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梓瑾听了这三人的话,对牙婆说到:“留下后两个。”
听了这话,第二个丫头很是高兴,满含感激地看了一眼周梓瑾,第三个丫头的表情依旧淡淡的。第一个丫头很是气恼嫉妒地看了那二人一眼,不得不退回了队伍。
粗使的丫头要好选的多,身材壮实,手脚麻利便好,周梓瑾未用多长时间又挑了四个。
周府如今也算不得官宦之家,周梓瑾也就想为自己挑选几个得力的丫鬟,也不用再顾忌身份选出个一二三等来。
挑完了丫头,周梓瑾又挑了几个婆子,做饭和洒扫,也很简单。
然后,周梓瑾对着身后的贺伯说到:“其他的人贺伯来选吧,将来都是在前院随你指派。”
一个女儿家也的确不适合对着一堆男人挑挑选选,贺伯痛快应道:“那老奴便越矩了。”
周梓瑾刚要转身,便听那个冷淡的女孩子急声说道:“奴婢请小姐把奴婢的弟弟一同买了吧。”说完,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目含希冀,脸带悲戚。
这时,队伍中的一个八九岁的男孩抽泣着看着跪倒在地上的女子。
周梓瑾皱眉,沉声说道:“为什么我要同意?”
地上的女子抬起头,斩钉截铁地对周梓瑾说到:“奴婢会誓死忠于小姐。”
周梓瑾冷笑,“忠诚不是一个奴婢应该的么?”
那女子听完,眼中终于流出了泪,弯腰磕头到:“奴婢什么也没有,只一条命是小姐的,只求小姐发发慈悲,救救我弟弟,他从小便害羞内向,要是到了其他的府里,会受不住欺负的!奴婢求您!”
周梓瑾看着人群里流泪的小男孩,突然便想起了京城时受惊的弟弟当时也是这般的害怕无助,心中一酸,对着地上的女子说道:“收下他不是因为你的宣誓,而是成全了一份不离不弃的亲情。”说完,转身走了。
地上的女子听了这话,便知道周梓瑾是收下了自己的弟弟,喜极而泣,却也只是衷心说到:“奴婢谢谢小姐成全。”
周梓瑾回到了自己的屋子,拿起了府中的账簿发愁,这缺口也着实大了些。思索了半晌,对外喊道:“彩月。”
彩月应声进了屋子,问道:“小姐有何吩咐?”
“拿上小库房的钥匙和我来。”
彩月不解,小库房?小库房都是夫人为小姐准备的嫁妆,小姐到小库房做什么?
在彩月的疑惑目光中,周梓瑾迈进了自己的小库房。看着这封好的一个个红木箱,眼中发涩,娘亲早就为自己准备好了嫁妆,可是却没等到自己披上嫁衣的那一天。
刚搬进这间库房还不到两天,红木箱依旧光可鉴人。
这些嫁妆母亲在世的时候便同她一起封装的,所以她很清楚什么箱子里装了哪些东西。
周梓瑾更加的思念母亲。
母亲定是当时感觉到了什么,才支着病弱的身体一件一件地盯着自己把嫁妆都封了箱。自己在京城连个可以亲近的女性长辈都没有,不会有人为自己打理这一切的。
估计母亲从来没把舅母算在亲人里面,也猜得到万一要是让舅母看到这些嫁妆,将来能到了自己手中的估计连一半都到不了。
所以母亲在完全卧床不起之前把这些都安排好了。
周梓瑾眼中含泪,看着地上的一个个红木箱,仿佛看到了那日母亲苍白的脸上带着满足的笑为自己一一讲述着一件件嫁妆的来历:这个是你外祖父给的,这个是你外祖母给的,这个是娘娘赏的,这个是母亲托人买的……
每一件都凝注了无尽的母爱,也许还有不能亲眼见女儿出嫁时的遗憾。
周梓瑾走到一处较小的红木箱前,轻轻地撕开封条,制止了彩月的帮忙,亲自打开了木箱。随即,银光闪闪,满箱的银色流溢出来。
这是一整箱的银锭,有五万两。
周梓瑾对彩月吩咐道:“去找两个人来把这箱子抬走。”
彩月惊呼:“小姐!”她是知道的,这是夫人为小姐准备的嫁妆。夫人怕出意外,甚至把这些都写成了单子在官府里备了档的。就是缺银子再想办法就是了,怎么能动这些嫁妆呢?
周梓瑾又说道:“去找人吧,等铺子里赚了银子我再补回来便好了。”
彩月无法,这才出去了。自家小姐是个心思深的,这些事情宁愿自己担着也不愿让老爷和公子知道。
等周梓瑾回到了自己的院子时,贺伯也在等着了。贺伯看着小厮抬着的箱子,很不不赞同地看着周梓瑾。
周梓瑾轻笑,“最近我花的过火了些,为防备着不时之需便把它给抬了出来,等赚了银子我非要补两大箱子进去,也来个以权谋私。”
贺伯知道周梓瑾的难处,知道她这是在封自己的口,无奈道:“老奴知道该怎么做,不过,小姐还是要斟酌些才好。这……”
这是小姐的嫁妆,将来是伴着她到夫家的,少了这些俗物,说不定便少了底气。小姐的姻缘已经受了影响,嫁进高门是无望了,这些俗物多少还算是个安慰。
当然,这些话贺伯也是不好说出口的。
贺伯见周梓瑾主意已定,只好转移了话题,禀到:“刚买的下人都全了,小姐还要吩咐几句吗?”说完,把手中的一沓身契给了周梓瑾。
周梓瑾接过身契,思索了片刻,“不用了。只把那个小男孩给阿珩做书童好了,安排长生的大儿子虎子从二门往内传话,把我要的丫鬟带进来,张婆子我要留在身边使唤,其余之人你看着安排便好。以后让各管事到我跟前回话便可。”
说完,顿了一下,补充说道,“估计这些人也未见够用,要是不够,贺伯看着再采买些粗使的好了。”
贺伯也未推拒,“好,要是再缺的话,老奴看着买些,把身契送来给小姐便是。”
贺伯刚要走,便听自家小姐又问道:“父亲可和你说什么时候宴客了?要办族学的事情还是在宴席上说出来好了,也省得父亲和那些人费口舌。虽然咱们做的是好事,但也未见能讨出些好来。不说讨个好话,只是别让人借此惹出些麻烦来才好。到时候伤心的还是咱们这一家子。”
贺伯听了这话,也是一皱眉,忧虑到:“还是应该定出些章程来,族人要是同意便按着章程来,也少了是非。”
周梓瑾小脸沉沉,当初是怕父亲寂寞无聊才如此的提议,还真没细想过这深处的东西;如今再说此事不成,父亲定会难过的。“你去和父亲说一说,估计父亲心里有数。”
贺伯走了不多时,周梓瑾留在身边的人便都到齐了,彩月、张婆子、新买的两个丫头。丫头的衣服也都换成了周府统一的衣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