的,现在听到皇上的话,更是坏的没边了,什么她抢连浩,明明是他们抢连浩好吧。
也不知道自己是招谁惹谁了,竟牵进这么大的一个阴谋之中来,老天真够眷顾她的。
宁常氏的匕首并未刺中她心脉,匕首还刺在她身上,只是不知道等下皇上会不会往里再刺一分,那大罗神仙也救不了她了。
“月儿若死了,你就不怕连将军追查下去吗?”柳林志明知这话对皇上无用,但还是想让皇上顾念着连将军,饶过月儿。
“连将军能查到什么?连将军跟你一样都以为沈月和是朕的女儿呢?等下朕抱着沈月和的尸体给连将军,连将军只会把沈月和的死怪罪到你们的头上,与朕何干?连将军难过是必然的,但也会让他更忠心于朕,不是吗?”
“卑鄙!”柳林志除了能骂这两个字,却无半点能救月儿的办法。
“你们父子俩个到挺镇定。”皇上说了这么多,却没如愿的看到柳相父子崩溃,不免有些失望,“罢了,朕与你们浪费这么多口舌,也是累了,朕先去休息,你们在这里好好侍候柳相和志公子。”
“是!”皇上的侍卫自然不敢怠慢,从盐水中抽出长鞭,啪的一声,柳相和柳林志顿时皮开肉绽。
冷阅听到鞭声,心跟着抽搐了一下。
任凭侍卫打了多少鞭,柳相和柳林志除了皱了皱眉头,一声惨叫都未发出。
“还以为有多能扛呢。”一名侍卫的手都打酸了,甩了甩手道:“还不是打晕过去了。”
另一名侍卫道:“好累啊,要不歇会,吃点东西再泼醒打吧。”
“也好!”
冷阅见周围的声音静了下来,便睁开眼睛四下看了看,这是一间封闭的石室,石室中挂满了刑具,令人触目惊心。
冷阅见侍卫出去吃东西,从地上爬了起来,看到柳林志被打的血淋淋的,冷阅心疼不已。
“哥,哥。”冷阅轻轻的推着柳林志,叫道。
柳林志听到月儿在唤他,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睛,看到是月儿,惊讶的差点叫出声。
“嘘。”冷阅让柳林志噤声。
柳林志意识到危险,压着声问:“月儿,你没事?”
冷阅摇了摇头,道:“哥,我没事,我救你出去。”
“你怎么救?这是乌金锁链,你是打不开的。”他一身武功都震不开这锁链,更何况不会武功的月儿。
“我自有办法。”冷阅从刑具架上如愿的看到她想要的铁丝,扬起嘴角笑了,开玩笑,这古代的锁芯比现代的锁芯难打开?
在部队三年,可不是白呆的,只要愿意学,部队里到处都是各行各业的人才。
“你?你会开锁?”柳林志惊呆了,月儿真的和以前不一样了,她这些年到底经历了什么?
冷阅打开了柳林志的锁链,也把柳相的锁链也打开了,虽然她对柳相所做的坏事觉得他是罪有应得,但他必竟是哥哥的父亲,如今又被皇上这样设计,冷阅实在看不过眼,“哥,你带着柳相逃吧。”
“那你呢?”柳林志扶着伤势很重的柳相,心里也很犯难,以他现在的内力,他只能有把握救走一个。
“我不能跟你走。”冷阅想过了,柳林志和柳相伤的太重,就算他们父子的武功再高,带上她一起逃,她也会拖累他们的,反而留在这里还有一线生机。
“月儿,哥不会丢下你的。”柳林志这个时候不想放弃他们其中的任何一个。
“哥,你听我说,只有你们逃出去了,我就会安全,皇上一定会用我来要挟你的,你别管我,快带柳相逃走。”冷阅怕那两名侍卫等下进来,会惊动皇上,催着柳林志快走。
“可是……”柳林志虽不愿意,但月儿说的有道理,只有他们逃走了,皇上才会害怕,他就不敢对月儿动手,若是他们三个都留在这里,才是死路一条。
“快走!”冷阅扶着伤走到她躺过的位置,继续装死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