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霄陪着周梓瑾坐着马车到了国公府门前,他先下了车,然后转身竟抱着周梓瑾下了马车,把周梓瑾轻轻放到地上,又给周梓瑾理了理身上的狐裘,这才转身面向国公府门。
他这一番动作,倒弄得周梓瑾脸色微红,又不好强行推拒,只装作没看见一众人的吃惊,由着祁霄来了。心中说不出的感觉,即喜且羞。这个男人,众目睽睽之下,也不怕人家说道么!
国公府门前车来车往,人流如织,先是见了祁霄这一身打扮,都暗暗攒了一声潇洒英俊,待见了这位大人对待娇妻的谨慎样子,又啧啧了半晌说不出话来。
京城官位显赫的一众大老爷们,再体贴,也不过是多嘱咐两句罢了,像这位爷这般不计较外人眼光,这般殷勤的还真没有。
祁霄拉着周梓瑾没法挣开的手往国公府门内走。
早有清猛递上了请帖。门口迎客的国公府老管家见过这位大人,也知道这位大人和自家世子的关系,但是见这位想来冷面的统领大人如此的温柔体贴还是头一回,也不由惊讶了片刻。回过神来,急忙上前迎了几步,笑呵呵地说道:“小人给大人和夫人请安,大人、夫人里面请!”
“嗯。”祁霄对着外人还是那副冷冰冰的样子,给了一个音便拉着周梓瑾,跟着前面带路的小厮往里走,身后跟着清猛,彩月彩云。
到了一处院门前,小厮侍立在一旁回禀到:“大人,此处是前院和后院的岔口。”
祁霄知道这话的意思,对一旁的周梓瑾嘱咐到:“保重自己,不要顾忌太多,万事有我,不要委屈自己!”
周梓瑾笑道:“妾身知道了!大人也少喝些,酒大伤身。”
这本是非常平常的一句叮嘱的话,祁霄愣是自行联想出几分暧昧来,眼带笑意,嘴角一勾,带着几分轻佻的样子回到:“夫人放心便是,必不会伤了……身的。”
周梓瑾看着他这副表情,便知道他又想歪了,当着这么多人什么也做不成,只能装作听不出来,对着一旁的清猛嘱咐到:“好生照顾大人!”
“是!”清猛低着头含着笑意答到。自家大人和夫人可真是甜蜜,只这一会儿便难舍难分的,真不知道大人平日上值的时候是怎么熬出来的!
祁霄又嘱咐一旁的彩月彩云到:“好生照顾夫人,有事派人到前院找我。”
“是!”二人心中腹诽,听大人这意思是要替夫人打架不成?
“好了,我先走了。”周梓瑾觉得有些羞赧,这可是人家的府邸。转身对着国公府里领路的丫鬟说道:“劳烦了!”
国公府丫鬟看着如胶似漆的一对,也生出几分笑意,福礼道:“夫人请!”
祁霄直看着周梓瑾的身影转过月门这才对着一旁的清猛说道:“走吧!”随着领路的小厮向里走。
周梓瑾被丫鬟一路穿过几道门,折过几道长廊,又路过一处花园,这才听丫鬟说道:“劳烦夫人跟着奴婢走了这半晌,这是一处暖阁,我家夫人特意安排出来招待贵客的。里面请!”
这么说这里面没多少人了!这位国公夫人想的倒是周到,必是知道自己不是愿意交际的,才做了这番安排。想来这里面都是京城里数一数二的夫人,自己的身份应该还差些的。
还别说,这是吴麟特意跟国公夫人要求的,怕的就是周梓瑾受那些碎嘴婆子的欺负。当初他这一举动还引来国公夫人的狐疑着。被吴麟以自己和人家合伙做生意理应多照应为理由搪塞过去了。
周梓瑾对着丫鬟笑道:“有劳了!”
彩月也笑呵呵地递给丫鬟一个荷包,笑道:“劳烦姐姐了,要是我家大人有什么事情传过来,还请姐姐多帮衬些。”
丫鬟接过荷包,笑笑:“多谢夫人,奴婢知晓了!”
还没说完,便见暖阁的门口出现一个三十左右妇人,笑呵呵地走出暖阁,颇为亲近地说道:“这就是祁夫人吧,我是世子的表姐,舅母忙不过来,特意让我在这儿替她老人家招待各位。我夫家姓王。祁夫人真是好颜色,怪不得祁大人舍不得让夫人出来呢!这样的美人,的的确确应该藏着才是!”
“王夫人好!”周梓瑾听了这话,颇有些赧然地对王夫人施了一礼。怎么外面把话传成这样子了?想来这位王夫人的品级也不会低的,否则也不会被安排在这儿的。不过,京城里没听说过哪家高门是姓王的,难道是外地的?
王夫人显然是个外向爽朗的,见周梓瑾面色微红,又是呵呵一笑,然后领着周梓瑾往里走。
门口处自有丫鬟婆子伺候,彩月帮着周梓瑾脱掉了狐裘,便有婆子接了过去。
王夫人拉着周梓瑾一路向暖阁中走去。
暖阁中已经有几位四十多岁的妇人在了,见其神态,便知品级都在周梓瑾之上。
周梓瑾虽然也在京城呆过,但是很少出去应酬,故而有些人还真的不认识,有的人只能才出大概来。只好对着王夫人说道:“妾身初回京城,还没给各位夫人见过礼,劳烦王夫人给介绍一番。”
王夫人也知道这情况,热络地把周梓瑾先介绍给了各位夫人,然后一一为周梓瑾在座各位:“这位是丞相府林夫人,这位是将军府姜夫人,这位是吏部尚书府苏夫人,这位是兵部尚书府吴夫人,这位是工部尚书府崔夫人……”
周梓瑾除了行礼,便是露出得体的笑容,一圈下来,这暖阁里的夫人的品级果然都是一二品,自己一个三品淑人在人家跟前真是不够看。所以,很是有眼色地找了一旁角落坐下,准备凑合着过了今日便成。
刚坐下,便觉得有目光打到了自己的身上。苦笑,不想也知道是谁,最起码跑不了丞相府林夫人。祁霄得了本来是人家坐稳了的位置,人家不恼才怪呢!
前朝连着后宅的,知道祁府和丞相府有龌龊,众家夫人虽说没有失礼,但对周梓瑾的态度也说不出热络来。有审视的,有看热闹的,有担忧的,表情不一。
周梓瑾一扫而过,大概也能知道各家都是怎么想的。径自坐在一旁,看着案上的茶杯出神。既然祁霄要做孤臣,自己也没有什么可交际的,老实点也许还能让皇帝更放心些。
王夫人完成了介绍的工作,当然不可能陪在周梓瑾身边的,也凑到林夫人和姜夫人说话去了。
不多时,门外又进来一个丫鬟,走到王夫人跟前轻声禀报了几句。王夫人和夫人们告了罪,复又出去了,不多时,便领着一位四十左右的夫人走了进来。
有人便起身施礼到:“妾身参见景宁侯夫人!”